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好運來》總長三分半鐘。
魔君便經歷了他有生之年最令人心驚的三分半。
他從前或是試探、或是派他人試探,不是對惡種的實力沒有概念。可那個概念,卻和今日不可同日而語。
他知道晏行舟的強大,也知道他的狠厲,所以有些時候他才會覺得,這個惡種比他這個魔更像一個魔。
那個時候,惡種的實力帶給他的是忌憚。但也只是忌憚而已。
他有弱點,有肋,那麼這個惡種對他而言,便不是不可戰勝的。甚至是可以覬覦的。
惡種又怎麼樣,他注定是要死的。
那麼對他們而言,這個所謂的惡種的份,便只是一個可以打開魔門的祭品。祭品再怎麼強大,也不過是羔羊的掙扎。
于是一直到最后,魔君也沒有放棄讓晏行舟為一個祭品。
這一次所謂的“和談”,其目的也只不過是想讓鬼族和人族在明白了惡種的威脅之后,讓惡種陷孤立無援的境地。
然后就是他們魔族的獵場。
可是人族那群老匹夫比他想象的更頑固。可是業火不他的控制,點燃了一切。
于是,如今的這個晏行舟便站在了他面前。忌憚不,是恐懼。
短短的三分半鐘,魔君仿佛看到了此生最深的恐懼。
他無比清楚的意識到一件事。他會死的。他真的會死的。
他會死在惡種的劍下,死在他心中的獵的獵殺之中。
不他怎麼能接
他為了整個魔族殫竭慮,他怎麼能接這個結局!
可是仿佛在嘲笑他的不甘一般,他不斷的在惡種手中落敗,再落敗。
魔君咬了咬牙,厲聲道∶"鬼王,你還在等什麼,你以為我敗了之后,人族一家獨大,你能有什麼下場"
鬼王下意識想帶著同族后退的腳步一頓。對啊,從今以后人族一家獨大,他們能有什麼下場。
他費盡心力,甚至不惜被封印一次才打開鬼門,不是為了對人族俯首稱臣的。
他下意識地上前。
鬼王先是一驚,隨即嗤笑道“憑你也想幫那個惡種”謝千秋輕笑一聲“不,你猜錯了。”“我是要幫他。”他斂起笑意“更是要復仇。”
謝家滿族百余人的債,他年的妹妹。他無時無刻不敢忘。
這不是為了修真界,也不是為了晏行舟。這是為了他自己。
這是一場復仇之戰。對于兩個人都是。
晏行舟仿佛對周圍的一切充耳不聞一般,他看著魔君,像是一只戲耍著老鼠的貓。漫不經心。
他仿佛在等待著什麼一樣。而魔君也終究明白了他在等待什麼。
三分半結束,虞闕的樂聲落下,惡種仿佛終于厭倦了這種戲耍一般,一劍橫在了他的脖頸上。
"結束了。" 他道。魔君頹然倒地。
與此同時,鬼王也知道,隨著魔君的落敗,他大勢已去。
他心神一震,了一個破綻,謝千秋頓時像不要命了一般,拼著自己的肩膀被刺穿,一劍捅進他腰腹。
這對鬼王來說不是致命傷。但謝千秋笑道“我贏了。”鬼王心如死灰。
但是這個時候,同樣心如死灰的還有人族眾人。他們也經歷了自己這一生中最痛苦也最漫長的三分半。
晏行舟在無數魔修驚恐又絕的目中說出“結束了”這句話之后,迎來的不是人族修士的振鼓舞和歡欣雀躍,而是后眾人更加驚恐的聲音。
“師弟!你振作一點啊!你聽!二胡聲已經停了!”
“師兄……我可能不行了……二胡聲停了嗎我怎麼聽到了天國的聲音”"徒弟徒弟你別嚇為師啊"“師姐師姐你振作一點啊”
晏行舟"……"
他一言難盡的轉頭看向自己后。
自從他出手之后屁事沒有的人族似乎比遭到重創的魔族更加哀鴻遍野。
佛子正練的摘下了耳朵里的耳塞,一臉復雜的對旁的捂著肩膀走過來的謝千秋道“你知道嗎?我曾經想過我可能會為修真界捐軀死在魔族手里,但是萬萬沒想到……”
他頓了頓,道∶“我們人族遭到的最重大的打擊,居然是來自戰友的非戰斗減員。”
謝千秋對他的話毫沒有什麼,反而一臉震驚地看著摘耳塞的作無比練的佛子,不可置信“你為什麼會這麼練”
佛子比他還不可置信“什麼在被虞闕坑了這麼多次后,你居然還沒學會嗎”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眼睛里面是幾乎去如出一轍的不可置信。
一旁,七念宗眾人比佛子還練的摘下耳塞。
他們的小師妹提著二胡,滿臉茫然的站在一片哀嚎聲中,似乎完全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七念宗眾人對視了一眼。
下一刻,二師兄便一邊說著什麼,一邊謹慎的靠近小師妹,似乎想把那把要人命的二胡從手里接過來。
沒有任何人發現戰斗已經結束了。沒有任何人在意魔族怎麼樣了。
面對眼前的的局面,落敗了的魔君似乎比晏行舟更不可置信。
他看向了對他的落敗沒有毫反應的人族,一口老險些直接吐出來,整個人仿佛一瞬間遭到了比落敗讓他更難以接的打擊。
比失敗更難以忍是什麼是你連失敗了都沒有愿意看你一眼。
奇恥大辱!奇恥大辱!
魔君不知道是痛還是恨,一口直接吐了出來,厲聲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你們人族何必折辱于我!"
他這一聲實在是響亮,懸崖之上靜了片刻,眾人紛紛看了過來。
然后他們才意識到,魔君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敗了。
……但是眾人看看對方,再看看自己,一時之間不不知道誰更損失慘重一些。
于是眾人一時之間便沉默了下來。但別人可以沉默,虞闕怎麼可以沉默!小師兄贏了耶!
興高采烈道∶“小師兄大獲全勝!那麼,為了慶祝小師兄勝利,不如我來……”他話沒說完,四面八方的喝止聲一起響起。“住手”“虞姑娘冷靜”"手下留手下留啊"
虞闕一頓。
一旁的二師兄咳了一聲,委婉道∶“師妹,你可以考慮考慮換一個不那麼費命的慶祝方式。”虞闕∶ “…”什麼費命
幽幽的看向系統,幽怨道∶“系統,我的二胡很費命嗎?”系統“……”“億點點,”它委婉道。
虞闕∶ “…”
系統聞言“啊”了一聲,委婉勸道∶“慶祝禮花最便宜的也要三十積分的,宿主,你現在都已經……"
它看了看系統面板面板上一萬零四百五十積分的欠款,委婉道∶"都窮這樣了。"
虞闕當即嗤笑一聲∶“天真”
語重心長道∶“一個人欠了三萬甚至三十萬還會覺得有力,會努力打工還錢,但一個人要是欠了三個億呢你覺得會怎麼樣"
系統心中升起一不妙的預"怎麼樣"虞闕攤了攤手,吐出兩個字∶“擺爛。”反正這輩子也還不起。
系統"……"
完了,它幾乎能想象的到以后的要債生涯了。
它聽見宿主道“所以,一萬積分后面跟了多零頭,對我而言有差別嗎”
反正都還不起。
系統“……”好有道理。
虞闕當即大手一揮“給我來最高級別的禮花來兩個”
兩個絢爛奪目的禮花就這樣炸空中。虞闕在禮花之下歡呼∶“小師兄厲害!”眾人紛紛驚呼,下意識地抬頭看著禮花。晏行舟卻沒有。
他就這麼看著桌闕,眼睛里都是笑意。他道“師妹最厲害。”
禮花照亮了業火過后的整片天空。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然后他們才算是真真切切的意識到一件事。
他們真的贏了。
不用為了所謂的更多人的命和魔族合作,不用做那死別人的千萬人中的一個,不用做孬種,不用余生難安。
他們堂堂正正的贏了。贏了魔族,贏了那所謂的命運。歡呼聲這時候才接二連三的響起。
一個掙了自己兄長也要加戰斗的年不由自主地出了一個笑容,道∶“兄長,你看,我們贏了。"
兄長沒好氣道“知道知道,真是不了你。”上這麼說,他的笑容卻比任何人都大。
七念宗眾人和謝千秋兩個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佛子臉上帶著笑意調侃道∶“你們師兄妹兩個可以的,一個痛擊別人,一個痛擊隊友,這就是傳說中的兄妹嗎”
話音落下,眾人頓時鄙夷地看了他一眼。
系統在虔闕腦海里大聲道∶“什麼兄妹!這!這對cp我先磕為敬!”
話音落下,它就看到晏行舟看了虞闕一眼。……不,它總覺得這一眼是在看它。他聽到了系統頓時安靜如。
歡呼聲中,眾人的視線又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落敗的魔君和鬼王上。
魔君和鬼王的這些下屬倒是都很忠心,他們的首領落敗之后,除了部分四散奔逃,居然大部分都留了下來,只不過礙于首領在他們手上,不敢輕易彈。
佛子問道“這兩個人該怎麼辦”這一次,最先說話的居然是謝千秋。他言簡意賅道"殺了。"
聽聞此言,眾人都不由得有些驚訝。
謝千秋可是正統偉正型男主……好吧,現在虞闕知道這不是小說謝千秋也不是什麼男主了,但是,他的偉正屬毋庸置疑。
這樣的人,這次居然如此決然。
魔君聞言冷冷的看了過來,道∶“你們殺了我也沒有用,魔族還會有魔君,天道依然不會變,晏行舟仍舊是那個容,他能吸收第一次業力,還能吸收第二次嗎”
眾人的視線不由自主的落在晏行丹上,滿是擔憂。
然而最該擔心的虞闕臉上卻不由得出了一個笑。輕笑一聲,問“你真這麼想嗎”
魔君嗤笑一聲∶“你該不會以為你救了他第一次,還能救第二次吧,天道……”“天道又怎麼了。”虞闕直接打斷了他∶“天道做錯了,也是會付出代價的。”
魔君當即笑出了聲“可笑,天真,你們……”
然而,他話還未說完,仿佛是為了應和虞闕的話一般,業火過后昏暗沉的天空突然有天破開,那天之中降下了無數彩帶,瑞氣千條,輕的籠罩在了虞闕上。
虞闕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旁觀的眾人就紛紛倒吸了一口冷氣。有人嘀嘀自語道“天地異象……”
在這彩的芒之中,有樂聲憑空響起,靜下心去聽,就能聽到這樂聲幾乎和虞闕在崖底時彈奏的那首空靈蒼茫的樂曲一模一樣。
稍微有一點見識的都知道這是發生了什麼。天地異象,代表著珍品出世。
而這樂聲的出現,就代表了虞闕彈奏出來的這首曲子得到了天道認可,引天地異象。這樣的曲子足以傳世。
上一個被創作出來之后能引天地異象的曲子,還是至今都號稱是非渡劫期不能彈的曲子《破陣曲》。
而今,又有這麼一首曲子誕生了。
人群瞬間了起來,眾人的視線都落在了虞闕上。當事人虞闕一臉懵。
費解道∶“這是怎麼回事?系統,你不是說新天道在這個世界逆轉了時間之后本沒什麼力量了嗎沒力量它還能這麼造"
系統解釋∶“造勢嘛,造勢,它畢竟新上任,而今第一步走穩了,當然得造勢了。”
虞闕∶“它要造什麼勢?”
系統 ∶ “新天道現在正在進修其他世界理業力的方法,但因為它沒有足夠的力量實施,所以得先準備一套過度的方法啊,總不能真的再讓晏行舟當容繼續吸收業力吧。”
虞闕還沒搞懂天道的過度方法和它在自己上造勢有什麼關系,一旁就有人熱切地問道∶“虞姑娘,你的那首二胡曲,什麼名字"
自己老婆和別人老婆同時掉水裡,你救哪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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