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話題被陳福林和明禾公主帶偏了，麗妃捂著帕子笑。

　也不知道這位是個真聽不懂的，還是扮豬吃老虎的。

　當然，更傾向于后者。

　若真是個傻白甜，也不可能在東宮有太子妃那號人的況下，還平安生下太子的長子和長。

　可聽懂了李良娣意思的太后卻并沒有如所想的那般，明白過來然后訓斥陳福林。

　反而慈的道：“你有這份心自然是好的，太子政務繁忙，有你們照料著哀家也放心，只是這樣的事還是給下面的人去做就好，自己子要。”

　李鳶兒：“……”

　姑祖母，這和說好的不一樣！

　太后又跟眾人說了會兒話，便出了疲態。

　麗妃自然是帶著眾人要退下了，讓太后娘娘好生休息。

　“讓小皇孫和小郡主留在這兒多陪陪哀家吧，瞧著這兩個可人的哀家神都好了不。”

　臨要走了，太后又突然說了這麼一番話。

　小皇孫和小郡主要留下來陪太后娘娘，陳福林自然也是不能走的。

　麗妃立馬反應過來，這是太后變相的留下了陳良娣。

　有些好奇太后會跟陳良娣說些什麼，卻不得不帶著明禾和幾位公主退了下去。

　順便還帶走了不舍的李良娣。

　李鳶兒覺得，姑祖母一定是要訓斥陳福林了。

　可為什麼要把所有人都趕走呢？

　也想聽……

　等人都走了，太后這才朝一旁的嬤嬤問道：“都準備好了？”

　頭發花白的老嬤嬤神矍鑠，服侍了太后大半輩子，自然明白太后的意思。

　老嬤嬤看著太后邊兒孫繞膝，眉眼中也滿是笑意：

　“回太后，都收拾好了，就等著您和小皇孫小郡主過去呢！”

　陳福林正有些納悶，心想著太后今兒要唱哪一出？

　就聽得太后的聲音響起：“哀家看外頭天氣不錯，有勞咱們小皇孫和小郡主陪哀家出去賞賞花了！”

　小皇孫和小郡主陪著太后賞花？

　陳福林聽著，知道太后娘娘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也不知道太后娘娘究竟要對說些什麼，還要繞這麼大的彎子……

　剛才李鳶兒離開時那不甘的眼神，還記憶猶新呢。

　一行人也沒走遠。

　永壽宮右邊就是花園的后園，因為太后喜歡花，陛下孝順，便為太后尋來了各名貴品種。

　如今正是金秋九月，花盛開的時節。

　各花競相開放暗香浮，不勝收。

　老嬤嬤早有布置，中心的亭子里已經掛上了卷簾，點上了熏香。

　太后道：“這些花兒開得真不錯，哀家瞧著兩個孩子也是喜歡，蘇麻，你便帶他們多看看吧！”

　蘇麻，永壽宮的掌事姑姑。

　聽見太后的吩咐，蘇麻姑姑自然應下，帶著小皇孫和小郡主去另一邊看花去了。

　陳福林卻是一直跟在太后后。

　走著走著，太后娘娘突然說道：

　“哀家最花，因為先帝爺曾說，花在每年百花凋零的秋季盛開，便仿佛不和他人爭搶，只想守住自己的初心的人。”

　陳福林怔忡片刻，隨即笑了笑：“花品高潔。”

　只是夸這麼一句罷了。

　又不做什麼高潔之人。

　什麼是初心？

　的初心就是得到太子寵，保的孩子平安健康長大，保陳家三代富貴。

　所以不和人爭搶什麼的，那是不可能的。

　太后說這些話的意思明白。

　無非是跟畫本子里那些批判寵妾不要霸占主君，要賢良大度勸誡主君“雨均沾”一個意思。

　但并沒有要順從的意思。

　太后顯然也在側耳傾聽，見竟也沒了下文，不由得啞然失笑。

　兩人在亭子里坐下，有宮在一旁煮茶。

　寥寥茶香，花香，遠還有孩的歡聲笑語。

　這樣的日子在一年前陳福林是萬萬不敢想的。

　那時候每天想的都是自己怎麼才能平安把孩子生下來，保住自己的命，保住陳家。

　現在，那些在和陳家頭上，在太子頭上的霾被掃除了。

　這樣好的日子，便是再有些別的波折，都不會放在心上的。

　譬如太后娘娘要訓斥也好，要罰也罷。

　日子是自己過的。

　所求無非是家人健在，稚平安，只要這兩者無損，做什麼都可以。

　“你把這兩個孩子養的很好，很辛苦吧？”

　耳邊，太后娘娘突然問道。

　陳福林搖了搖頭，“妾并不覺得辛苦，說句僭越的話，太后娘娘也為人母，只要看到他們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自己就會覺得比什麼都滿足。”

　雉奴是很調皮，有時候也會為他的“固執”和頑皮到生氣，但只要他對你輕輕一笑，所有的怒氣就都會煙消云散。

　只剩下滿滿的心疼。

　他還那麼小。

　這個世界的一切對他而言都是未知的，他來到這個世界，睜開眼睛看到的第一個人是你。

　他第一次說話，的也是你。

　他是一張白紙，他對這個世界的最初認知，將由你來涂寫。

　不會想要留給的孩子的記憶，是的怒氣。

　盡管他們長大后本不可能有現在的記憶。

　但和反應是誠實的。

　他們只是不知道應該怎麼做，而不是不去做。

　為父母，不是要求他們怎麼做，而是告訴他們可以這樣做。

　太后仔細看了看，浸宮闈一輩子了，閱人無數，自然知道說的是真心話。

　心下滿意了幾分，卻還是道：“你要照顧兩個孩子，還要侍奉太子，如今東宮里還算干凈，何不尋一二盟友，幫你分擔分擔？”

　說的干凈，自然是東宮清洗了幾遍，還能留下的人，起碼之前手上是沒犯過事兒的。

　就像那個侄孫，小錯不斷，大錯卻是沒有的。

　所以知道太子就算是懲罰，無非就是足抄書之類的，自然也不會手。

　如今就算是看在這兩個孩子的份上，陳良娣即使在太子登基后，地位也會穩如泰山。

　更妙的卻是太后察覺，那不冷不熱的大孫子，好像對這個陳良娣有幾分不一樣。

　和景王妃隔了一房相比，李鳶兒是嫡親的侄孫。

　若是有可能，也是想讓后半生有個依靠。

　能得到太子垂憐，有個孩子傍固然是好。

　便是不能，若能與陳良娣好，或者……養個公主似乎也不是不可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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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嘖，怎麼讓太后知難而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