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人?”聽到這個名詞后,龍悅紅腦海瞬間出現了“兇狠”、“惡毒”、“畸形”、“骯臟”、“污染源”、“仇視人類”等詞語。
雖然他從未遇到過次人,但教科書和周圍的人們都是這麼說的。
蔣白棉似乎能應到龍悅紅此時的所思所想,“哎”了一聲道:
“次人和人類在本質上是一樣的,至生都沒有隔離。”
不等龍悅紅等人再次開口,自顧自繼續說道:
“黑鼠鎮那群人靠抓老鼠、吃老鼠,活過了舊世界毀滅后的第一個冬天,據說,那個時候,那片區域的老鼠都瘋了,全部從地底鉆了出來,漫山遍野都是,它們有的渾潰爛,有的眼睛發紅,有的無差別攻擊周圍的活。
“呃……扯遠了,還是說回黑鼠鎮那群人。
“度過第一個冬天后,因為他們原本住的區域污染太過嚴重,已經導致大量的居民死亡,他們選擇離開,遷徙到了這邊。
“可惜,噩夢并沒有就此結束,他們的漸漸產生了異變,而且,可能是吃了太多畸變老鼠的緣故,他們竟然越來越像老鼠了,哈,我不是這方面的專家,也沒有做過什麼研究,只是順這麼一說。
“總之,他們的汗變得又黑又多,他們的總是佝僂,他們的指甲愈發堅和鋒利……
“經過好幾代繁衍,現在的黑鼠鎮居民個子普遍低于一米四,喜歡住在里,非常擅于挖掘,相應的,他們食的種類也變得更加龐雜,同時,他們畏懼強烈的,只能在清晨、傍晚和夜里活。
“他們也有很多好的變異,比如,在機械和電子方面很有天賦。一些舊世界的電設備本來都壞得不樣子了,他們搗鼓一段時間后,又勉強可以用了,當然,前提是有對應的電線和零件。”
說到這里,蔣白棉“哎呀”了一聲:
“差點忘了提醒你們,不能在他們面前說‘黑鼠鎮’這三個字。這是荒野上某些流浪者給他們聚居點取的代號,有強烈的歧視,而黑鼠鎮那些人又是自尊心比較強的那種。公司部嘛,對次人說不上有什麼痛恨之,但嫌棄、鄙夷、排斥肯定是不了的,就沿用了這個稱呼。”
“那公司為什麼要接納他們?”開車的白晨忍不住問道。
作為一名曾經的荒野流浪者,遭遇過好幾回次人的仇視和無緣無故的襲擊,再加上對方能帶來噩夢般的外形,對這個群嚴重缺乏好,某些時候甚至當做有智慧的危險生來對待。
蔣白棉默然一陣道:
“黑鼠鎮的居民對人類并沒有太深的怨恨,他們平時也將自己視作正常人。
“如果不是他們敏、自卑,公司部員工對次人又充滿偏見,公司可能會逐漸吸納他們,而不是當做外圍附庸。
“其實,也算不上附庸,更接近合作關系,我們用武、彈藥、舊服、一定的食和他們換他們搜集到的有價值的東西,同時,他們會將黑沼荒野上的重要消息通過無線電傳回公司,對,公司向你們收舊都是為了類似的易。”
說到這里,蔣白棉頓了一下:
“公司還會在黑鼠鎮招募某些實驗的志愿者。
“在這方面,黑鼠鎮的居民都非常踴躍,他們愿意付出一切來換取后代變回正常人的機會。”
蔣白棉沒有在敘述里加自己的,但白晨依舊聽得一陣慨:
“在灰土上,公司名聲的污點就在于總是和生實驗聯系在一起。
“和你們沒深接前,我聽過不傳聞,對類似的實驗充滿恐懼,害怕哪一天就被‘盤古生’抓起來,送到某個地方,為邪惡實驗的犧牲品,害怕被折磨得神崩潰,畸變,為怪,就連死都沒法以人類的模樣死去。
“而黑鼠鎮的人竟然會主報名做實驗志愿者……”
聽完白晨這番話,商見曜和龍悅紅才發現公司在外人的眼中竟然有這樣的形象,簡直就如同廣播節目里某些故事中的大反派。
這和他們從小到大的認知完全不一樣:
他們一直都相信公司部是世外桃源,而外面水深火熱。
蔣白棉聞言笑了一聲:
“聽得出來,這樣的恐懼在你心里了好久,所以才一口氣說了這麼多。”
隨即抬起左臂,做出屈肘的作:
“這條電鰻型生義肢就是實驗的果,還有,基因改造也是。
“怎麼樣?親眼目睹了這些,是不是覺得沒那麼嚇人了?”
白晨沉默著沒有回答。
“……懂了。”蔣白棉自嘲一笑,“看到我這幅樣子,你更害怕了。”
微不可見地吐了口氣:
“有一點你說的很對,那些志愿者的結局大多不是太好……”
吉普車,氣氛一下沉凝,許久無人說話。
過了好幾秒,蔣白棉扭頭向商見曜,“埋怨”道:
“這種時候你怎麼不開下玩笑?”
商見曜正回應道:
“作為一名立志拯救全人類的人,在類似話題上,從不開玩笑。”
“……也是。”蔣白棉重新坐正了。
又隔了一陣,指著前方道:
“往左拐,進山里。”
到了這邊,黑沼荒野上出現了一片丘陵,有的甚至能稱為小山,而黑鼠鎮就位于山中。
沿著坑坑洼洼的道路行駛了一陣,蔣白棉忍不住搖下了車窗:
“真是的,上下運的距離加起來比前行的還多。
“這麼外出一次,回去肯定得大修底盤……”
抱怨之中,蔣白棉忽然閉上了。
微側腦袋,仔細應了一陣,眉頭逐漸皺起:
“黑鼠鎮方向的電信號得可憐。”
這已經進了的應范圍,同時也說明黑鼠鎮非常近了。
商見曜本能就抬起了“狂戰士”突擊步槍,將它架到了車窗上:
“會不會是到了月魯車站以北那些異常的影響?”
這里距離月魯車站不近,但也不是太遠了, 差不多大半天就能抵達。
“可能。”蔣白棉點了下頭,語氣明顯比剛才凝重。
“組長,需要穿戴外骨骼裝置嗎?”龍悅紅不再像之前幾天那樣一驚一乍,相對冷靜地詢問道。
“可以。”蔣白棉對未知的況沒有一點輕視。
隨即吩咐道:
“你來穿戴。”
“為什麼不是商見曜?”龍悅紅口問道。
“商見曜要跟著我進黑鼠鎮,外骨骼裝置進不去,呃,其實進得去,只是沒法發揮。”蔣白棉簡單解釋了兩句。
商見曜對此沒有一點意見,保持著沉默,高度戒備著可能突然到來的異常。
等龍悅紅穿戴好了外骨骼裝置,吉普車繼續行駛起來。
兩三分鐘后,蔣白棉下達了命令:
“停車。”
旋即指了指前方的樹林和灌木:
“黑鼠鎮就在那邊。
“龍悅紅開路。”
“是,組長!”龍悅紅率先開門下車。
一行四人進那片相對茂的樹林后,前行了好幾分鐘,突然聞到了一悉的味道。
那是鮮的味道!
“這下麻煩大了……”蔣白棉頓時自語了一句,似乎已想到了可能的發展。
端著榴彈槍的略微加快了腳步,走向樹林另外一端。
那里有一面灰黃的山壁,山壁被樹木、雜草遮擋住的地方有一個幽深的,更加濃郁的鮮味道從里面散逸了出來。
“那就是黑鼠鎮。”蔣白棉嗓音沉而不低地說道。
只是一眼看去,龍悅紅就明白了外骨骼裝置無法在黑鼠鎮發揮的原因:
那個的口只有一米四高,外骨骼裝置再收調整也達不到這個程度,而里面明顯會更矮。
這樣一來,穿戴外骨骼裝置的人進了本質是的黑鼠鎮后,連腰都不值,戰斗力自然會大打折扣。
還未靠近那,商見曜和蔣白棉就同時向左側,于一株樹下,看見了兩尸。
那兩尸很是矮小,有蜷的傾向,被剝得干干凈凈。
他們指甲又尖又,明顯發黃,表有大量的黑汗,一眼看去,就像是污染嚴重區域的巨型老鼠。
不過,那些汗不算集,可以過它們,看見底下頗為蒼白的皮。
這兩尸眼睛圓睜著,殘留的表驚恐而憤恨,上、周圍浸染著看起來與正常人類沒有任何區別的。
坦白地講,除了發濃了一點,材矮了點,指甲怪異了點,皮蒼白了點,商見曜不覺得這兩名死去的黑鼠鎮居民與自己有什麼本質上的不同。
龍悅紅已不是第一次看見尸,雖然還是有點害怕、惡心、不想直視,但已能控制住自己。
他“嘶”了一聲道:
“不會都死了吧……”
蔣白棉聞言,下意識側頭,向了那個幽深的,一時竟沒有立刻進去的勇氣。
似乎已經能夠預想到里面是什麼樣的場景。
這時,蹲下來檢查尸的白晨抬起了腦袋,沉聲說道:
“死于槍擊。”
蔣白棉微微瞇了下眼睛,自言自語般道:
“會是誰做的……”
說完,輕吸了口氣,邁步走向了“黑鼠鎮”口。
無需吩咐,商見曜跟在了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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