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一接著一，雖然梁川是站在窗邊煙，但還是會有些許煙味飄散進臥室裡，這讓坐在榻榻米上準備睡的唐詩微微有些不喜。

    很喜歡這個男人的幹淨，帶不走貓，所以每天只能來到這個男人的房間裡睡覺。

    這一個多月以來，唐詩覺得這個男人對衛生對細節的強迫癥，甚至讓這個人都覺得有些不，不過，能夠每天睡在一個幹淨的地方，總是一件讓人很舒適的事。

    很難以想象，如果這個男人不拘小節，子到丟，很多天不洗澡，沒事做時摳摳腳再將手送到鼻尖聞一聞，

    睡在這個男人邊，

    會是何種的煎熬。

    “你怎麼了。”唐詩問道。

    “有點問題。”梁川回答道，“那個兇手，他沒死。”

    “我在賓館的電視機裡，看見了新聞，兇手已經被發現了，死因是被警方擊斃。”唐詩整理著自己的被褥，警方應該在調查兇手的真正死因，但應該調查不出什麼東西，現場，已經被他和梁川清理過了。

    “你知道兇手為什麼會拼命殺穿紅子的人麼？”梁川問道。

    唐詩微微蹙眉，隨即，像是明白了什麼，道：

    “換的後癥麼，把他的心理疾病，也一起繼承了下來？”

    唐詩是一個聰明的人，很快從自己進來時被梁川撲倒的細節中想出了結果。

    “你還能控制住你自己麼？”唐詩又問道。

    “暫時，應該還能控制得住。”梁川說道。

    “你口中的控制得住，就是以後上街時看見穿紅子的人就會沖上去把撲倒？”

    “我盡量找找辦法。”梁川又點了一煙，道，“我下去轉轉。”

    “晚上了。”唐詩提醒道，該睡了。

    “我剛睡醒。”唐川擺擺手，走下了樓梯。

    剛剛跟著梁川睡了一覺的普洱也想著遛跑下去，但還是被唐詩發現了，直接將它抱起來，摟在自己懷裡，被強迫帶了被褥裡，只出一只鬱悶的貓腦袋。

    ………………

    下了樓，梁川看見孫曉強和老道正在吃晚餐，一鍋米線正在煮著，裡面還放著不配菜。

    “老板，你醒了啊。”孫曉強喊了一聲，然後給梁川盛了一碗放在桌上。

    梁川在他們旁邊坐了下來。

    “吃完了飯，把東西都拿出來，擺放到門外去。”梁川說道。

    “好嘞。”老道趕忙應了一聲。

    梁川吃了半碗米線就吃不了，這個時候，他確實有些懷念那個兇手的，以那的質，就算被自己敗，也能支撐很久吧。

    但現在看來，換的事兒，急不了，一來是他自己的潔癖不允許讓自己再去嘗試別人的，二來，可能會帶來很麻煩的後癥。

    老道和孫曉強很快吃好，兩個人一起將紙錢、壽、香燭等等都擺放在門口。

    夜後的老街變得很是冷清，大部分店鋪門都關了，甚至連那幾家發廊也因為之前的兇殺案導致不敢營業。

    孫曉強拿了鐵桶，然後點燃了冥鈔和紙錢，放在裡頭一點一點地燒著。

    三個人，都坐在門檻旁，面向著空無一人的街道。

    老道出煙，帶著點諂的意思遞給了梁川一，然後又遞給了孫曉強一。

    孫曉強習慣地將煙先夾在耳朵上，卻被梁川直接拿下來丟進了燒著紙錢的鐵桶裡。

    “小孩子，別煙。”

    孫曉強翻了翻白眼。

    “老板，咱店這樣開下去不行啊。”老道了手，“這進項，真的只夠房租和吃飯的了。”

    “缺錢？”梁川看著老道問道。

    “哎，缺。”老道臉上出了竊喜的笑容，腦補了下面會發生的事兒，老板會很隨意地從店裡某個地方取出一箱金條然後丟出兩給自己，大方道：缺錢直說。

    “哦。”

    “哦？”老道愣了一下，這個“哦”是什麼意思？“哦”一下就完了？

    你咋不按套路出牌？

    “老板，來了沒有？”孫曉強問道，雖然三人面前的街上空無一人，但孫曉強顯然不是問的活人。

    “沒。”梁川搖搖頭，這個世界上，鬼真的沒那麼多，也就偶爾幾個鬼節時會稍微多一點，“你母親，應該早就下去了，上次來，可能只是放心不下你。”

    孫曉強點點頭，沒再說什麼，他不敢嘗試問老板太多關於地獄的事，因為他清楚，這會讓他老板很生氣，這是老板的傷疤，自己每問一次他就得回想一次，然後就痛苦一次。

    “來了。”

    梁川指了指前面，那是一個小路口拐角。

    孫曉強和老道一起向那邊瞅去，

    二人一起裝作“喲西，真的來了”樣子，

    老道還了自己的山羊須點點頭，“嗯，確實來了。”

    “風來了，把鐵桶往邊上挪挪，別把灰吹進店裡去了。”

    “…………”孫曉強。

    “…………”老道。

    梁川起，目些許凝重之，

    因為他確實看見在那個位置，

    站著一個人，

    一紅的長。

    問題，已經嚴重到這種地步了麼，

    梁川有些擔心，

    試想兇手最後忽然開始瘋狂找尋紅人去殺，是多麼的瘋狂，

    自己是否也會陷那種癥狀裡面去？

    梁川閉了閉眼，再睜開眼看時，那個紅子人消失了，那應該是……自己的幻覺。

    轉，梁川去給自己又倒了一杯茶，原本的茶葉喝了，找茶葉花費了一點時間，等端著茶杯出來時，梁川看見在鐵桶旁，站著四個白蒙蒙的人影。

    孫曉強和老道坐在那裡一邊燒紙一邊講著葷段子，卻不知道自己邊已經多出了四個聽眾。

    只是，當梁川剛剛走到門邊時，那四道白蒙蒙的人影卻直接退開了，仿佛看見了什麼恐懼的東西，嚇跑了。

    梁川微微皺眉，

    以前，可不會這樣。

    自己以前只要不顯出能力，那些鬼本不可能發現自己的份，而現在，他們卻能提前悉了。

    這意味著自己的氣息流了出來，是因為那該死的紅影麼，導致了自己現在心態很不穩定。

    “燒完這些就停吧。”梁川說道。

    “好嘞。”孫曉強點點頭，然後看了一下後店鋪地面，這次，居然一張冥鈔都沒有。

    孫曉強有些失，看來今天鬼都沒空來啊，生意這麼慘淡，經濟不景氣，活人的生意不好做，看來，死人也不好混啊。

    老道更顯失落，他是靠冥鈔救過命的，所以想著這次再撈點，結果看樣子是得一無所獲了。

    梁川遲疑了一下，放下茶杯，走了衛生間裡，他開始用涼水再次沖洗自己的臉，回來後，他已經不止一次這樣做了，這意味著梁川的緒有些不穩定。

    抬起頭，臉上包括一部分頭發都是漉漉的，梁川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他能發現，在自己眼角深，有一抹淡淡的紅在不自己控制地忽明忽暗，一般人是看不見的，就算看見了也只是會以為眼睛有點泛紅是太累了的緣故。

    但梁川清楚，哪怕就只有這一點點，都足夠嚇跑附近的鬼魂了。

    之前，

    梁川不想去聽也不想去看那個兇手的心路曆程，因為他覺得沒有必要，但解鈴還須系鈴人，自己機緣巧合之下和對方換了，繼承了對方的心理疾病，就必須去抓時間治療，否則，很可能再過陣子，自己就將陷失控的邊緣。

    一個人對著鏡子，思考了良久，梁川決定先暫緩卸任警局顧問的事，明天去找吳大海要一份關於兇手的份檔案再研究研究。

    當梁川出來時，看見老道和孫曉強在地上撿錢，地上稀稀拉拉地出現了十幾張紙錢，這倆人還在爭搶。

    “嘿，老板，你一不在，錢就來了。”老道笑瞇瞇地說道，“還真神奇，莫名其妙地就出現在地上了，跟變魔一樣。

    臥槽，彼其娘之，這張是老道我的！”

    “你要那麼多幹嘛！”孫曉強也在搶。

    “這麼薄，怎麼擋刀？”老道義正言辭地說道，“我還要再存點，下次說不定去銀行到持槍劫匪還能幫我擋子彈咧。”

    “得嘞，你幹脆全綁滿了冥鈔到時候原子彈都能扛了。”孫曉強調侃道。

    兩個人撿了完了紙錢，都笑瞇瞇地，他們寧願不要工資，也要這個冥鈔。

    這種員工，往往是所有老板最喜歡的，兢兢業業幫你做事，發工資時不要人民幣，拿冥幣就能打發了，他們還很激你，歡天喜地的。

    “嘿，老板，忘記和你說了，隔壁推拿館的小妹兒今兒回去了，上有個紙人落下來的。”老道匯報道，“看起來不是普通人啊老板，居然會道。”

    老道用一臉震驚地表去說別人居然會道，這話怎麼聽怎麼違和。

    “估計回去得把人給打一頓。”孫曉強是知道朱砂脾氣的。

    “打一頓怎麼夠？要是誰給用這種損的法子暗算我，我就把他給宰了！”老道信誓旦旦地說道。

    “你好，請問隔壁推拿館是一個朱砂的人開的麼？”門口忽然傳來了敲門聲，有幾個警察站在門外。

    “啊，是啊，咋咧？”老道問道。

    “是就好，我們是宿城榮威區警局的，涉嫌故意殺人已經被我們控制住了，

    我們拿了搜查令要去搜查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