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也想他們

　姜宴原本在半夜就醒過來一次，許是那杯蜂水的緣故，睜開眼時里還約泛著甜膩，腦袋里的醉意已經悉數散去，迷迷糊糊地翻下床去找水喝。

　咕嚕灌進半杯涼水，勉強解了意，抬頭看了眼表，已經快到半夜三點鐘。

　黑走出廚房，姜宴忍不住又打起哈欠，路過客廳時卻發現次臥還著亮。

　后知后覺地意識到家里頭還住著一個人，條件反地繃神經，靠在門邊仔細回憶了一番，才依稀想起自己是被應勛開車送回來的，不知道陸彧是什麼時候回來的，有沒有撞到自己喝醉的模樣。

　想著想著就又想到陸彧提出的結婚請求，靜靜著次臥閉的房門，不由得再度頭疼起來。

　整整過去了一天一夜，仍是想不通陸彧為什麼會突然提出這麼無厘頭的請求。

　暌違八年，如今再相逢，他們早已形同陌路，他不懂，亦不懂他。

　兩個一無所知的陌生人，要忽然捆綁在一起去結婚，那該是多麼可笑又荒唐的事。

　陸彧可能瘋了，但沒瘋，可明明應該當場就否決的，最后卻猶猶豫豫地拖了這麼久。

　向來是個做事果斷的人，拖拖拉拉本就不是的做事風格，那也就只有一種可能——搖了，哪怕只有一丟丟。

　像是一場遙不可及的夢，終歸不能沉迷太久。

　因為是夢，便總是要醒的。

　與陸彧猝不及防的相逢，本來已經將的生活打，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上心臟噓聲對自己說。

　重新走回臥室，卻沒再能重新睡，閉眼又躺了幾個小時，姜宴如同往常一樣下床洗漱去上班。

　早高峰的地鐵總是滿了人，大多都是斗在這座城市里的上班族，姜宴和他們一起混在人堆里，毫看不出警察的份。

　在路邊小攤隨手買了個煎餅，一邊啃一邊往局里走，踏進辦公室的時候里頭還沒幾個人。

　所有警種里平時最穿警服的就是他們，平時便裝辦案居多，一般只有在出席重要會議或者活時才會穿戴齊全，因此就導致辦公室里這群人隨心所慣了，到了夏天穿背心衩子的都有。

　記得去年夏天林申剛進來的時候，對下發給自己的警服和警號翹首以待，即使在警校里也有定制的制度，但終究是比不過這國家認可來的真實。

　只可惜小伙子還沒上兩天，就被姜宴領到荒山野嶺蹲犯人，久而久之清套路之后便不再吵嚷著要穿制服了。

　因為在某些場合，他們最討厭的就是穿警服的那一天。

　姜宴第一次穿警服是三年前的六月份，當時大學畢業直接進公安局實習，職的當晚和遠在法國的姜沫聊天，人之前雖然一直反對回國上學從警，但還是在電話里滿眼激地要拍照片給看。

　耐不住人的執意要求，姜宴只好切了視頻，上的警裝還沒來得及，被鏡頭那邊的姜沫看到了，人看得滿臉欣，幾近更咽地夸了一句“好看”。

　視頻被毫無征兆的切斷，即使姜沫在電話那頭未發一言，但姜宴也明白人回避的緣由。

　太像了，和媽媽真的長得太像了。

　以至于現在穿上警服的，著鏡子里的自己，都忍不住想起去世的父母。

　也想他們了，但沒人可說，一如八年前那樣。

　*

　得之不易的一場慶功宴，一群人玩的盡興，最后沒幾個不醉的。

　即使是這樣，第二天照樣神采奕奕地去上班。

　林申是最后一個到崗的，小伙子昨天沒喝多酒，大半夜又跑到醫院里伺候家人，所幸聽說媽媽后恢復的不錯，過不了幾天就能辦理出院了。

　踩著點溜進辦公室，屁剛沾上作為，一經抬頭就看到姜宴一臉不悅地往應勛的辦公室里走，步伐氣沖沖的，討債一樣。

　“姜隊這是怎麼了？”耐不住好奇，林申坐著轉椅到隔壁周洋邊。

　周洋聞聲回眼瞧了瞧后的方向，剛好捕捉到姜宴進門的背影，小聲說道：“你還不知道吧，局里的調任通知下來了。”

　林申搖頭：“怎麼了？”

　周亞刻意低聲線，“我聽說姜隊今年的調任申請又沒批下來。”

　林申撐大眼睛，出一臉疑：“姜隊想調到哪里？”

　“緝毒組。”

　……

　幾分鐘不到，里間辦公室的門被打開，兩人應聲投去視線，果真看到姜宴黑著臉走出來，路過他們的工位是目不斜視，儼然是被氣得不輕的模樣。

　即使心里萬分好奇，也沒人敢在姜宴面前胡臆測，林申只好又乖乖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一個上午都沒接到案子，手里好不容易能清閑下來，卻沒想到上頭下來個通知，讓他們出時間去附近的大學里搞幾場關于電信詐騙的宣講。

　這種一向無聊頂，不僅要自己費心費力地準備稿子不，還要對付一群活力四的大學生，屬于隊里最費力不討好的活，幾乎沒人想去攬。

　應勛在群里通知了好幾聲，一直都沒人站出來應，一幫人不自覺就看向了始終無于衷的姜宴。

　一般這個時候，總是魔頭率先站出來支持應勛，今天估計是還因為調任的事生著氣，都不帶搭理的。

　于是辦公室里因為兩位隊長的暗中較量，一個下午都蒙著一層霾。

　這場無聲無息的對峙一直持續到下午四點鐘，在容城市中心的一所兒園發生一起綁架案，嫌疑人至今仍控制著一個孩子，接到上報的警，應勛立刻安排了出警。

　姜宴和林申一同開著警車前往，幸虧案發地點距離公安局不算遠，兩人花了不到十分鐘的時間，急匆匆趕到現場時整個園外已經滿了人。

　“讓一讓，大家往后閃。”姜宴上前開人群，帶著林申一起涌到最前頭時，果真看到正站在臺階上的蒙著面的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