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凈蓉就坐在雲凈初的旁邊，將剛剛的一切都聽在耳中。

看見陳鶯興的跑遠了，忍不住湊近了自家姐姐，小聲道。

「姐，你這樣做，沒關係麼？」

楊林煜跟陳鶯的年紀，比玄清和小九隔得還遠呢，會有可能麼？

雲凈初回了個高深莫測的笑容。

「沒事。」

關係肯定是沒關係，楊侯府搞定了大兒媳，現在正愁楊林煜的婚事呢，要是陳家那個小姑娘真的願意，陳家也不反對。

那這事，說不定楊侯府還不得呢，有什麼不好的？

雲凈初毫為坑了楊林煜而到愧疚，為一個大齡單男，找一個未來媳婦，這可是造福百姓的好事。

另一邊，楊林煜坐在楊玄清和曾之懈之間，還在跟兩人扯天扯地，雲凈初的那點小作，他一點也沒發覺。

於是乎，等婚宴散席，回到楊侯府的時候，楊林煜懵了。

「什麼？給我和陳府的小丫頭定親？娘，你沒開玩笑吧？」

楊侯夫人瞪他，「我開什麼玩笑，人家陳夫人親口跟我提的！」

楊林煜很頭疼，很無奈，腦子快炸了。

「我的親娘喂，那陳府的小丫頭，我今天在二皇子婚宴上見過了，人家才七歲半好吧？

那麼個小娃娃，你讓我跟定親？」

這一點，楊侯夫人也曾有過猶豫，不過仔細想想。

年紀小點算什麼，年齡差距大點又算什麼？

你看看玄清和小郡主，那還不是年齡隔開七八歲。

還有九公主跟曾之懈，隔得更遠，九歲。

陳府那個小丫頭，好歹也七歲半了，林煜雖然年紀不小，今年也就十七歲。

嗯，七歲半，十七歲，擰擰，也就隔開九歲半。

再抹掉零頭，跟人家九公主和曾之懈一樣啊。

楊侯夫人功的安到了自己，「林煜啊，你這個子，能找到媳婦就不錯了，就別挑了，我看陳府那個小丫頭就不錯，人乖巧聽話，雖然子有些活潑，可到底年紀還小。」

楊林煜不敢相信，「娘，我是親生的嗎？」

怕不是撿來的吧，怎麼能這麼說他，他有那麼差麼？

外面看上他的姑娘也不是沒有，是他看不上人家好不好，怎麼就娶不到媳婦了。

還得要一個小丫頭，來挽回他的面？

楊侯夫人不為所，「反正我覺得陳府的小丫頭不錯，我已經答應人家陳夫人了，改天就換信，把親事定下，你不同意也得同意。」

楊林煜，「……」

哭無淚這個詞，都不足以形容他現在的心了。

你都答應了，還問他幹嘛？

故意氣他嗎？

這絕對是親娘。

鬱悶無比，又反抗不了親娘的楊林煜，就這麼被賣了。

咳咳，大概能說是賣。

反正春闈科考結束之後，楊侯府和陳家聯姻的事，就傳遍了整個京都。

一時間，京都各議論紛紛，議論的不是陳家和楊侯府聯姻的原因，而是——

這是京都出現的，第三對年齡差極大的未婚夫妻了。

回想當初的第一對和第二對，京都百姓紛紛總結出一個真理。

難道說，男老，才會和睦？

是最好的良配？

*

「我去他娘的良配！」

楊林煜憤憤不平，「我娘坑我，懈懈連你現在都坑我！」

在酒樓里的，只有楊林煜和曾之懈兩個人。

最近因為定親的事，楊林煜沒鬱悶，就把曾之懈抓了出來喝酒解悶。

曾之懈倒是無所謂，背靠著椅子，雙腳搭在對面空椅子上，神淡淡。

「我可沒坑你，外面都是這樣說的。」

「我……%@……」

楊林煜差點口，外面，外面那些人知道個屁。

什麼男老，才會和睦。

他哪裡老？

他才十七歲好不好，老個屁啊老！

再說了，他和那個陳鶯的小屁孩，連話都沒說過幾句，就莫名其妙定了親，哪裡能看的出來好？

對楊林煜的忿忿，曾之懈視而不見，甚至還十分滿意的頂了頂后槽牙，在他心上扎了一刀。

「我知道，他們那些人說的好，是指我和小九。」

楊林煜，「……」

滾！

在他面前這麼得意，還有沒有人！

秀恩可恥好麼！

楊林煜心裡鬱悶，又給自己滿了杯酒，一飲而盡。

他現在是不敢跟這個傢伙，再說婚約的事了，萬一懈懈再來一句，他和他家小九怎麼怎麼的，他還不得慪死？

楊林煜很明智的轉移了話題。

「聽說今天那些科考名次靠前的學子，都去宮裡參加廷試去了？」

「嗯。」

說到正是，曾之懈懶散的態度也正經了些。

「等他們出宮，明日這大梁的朝堂，就該變天了。」

廷試，由皇上親自考核，很多得皇上歡心，讓皇上滿意的，基本在殿上就能被賜封。

明天，朝堂里會出很多五品員。

剛任職的位，都不會太高，但很多都有發展，能往上爬。

五品，只是開始。

等這些學子一進朝堂，這朝堂，也就該了。

「點也好，覺咱們大梁沒了外患，這些年朝堂腐敗了不。」

楊侯府的世子是楊玄清，作為弟弟，又不是繼承人，其實楊林煜更多時間，都花在吃喝玩樂上。

可以說，是個閑人。

但閑人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看待問題的敏銳，他一點也不缺。

大梁朝堂的問題，早就顯出來了，如今正好到了該變天的時候罷了。

「嗯，咱們看著就是了。」

「對了，那個傅行之，皇上對他極為欣賞，我看這次他說不定能封個四品也說不定，你拉攏到他了沒？」

說著說著，楊林煜突然問道。

曾之懈攤手，「沒有，我家那位說要拉攏，其實也沒費太多心思。」

楊林煜來了興趣，「為什麼？」

「還能為什麼，傅行之風頭太過，盯著他的人多著呢，我曾侯府求的是穩定發展，才不去趟這趟渾水。」

「不對啊，上次去梁胤侯府，你還說了想拉攏他的來著。」

楊林煜瞪眼。

曾之懈白了他一眼，「是啊，不拉攏也不行啊，京都的人都盯著傅行之呢，沒表示的也就長公主府和梁胤侯府。」

楊林煜鬱悶了，搞了半天，做戲啊。

「那他到底被人拉攏了沒？」

這個傅行之，在京都攪了這麼多風雲，又被皇上看中，絕對是個香餑餑。

願意付出代價的人不，他會為誰的人呢？

「不知道。」曾之懈懶得搭理他了，「反正楊侯府未來又不是你做主，管那麼多幹嘛？」

「我就關心一下還不？」

楊林煜真的是鬱悶，搞什麼，說好懈懈出來是陪他解悶喝酒的。

話說不過三句，懈懈就懟他一次，這誰給誰解悶？

看出了他的幽怨眼神，曾之懈往後仰了仰脖子，睨了他一眼。

「我本來今天是要去找小九的，你把我拉出來，懟你兩句怎麼了？」

小九小九，就知道小九，妻奴！

「哼，你們這些被媳婦的死死的男人，以後都會振不了夫綱的！」

這是詛咒！

曾之懈頂著后槽牙，神倨傲又自信。

「夫綱這種東西，在床上能振就行了，平常，不需要。」

楊林煜，「……」

，你贏了！

再次灌了口悶酒，楊林煜後悔的不行，早知道，還不如他自己來喝酒呢！

心中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對面的曾之懈忽然站起了。

居高臨下的俯視，他眼底似乎還有著一抹幸災樂禍。

嗓音淡淡又肆意，「我有事先走了，你等一會，有驚喜。」

楊林煜還沒反應過來，曾之懈就直接從窗戶跳了出去，形輕靈如燕，幾個起落便消失在街角不見。

曾之懈會武功，而且實力不俗這件事，他老早就知道了，也不驚訝。

就是腦中一直在想曾之懈那一句話。

等一會，有驚喜？

什麼東西？

還沒想明白，雅間外就響起了敲門聲。

「煜煜、煜煜，你在裡面嗎？」

「煜煜，快給我開門。」

糯輕快的小音。

楊林煜頭有點炸，「陳鶯，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雅間外的小姑娘很是開心，「我來找你呀。」

「我不想見你，你快回去！」

自從兩人婚約定下之後，這個小姑娘就跟打了一樣，天往他這跑，他都快被煩死了。

「不行，娘親說了，你現在是我未婚夫，我可以找你玩的。」

門外的小姑娘，說話一本正經，有理有據。

楊林煜一口鬱氣憋在口，去你麼的未婚夫，他就知道，這婚約應不得。

親娘坑我！

楊林煜不開門，陳鶯到底是進來了。

邊是帶了丫鬟和護衛的，一看份就不低，那些個小二可不敢阻攔。

進了雅間，小姑娘喜滋滋在楊林煜邊坐下。

「煜煜、煜煜、我們去街上玩啊！」

「不去。」

楊林煜喝了口悶酒，他之所以跑來喝酒，就是為了躲，還一起去玩？

「為什麼不去啊，煜煜、街上可好玩了！」

陳鶯小姑娘，還在努力的想要勸他改變想法。

楊林煜頭疼的厲害，還能不能好好喝酒了。

還有，「你能不能不要我煜煜？」

他一個堂堂男子漢，被一個小姑娘一口一個煜煜，他不要面子麼？

「可是煜煜好聽啊。」

小姑娘依舊笑瞇瞇的，從眉眼到角，全都寫著，我很開心！

這個煜煜的小名，還是學著雲錦蝶出來的。

跟楊林煜定親之後，就聽說了曾之懈、雲錦蝶和楊玄清、雲凈蓉的事。

外面那些人，都說他們是三對，什麼……老夫妻？

到底是什麼，也忘記了，反正就是指，年紀隔開很遠，像和煜煜這樣的。

外面那些人還說，九公主都是曾侯府世子，懈懈的。

因為顯得親。

也想跟煜煜親啊。

楊林煜徹底被打敗了，這個小姑娘活力強盛的可怕。

不管他怎麼拒絕，怎麼把往外推，都笑呵呵的，一點也不傷心。

俗稱，力旺盛、沒心沒肺！

要是換其他人，被他這麼拒絕，冷淡對待，只怕早就哭鼻子了。

而，還在絮絮叨叨。

「煜煜、煜煜，我們去街上玩吧，街上真的好玩！」

「煜煜，去嘛去嘛！」

楊林煜覺得，再這麼下去，先哭鼻子的，很可能是他。

他將手中盛滿了酒的杯子，直接推到了面前。

「別喊了，只要你把這杯酒喝完，我就陪你去街上玩。」

小姑娘端詳著眼前的酒，大眼睛眨了眨，「真的？」

「真的。」

楊林煜心中輕哼，他就不信了，一個小屁孩，他還搞不定。

這杯酒對於他這種年紀的人來說，還算沒事，可一個滴酒不沾的小孩子，保管喝完就倒。

等醉了，他也該解了吧？

得到楊林煜的肯定回答，陳鶯幾乎都沒多想，捧著酒杯就一飲而盡。

酒的味道又辛又辣，陳鶯是閉著眼睛好不容易喝下去的。

一咽下去，就忍不住咳了起來，一張小臉漲的通紅，眼角也多了幾滴水漬。

「我……我喝完了……」

楊林煜看著，小姑娘這會是真的有些醉了。

臉上的紅暈，除去剛剛咳嗽嗆出來的，更多還是酒意上來了。

一雙明亮的大眼睛，也慢慢變得迷茫起來。

「煜煜……？」

楊林煜輕舒了口氣，看開始嗆到，他還有點後悔來著，好在沒事。

竟然醉了，他也可以走人了。

剛起，那醉乎乎的小姑娘就撲了上來，抓住了他的擺。

迷糊著眼睛，不時搖搖小腦袋，裡還不清不楚的念叨著。

「走……我們去……街……街上……」

楊林煜抓住的手，將要將自己的擺扯出來。

「我還有事，要回府了，你自己去街上玩吧。」

「不……不行……說好了……要去的……」

死攥著不放，微撅著，格外固執。

楊林煜頭疼了，人都醉了，東南西北都分不清，怎麼還這麼執著拉著他去上街？

他不再搭理，也不說話，一心去扯自己的擺。

陳鶯則是死攥著不放，通紅著臉，就盯著他。

兩人你來我往的扯擺，楊林煜不耐煩了，手上一用力，不顧陳鶯勒紅的手，就將擺扯了出來。

他剛覺得解，那個小影猛地倒了下來，同時，一子衝天的酒意，全都吐在了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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