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了頭頂璀璨的星河。
我是能回去了,可天河對面,再也沒有那個影了。
廣澤一隻手抬起,一道無極道升向了天空。
這一次,無極道璀璨五,神氣燦然。
不再是通往虛無宮了,而是通往天河。
九州鼎里的東西,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升騰起來,積蓄滿了。
跟那一抹璀璨,相輝映,不勝收。
看到了景,我總會想,要是有人跟我一起看就好了。
可哪怕是我,也有了貪慾——現在陪在我邊的,已經越來越多了,我還是希,也在我左右,跟我一起看。
「神君,」無祁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是啊,現在要做的,還有許多。
我要重新整理天河的秩序,我要敕封那些從九重監出來,失去神位的,還有一些蒙冤害的,總要還個公告。
「七星!」
後是個喊聲。
我回過頭,看向了程星河。
程星河一拐一拐的跑過來,澄澈的二郎眼,一片通紅。
我上的氣息,對他來說,跟看著太一樣,太過強烈,不可視。
他卻非要抬起頭看。
「恭喜啦!」
滿眼不控制的眼淚被神氣刺出來,可他臉上還是帶著笑:「原來現在這個樣子,才是真正的七星,簡直是……」
他張了張,想說個形容詞,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啞蘭跟上來,一隻手擋著眼睛:「讓你平時多讀書,你就是不肯,我告訴你,這英明神武,英雄蓋世……」
「就你屁話多,」程星河不耐煩的把他拖下去:「我這不是正好想著呢嗎?就是——七星這個樣子……」
「這是敕神印神君的神氣,灼眼!」
小龍忍不住說道:「你的二郎眼不要了?」
程星河梗著脖子:「那怎麼了?我還不能看看我兒……」
「噓!」
阿滿忍不住一指頭豎在了前:「現在那種話,可不敢再說了!」
阿滿是個好意。
可是,我卻極不舒服。
我回到了天河,那離著他們,離著商店街,就越來越遠了。
程星河他們也愣了一下,忽然有點訕訕的:「說起來,這一次,我們也沒幫上什麼大忙——我們幾個……」
這個地方,四都是神氣。
要不是他們吃了白藿香和皇甫球的東西,連耐都耐不住。
「不,」我搖搖頭:「多虧了你們才是。」
要不是他們——在神氣被滌乾淨的時候,沒有任何人能把瀟湘送到了我面前。
哪怕晚一步,沒人知道,那片舊日的龍骨,能重新長在了頭上。
他們是我這一趟,最珍惜的。
「這以後……」小龍的聲音,似乎有些憾:「你們怕是也要分別了。不過你們放心,我們會照料放龍哥哥的。」
「他也用不上誰照料。」九尾狐擺了擺手,蹲在地上,用退休老頭一樣的姿勢,給自己捶了捶背,長長出了口氣:「這一趟,可真夠累的。」
阿滿也嘆了口氣:「天地遙遙……」
我心裡像是被人了一下,又鈍又疼。
「不管他變什麼樣,他還是七星。」
程星河開了口。
他依然抬起頭看著我,保持著平視的姿勢,不卑不。
蘇尋也過來了,一手遮著自己眼睛,一手順便把啞蘭的眼睛給遮住了,也難得的開了口:「沒錯,不管上哪裡,不管做什麼,他還是我們的七星。」
我的心猛然一震。
「神君……」廣澤抬起頭來:「九州鼎不能在地上耽擱的太久。」
不是廣澤,那些追隨我的,也齊聲說道:「請神君,上無極道!」
這幾百年的劫過完,要重歸來了。
「哥,你去吧,」啞蘭頂著蘇尋的手笑起來:「我們等你回來。」
程星河瞇著眼睛:「不管是門臉,還是厭勝們,都有我們!」
「那就,託付給你們了。」我對他們一笑:「除此之外——照顧好白藿香。」
也不知道,醒過來沒有。
「對了,還有江采萍。」
江采菱的殘魂,被無祁給抓住了。
他應該是想拿來要挾我,但是,這一次卻並沒有看見,不知所蹤。
我一直惦念著,不過,既然無祁已經消亡,那殘魂應該也能回去了。
畢竟江采萍是個鬼仙。
「放心。」
程星河的手指搭在了眉上一甩,二郎眼彎彎的。
「是有點捨不得你,不過,我們,為你高興。」
我還想說話,可是手腕被廣澤拉住。
「底下的事,自然有底下的來辦,您不能再耽擱下去了——天河不能無主,還有,之前九州鼎震,肯定有災,還等著神君定奪。」
又要站在天河最高的位置了。
程星河他們對看了一眼,跟我擺手送別。
踏上了無極道——經過了風雨離,底下一片蕭瑟。
衰草,斷石,一路蔓延,像是水墨畫一樣,暈染擴散,跟遠山接,蒼茫寂寥,
三界既大,又麗。
阿滿挽住了我的胳膊:「那個山是不是很好看?我管過那個山!」
我想起來了,阿滿以前,是管山川的神靈。
瀟湘管的是水,九尾狐管的是木,小龍管的是火,阿滿管的是土。
曾經的十二主神,地位顯赫,難怪固平神君不敢直呼的名諱,這是他的頂頭上司。
「山有什麼好看的,放龍哥哥,我給你看彩霞——你最喜歡看我做的彩霞!」
九尾狐也抄著手跟在了後面,瞇著眼睛,像是站著也能打瞌睡。
我低下頭,已經離著程星河他們,越來越遠。
「李北斗!」
這個時候,一個聲音響了起來:「我還有話!」
這個嗓音,啞乾涸。
高亞聰?
竟然還活著。
按理說,失去了水神小環,不是早就應該在這裡消亡了嗎?
邊,掛著一抹穢氣。
怕是在不為人知的地方,吃了什麼東西。
比如,衛戍靈。
為了活下去,算是不擇手段。
「這不是那個無祁手底下,騙過放龍哥哥那個人嗎?」小龍皺起眉頭:「的命倒是。」
「我要跟你換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