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會兒的林淨然正調皮搗蛋，他從出生就很喜歡哥哥，以為哥哥是出門玩，居然爬進了行李箱，被匆忙的林敬也拎上了星際航班，才被安檢人員掏出來。

那一次事故回來，林敬也永遠失去了右臂，林淨然變得安安靜靜，就像小時候的林敬也一模一樣。

他們誰也沒細說當時的景，林夫人便不再強求，隻管盡力讓他們恢復起來。

林敬也說：“所以，這麼多年，謝謝您一直試圖緩和我們的關系，但是抱歉，讓您失了。”

林夫人什麼都沒說，直接抬手把林敬也抱在了懷裡。

懷裡的青年明顯僵了一瞬，但慢慢地把手搭在了人的肩頭。

他說：“我知道當初我母親反叛軍囚多年，也一門心思想給我父親生個高階alpha作為報答，我也知道這不能全怪我父親自己……但我就是，做不到當這一切不存在。”

“傻。”林夫人拍了一下他的背，“發生過的事兒怎麼可能不存在，你別怕，以後那老兔子再敢犯渾，阿姨讓他跪仙人球跪到滿都是刺！”

夜風從他們耳邊吹過，吹起林夫人的栗長發。

林敬也慢慢閉上眼。

他說：“……好。”

……

夜籠罩著這顆星球，天幕低垂，變了星星們的床。

林敬也坐在飛行裡，開著自駕駛靠在座位上，等他回過神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練地掏出了元帥藏起來的巧克力，啃了一大半了。

巧克力還真好吃，有點上癮。

通訊裡忽然響起了雷恩的聲音，有點懶洋洋的：“你到哪了？”

“還有十分鍾。已經談好了。”林敬也回答。

雷恩：“你那麼急幹什麼，明天你還有比賽，休息好了嗎？”

林敬也：“既然決定追查，就要早做布置。明天打模擬戰，不用運，沒事兒。”

他停頓了一下，又補充了一句：“我這次確實是自控力下降了，讓您擔心了。”

雷恩：“知道我擔心你還跑出門，你那個失量，腦子沒直接死機多虧我搶救及時。”

林敬也：“……”

不至於，真的，80%的是特瓦爾失的。

雷恩：“傷是會影響自製力的，你不會把自己家拆了吧？”

林敬也如實回答：“沒有，但我把我那老封建的爸給結結實實嚇了一頓，我走的時候他還在抖，然後我繼母在網上下單了一個仙人球，說以後留著用來跪。”

“……”雷恩頓了一會兒，沒憋住，笑得沒完。

星艦做的房子近在咫尺，林敬也停好飛行，走進門，一開門就是一濃鬱的巧克力香，像是迎面潑來一缸熱可可。

那位巧克力重度癮患者正窩在沙發裡，懷裡摟著個毯子，昏昏睡的樣子，半閉的眼睛看起來有點紅。

林敬也皺眉，進屋直接掀開垃圾桶蓋子，又轉檢查冰箱，雷恩從沙發上抬起頭：“你幹什麼呢？沒吃飯？”

“我檢查一下您到底吃了多巧克力。”林敬也面嚴峻，“包裝紙都被您銷毀了？”

雷恩唔了一聲，端起桌上冒熱氣的杯子，窩回沙發裡，懶洋洋一灘，就像化了似的。

空氣裡充滿醇厚香甜的氣息，那是一種聞起來就讓人覺得很暖和的味道，似乎比真的巧克力放在面前還要好聞。

“您……”林敬也靠近，不由得面一變，幾步上前，用手背了雷恩的額頭，“你發燒了！”

雷恩瞇著眼睛，呲牙：“哎，怎麼，元帥不能偶爾傷風冒啊？”

林敬也看了看他的水杯，發現是一杯熱，沒有任何超標的糖分，隨即問道：“吃藥了嗎？”

雷恩擺手：“吃了吃了，一會兒就好，你以為都像你一樣，那麼大一個傷口直愣愣地往洗澡水底下衝，還不打止痛藥拿個訂書訂自己，我這純粹是讓你氣病的！”

林敬也一時無語，元帥扣帽子的技巧過於嫻，簡直防不勝防。

他看到雷恩不止眼睛泛紅，整個臉頰似乎都因為溫升高而浮上豔，不過他的確把自己照顧得還行，背後靠著一堆沙發枕，上裹著茸茸的毯子，仔細看好像就是昨天用來裹他的那張。

客廳的屏裡播著一個非常失真的手撕星艦電視劇，雷恩捧著熱牛，一邊喝一邊被各種違反常識的詭異設定逗得笑聲連連。

“你——”雷恩忽然用膝蓋了坐在沙發邊的林敬也，“在這兒呆著幹什麼，我等退燒藥生效，你趕滾回房間睡覺去，明天還有正事兒，你得給我恢復到正常狀態，昨天我堂堂一元帥，親自給你上藥、你服，還親手幫你換乾淨睡，又把你從飛行抱到臥室……”

林敬也：“……”

林敬也起就走，直接上樓。

電視劇的音效在客廳裡回，林敬也的影消失在樓梯盡頭，雷恩低笑一聲——他看見那個面癱臉耳朵紅起來了。

紅得很豔。

“大咪。”雷恩輕聲喊道。

酷似一隻巨貓的龍形機械管家從沙發背後探出頭。

雷恩出一隻手：“抑製劑。”

管家從自己肚皮的裡叩開一個非常蔽的暗格，掏出一個眼藥水一樣的小瓶子。

雷恩看了一眼，擺手：“給我一針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