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拒絕他的原因

　臨近八月的天，傍晚的時間不斷拉長，天邊日月接，皎皎月明驅趕著落日晚霞。

　黑suv緩緩停下，輕微的顛簸醒了副駕駛上的姜宴，人從睡夢中醒來，許是睡了一路的緣故，微紅的小臉上烙下淺淺印記。

　抬眼向窗外悉的街景，姜宴手解下安全帶，“到了啊，謝謝隊長。”

　應勛看著人急于抬腳下車的作，眉宇間泛起淡淡愁緒，著沙啞的嗓音問道：“還可以嗎？要不要去醫院住一晚。”

　姜宴已經推開車門，聽到駕駛位上男人的關心，強忍著腦袋里的昏漲，自邊出一笑意：“不用，回去睡一覺就好了。”

　原本以為只是著了涼的小冒，卻沒想到發了燒，中午在醫院就吃了退燒藥，過了一整個下午頭還是暈的厲害。

　站在車外和男人揮手告別，才不過一個轉，眼前便朦朦朧朧地看不清東西。

　姜宴被迫頓在原地，用力晃了晃腦袋，正重新抬腳時，后忽然籠下一抹影。

　“我送你上去。”應勛垂眸著眼前毫無起的人，面上的擔憂不見消減。

　……

　攙扶著人上樓，生生爬到六層，原本就病重的姜宴直接渾發地暈了過去。

　應勛有些無奈地看了看面前的房門，腦海里不由得又閃出上次送喝醉酒的姜宴回家時的記憶。

　他下意識地了手，抬手敲了幾下，始終沒聽見里頭的回應，才意識到家里并沒有人。

　探了探姜宴的額頭，溫度反而比之前更燙了，男人站在昏暗的樓道里，不皺了眉。

　喚醒半夢半醒中的姜宴，從人的子口袋里掏出鑰匙，他一路把人扶回臥室躺下，站在床邊注意到床上人漲紅的臉，默默轉走出臥室。

　之前過來接豆豆的時候，他是進來過的，尋著記憶索到廚房，男人拿到熱水壺耐心燒水。

　才幾分鐘不到的時間，窗外的天已經徹底黯淡下來，月朗星稀的夜空，月如輕紗般籠下，整座城市霓虹漸起。

　應勛端著熱水重新走回臥室時，姜宴已經徹底昏睡過去，整個人埋在被子里一團，擺著一副畏冷的姿勢。

　找到中午在醫院時開出來的退燒藥，應勛扣出兩片握在掌心里，緩步走到床邊出聲人。

　“姜宴，姜宴……”

　意識朦朧，躺在床上的人勉強掀開眼皮，像是分不清現實還是夢境，只悶哼著應了一聲。

　應勛坐在床邊，垂眸凝著一旁正在低聲的人，心口猛地一跳。

　嚨吞咽的作細微，男人俯湊近，不經意間放了聲線：“起來把藥喝了。”

　似是還未徹底失去意識，姜宴強撐著子靠在床頭，聽著應勛的指令掀開瓣，含上男人遞來的藥片，揪著杯檐吮了幾口水，忍不住又咳了幾聲。

　喂完藥，應勛把杯子擱到一邊，并沒有急于離開。

　做了兩年的單親爸爸，在照顧人這方面積累了不經驗，學著平時豆豆發燒時的做法，男人跑到洗手間了條巾搭到姜宴額頭。

　屋沒開窗，溫度還算怡人，姜宴卻一直冷得發抖，偏偏額間的溫度一直沒降下來。

　做完這一切，應勛在床頭坐下，安靜地等待著下一次換巾。

　男人掏出手機查看微信消息，回復了幾條關于工作的，巧林申發來消息問姜宴的況。

　他轉過頭又瞥了一眼床上的人，捕捉到姜宴栗的子，略帶擔憂地站起子湊過去察看。

　手掌還沒靠近巾，就看到姜宴猛地瑟了下子，像是做了什麼可怕的噩夢，皺著眉揪起小臉。

　手臂頓滯在半空中，男人眼神沉了沉，捕捉到姜宴一張一合的，條件反地俯下子去聽。

　睡夢中的人吐出的字眼含糊不清，斷斷續續地連不句子。

　應勛聽得蹙眉，耐心發問：“你說什麼？”

　一直在痛苦搖著頭的姜宴像是聽到了他的話，無意識地囁嚅出聲，嗓音聽起來帶著哭腔：“爸爸媽媽，不要離開我……”

　“……”

　*

　當天下午，集團里有一位從華爾街來的空降cfo，這一條消息不脛而走，瞬間傳遍了整個高氏。

　三點鐘，陸彧的就職儀式在大樓頂層的會議室舉辦，高氏集團重要東列席，在總裁高硯的主持下歡迎新任財務執行的到來。

　陸彧對拉攏那些老古董沒什麼興趣，晚上的飯局更是疲于應酬，敬來的酒全數由助理擋下，不慣名利場上的你來我往，才不過半程，男人便隨便尋了個借口離席。

　夏夜的晚風徐徐，陸彧駕駛著黑賓利堵在高架橋上。

　等待紅燈的功夫，男人緩緩降下車窗，下意識地去口袋里掏煙，想了想最終還是作罷。

　修長的手指輕敲方向盤，發出幾聲沉悶響聲，腦海里閃現一個影，他了眉，終于還是騙不過自己的心，轉手出了口袋里的手機。

　一手扶著方向盤，一手屏幕解了鎖，今天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點開那個對話框，但是偏偏每一次都是事與愿違，頁面里禿禿的，寥寥幾句毫無疑問地提醒著他對方本沒有發消息過來。

　“嗬。”

　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期待著什麼，陸彧關掉手機嗤笑一聲，眸頓時又沉了幾分，長睫在眼下掠出一片蝶形影。

　目重新回到前方不息的車流之中，紅燈的時間才僅僅過半，無聲攥手里的方向盤，盈滿心頭的怒意還是發出來。

　“艸。”

　男人滿臉不耐地扯了扯領帶，掩在明鏡片下的一雙黑眸登時冷得嚇人。

　明明一顆心已經涼了，可他偏偏還是選擇給自己希。

　一天了，不來找他，那他就去找好了。

　反正八年都找過去了，這一次又算什麼。

　這樣勸著自己，直到綠燈通行，車子在黑夜中絕塵而去。

　半個小時后，黑賓利急停在街角，陸彧坐在駕駛座上，隔著茫茫黑夜，看清那輛停在路燈下的路虎，靠上后的座椅，驀地笑了出來。

　所以，這就是拒絕他的原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