第113章

汐妃沒有再給兒子和小伴讀推的機會，一臉期待的轉，跑到南三所的宮門後，躲在牆後探出頭：“這樣可以嗎？”

這下好了，不學無的叛逆崽要被迫在母妃面前獻醜了。

薛遙斜眼去看陸潛神，發現陸潛的目也盯著自己。

薛遙把這目當陸潛仍舊依他的證明，小時候，殿下跟人調皮落了下風，也會這樣無助的看向薛遙。

薛遙得為這份久違的依做些什麼，雖然沒辦法代替小胖崽給汐妃展示出神化的劍，但他還是一轉腳尖，循著小胖崽需求的目，走過去。

陸潛不像前兩天那樣擺出排斥的防狀態，在薛遙迫不及待走過來的時候，抬手抓住了薛遙過來的手，俯頭在他耳邊說了句：“用那只暗，爺劍指哪，你就打哪。”

原來是想讓他用暗配合忽悠汐妃。

薛遙點一下頭，抓手裏的緻小銅管暗，朝汐妃躲避的方向走去。

半路又回頭看陸潛一眼，發現陸潛跟著自己的方向轉腳尖，神無助地注視著他走遠。

薛遙被陸潛無助的眼神召喚了，於是轉走回去，抬手拍拍小胖崽腦袋哄道：“別怕，殿下從前劍也不差，娘娘不會看出什麼的。”

陸潛見他走回來，再次湊到耳邊提醒小伴讀：“離遠了你不中，就站在爺後。”

薛遙：“……”

這話說的對，他應該把距離方向想得周全了，都是因為叛逆崽前兩天的冷落和今天突然的回溫，讓他暈頭轉向。

於是薛遙朝後退到牆，站在跟陸潛相距十幾步的距離。

“站這麼遠就夠了嗎？不會被誤傷吧？”老六期待的問。

薛遙點點頭：“殿下說他會收斂劍氣。”

“那咱們也站在這裏看。”老五轉把七弟要收斂實力的好消息告訴汐妃。

於是汐妃也快步走回來，被三個男孩護在後。

陸潛握住侍從遞來的長劍劍柄，有些懶散地緩緩拔劍出鞘。

“好！好！”機五哥第一時間鼓掌捧場！

“漂亮！”暖寶六哥雖然沒察覺七弟拔個劍有什麼妙，但五哥說的一定沒錯。

“？？？”汐妃一臉茫然地跟著這倆兄弟鼓鼓掌。

陸潛作懶散地舞了個劍花，“看好了，母妃，”他抬手指向對面宮牆上、正對自己的一塊如意紋浮雕。

“看見了！看見了！”汐妃很期待。

陸潛舞一段劍招，餘察覺到母妃的視線已經全部被自己吸引時，立即目鋒利地給小伴讀使了個眼。

薛遙警覺地悄悄點點頭，把銅管發口，指向殿下剛剛指定的那塊浮雕，準備製造劍氣打碎浮雕的假像。

陸潛的劍尖指向浮雕的一瞬，薛遙發了石彈，配合相當默契。

殿下所指的浮雕分毫未損，倒是距離那塊浮雕三寸遠的另一塊浮雕，被“劍氣”打裂了……

薛遙打歪了！

場面陷一種無法代的尷尬。

陸潛還保持著劍指九天的姿勢，只略作猶豫，忽然旋收勢，將劍歸鞘中，轉用高深莫測地目告訴母妃：“這招劍法，做聲東擊西。”

打歪了的薛遙立即而出補救失誤，對汐妃吹噓道：“這一招可厲害了，對手以為咱們要攻擊別人，毫無防備，劍氣卻已經擊中了對手的要害！”

“妙啊！”暖寶老六毫不猶豫給薛遙的狡辯捧場了！

“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老五恐怕是真被忽悠住了。

“我還以為你打歪了呢。”汐妃老實地嘟囔：“你怎麼不讓我看那塊要被打的浮雕呢？”

“那樣怎麼能讓娘娘會到這招式的驚人之！”薛遙上前摟住陸潛，對汐妃道：“殿下想讓娘娘看清楚，只能選這一招殺傷力小些的招式，若是在沒些驚人之，娘娘如何看出殿下這一年多來驚人的長進？！”

汐妃將信將疑地看向兒子。

陸潛立即抿高深莫測地微笑，點頭贊同小伴讀的話。

“好吧。”汐妃說：“下回換個地兒，本宮坐在城樓上，看你施展真本事。”

陸潛回避目，低頭敷衍道：“嗯……下回下回。”

薛遙笑著點頭附和：“下回下回……”

大家都心知肚明這個下回後會無期。

有汐妃坐鎮，陸潛不敢當面要求獨。

薛遙也趁這個機會賴在南三所，在陸潛邊多賴一刻是一刻。

汐妃當然也發現兒子比以前孤僻得多，彷彿回到了很久以前的小時候，薛遙還沒出現的時候。

作為一個沒有現代心理學基礎的母親，汐妃並沒有的慢慢挖掘兒子的心結，而是強直白的要求兒子說明最近為什麼躲著所有人。

陸潛說他沒有躲。

汐妃說連他大哥都來請出馬詢問況了。為什麼兒子連從前最親的小伴讀和大哥都不想見呢？

事實上，部分原因是陸錦安跟陸潛提起依照詔即位的事。

這件事，兄弟倆有不同意見。

陸潛認為，詔上說的臨時儲君，在大哥失蹤的況下才立，如今大哥好好在宮裏，沒道理要求自己即皇帝位。

陸錦安則以父皇臨終前的勸告為由，說七弟才是父皇看中的帝王之才，況且自己犯下的錯誤導致佟家有機可乘，最終是七弟平定了禍，朝野外一片讚頌，自然是七弟登基最能服眾。

在外奔波一年多的陸潛萬萬沒想到，平定了，大哥居然還想甩鍋給自己。

聽陸潛說出這些事，汐妃和老五老六都很吃驚，誰都沒想到佟家倒臺後，太子還不肯登基。

而且強迫讓老七繼位，這在汐妃和老五老六看來，簡直是胡鬧，陸潛當皇帝會是個什麼局面？上朝的時候手裏抱著一壺，邊喝邊聽大臣上奏嗎？

而且老七這小子很怕麻煩，奏摺批不完，很可能就開始裝死了，不到半年，積累的待辦政務就能繞皇宮十圈啊！

對此，薛遙倒不那麼悲觀，畢竟見識過寧王上一世登基後英明神武的辦事效率，如今的小胖崽莫名也有了些寧王的氣質，就算真當了皇帝，應該也不至於誤國。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薛遙並不希胖崽當皇帝。

要當個好皇帝，不辛苦是不可能的。

要是太子沒保住，也就只能讓小胖崽著頭皮頂上了，如今太子活蹦跳倍棒，憑什麼還要他家小胖崽辛苦啊？

總之胖崽一家，包括老父親薛遙，對皇位的嫌棄，恐怕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

為此，吃完飯後，薛遙就告別了自家崽，氣勢洶洶跑去找陸錦安理論了。

這皇位不能丟給他家崽！你當大哥的，就應該有大哥的樣子，主扛起責任！

陸錦安這幾天也已經開始懷疑人生了。

一年多時間，都在跟三弟後地勢力爭權奪利。

如今三弟黨羽終於垮了。

他想讓七弟按照父皇的意思繼承皇位，七弟甩臉子不肯見他。

這也就算了，如今坐在皇位上的二弟，也沒了危機意識，現在天天催他這個當大哥的把皇位接手過去，自己要回舍悟道，說是已經耽擱太久了……

這算是什麼事？

大齊的江山這麼遭兄弟嫌棄麼？

陸錦安自以江山社稷為己任，閣好幾位閣臣都是他的師傅，幕僚也都是豪壯志的國之士。

他經常奉命出京，走南闖北，親眼見過百姓疾苦，朝政弊病。所以，天子之位，承載著他所有的理想抱負。

《宋史•食貨志》有雲：“承平既久，戶口歲增。兵籍益廣，吏員益眾……”

說的就是大齊的現狀。

如今大齊安定已逾三百年，人口比太祖稱帝時翻了四倍，軍隊和朝廷都養著一堆閒人吃公飯，國家看似歌舞昇平，其實已經有了臃腫暮氣尾大不掉的苗頭，太子認為變法必須施行。

但父皇臨終前的勸阻讓他無法想明白，如果他登基，有了絕對的權力，就不可能控制住自己施展抱負的手腳，所以他也想用七弟那種事不關己的旁觀心態，讓自己冷靜下來，讓弟弟用實權把關，也好遏制自己的衝。

沒想到，連薛遙今兒都跑來請求他，不要迫七弟即位，理由是七弟不更事。

不更事，哪能忽悠住五大藩王來京馳援？

不更事，又怎麼會聯合大臣假意倒戈？

陸錦安兩天前跟陸潛談過一次話，就是特意拿出自己的變法手稿，讓弟弟給出意見。

陸潛當時還不知道哥哥想把皇位的鍋甩給自己，所以很用心的看完手稿，老實的告訴大哥：“此法不可行。”

好在陸錦安早就習慣了弟弟這種直言不諱的說話風格，所以不惱，耐心地詢問為什麼不可行。

沒想到，弟弟居然說出一句跟父皇臨終前差不多的話——絕不能以權力干預民間易。

陸錦安說，老百姓富戶高利盤剝，是一種不公平易，一旦遇到自然災害，就只能用土地抵債，失去立之本。

陸潛卻說，公不公平暫且不論，但這是自由易，富戶之間也有競爭，農民借貸前算好了得失，雙方在易時至有平等的王法保護，與商爭或與民易，從本上就失去了平等的權利。

自然災害屬於意外事件，如果想減輕意外帶給農民的損失，新法可以指定特殊災害相關的政策，這種偶然況下，可以立法保護農民田地，但不能代替富戶給農民放貸。

陸錦安問：“你怕新法倉部的監督力度不夠，員利用權力打富戶？這一點我之前已經想過了，這個倉部獨立於所有部門，直接由我監督，不需要從地方往上級層層疏通。”

監督不頂用，陸潛認為，山高皇帝遠，帳面上作假太容易，退一萬步講，就算監督得住幾個員，能監督得了老百姓嗎？

在民間遊的這一年多，陸潛發現，貪污舞弊這些弊端，並不止出現在朝廷之，也出現在老百姓之間。

大齊的子民多數習慣鑽空子走門路，上個私塾，窮人富人都爭著給夫子塞銀子，想讓自家人多占點別人沒有的便宜。

多數人骨子裏都希不公平，讓誰去監督？監督有用嗎？

陸錦安皺眉，這麼說，那貪污舞弊永遠都杜絕不了。

陸潛說，是杜絕不了，但可以減，倉廩實而知禮節，食足而知榮辱，如果能增強國力，藏富於民，讓王法竟可能保護而不是迫守規百姓，百姓的教養和對公平公正的意識，就會自然提高。

這天的談話，沒有得出一個雙方認可的結論，但還是讓陸錦安對弟弟刮目相看了。

他認為陸潛並不像表面上那麼呆傻，至大方向抓得很準，確實能夠替他把關，所以最終他向陸潛提出即位的建議。

然後弟弟就用輕功飛速逃回南三所了，鞋都跑飛了。

“七弟有這個能力，你是被他的外表迷了。”陸錦安駁回薛遙的反對。

薛遙急道：“就算殿下有這方面能力，可他的格也不適合為君王，您是瞭解他的，如果政務繁忙……”

“尋常政務閣可以替他分擔。”陸錦安不容反駁地注視薛遙：“況且，這是父皇的意思。”

薛遙無功而返，不知不覺又厚著臉來到南三所，不顧太監的阻攔，進去找小胖崽。

理智告訴他，應該對現在的陸潛保持敬畏心，本能卻讓他想到小胖崽就大腦一片空白，只想小胖臉緩解焦慮。

這樣不知死活地闖進偏殿時，薛遙發現沒有人。

走進裏屋，看見小八仙桌上，放著一堆行囊，有一隻打包一半的行囊裏，東西出來了，都是罐裝的蜂和甜糕。

薛遙一瞬間就猜到了小胖崽的謀。

這傢伙絕對是打算“攜私逃”了，不想當皇帝，想躲躲風頭，怪不得不讓人進來！

“被發現了？”後傳來陸潛帶一戲謔的嗓音。

薛遙一激靈，轉過，看見陸潛微瞇著眼睛注視著自己。

安靜的偏殿裏只剩下薛遙的心跳聲。

只有片刻的猶豫，薛遙就故作淡定地轉過，走到八仙桌旁，把小胖崽沒打包好的那只包裹打包好，打一個緻的結，淡定地抬頭問陸潛：“現在我們要去哪兒？”

薛遙已經被迫陷了陸潛的謀，只能選擇揭發或加，為小伴讀他決定主加。

這樣良好的投奔態度陸潛應該領，並接“我們”這個詞，帶他一起逃出皇宮，躲避這陣即位風波，最好再去拜訪劍聖讓他老人家原諒了刺激的崽崽叛逆期。

這就是薛遙機智地說出“我們要去哪兒”的深意。

陸潛也抓住了這個重點，一歪腦袋疑地反問小伴讀：“我們？”

作者有話要說：

當然是“我們”，和禿兔的二人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