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自古帝王多是要臉面的。
縱然是那昏君,也總想著飾太平,甚至篡改史書。
如秦鹿這般,當堂呵斥當世大儒,著實見。
雍國法度嚴苛,子不得干政,秦鹿在朝堂對當朝太傅如此的呵斥,一旦傳開,的名聲也就毀了。
很顯然,不在乎。
大儒要面子,被一介流當朝辱,他如何能忍得下去。
在眾人沒有回過神之際,太傅爬起來,一頭沖向了梁柱。
“……”
滿朝文被這一幕給嚇壞了,尤其是看到太傅撞得頭破流,的倒在殿中,一時間誰也不敢開口說話,甚至連呼吸都凝滯了。
“呦呦……”秦昭無奈的看著。
秦鹿冷眼環顧一圈,“還有誰?”
“蒼天吶!”一個上了年紀的朝臣突然跪倒在地,涕泗橫流,“我雍國當真要滅亡了,居然讓一個人在我雍國朝堂上死了當世大儒,牝司晨可是亡國之兆。”
眾人看到禮部尚書那夸張的樣子,都被震驚住了。
秦鹿冷笑,“誰規定,朝堂是你們男人的天下?往前追溯幾萬年,可是母系社會,你也是人生的,既然瞧不起人,何必要從人的肚子里爬出來,何必要娶妻?”
“這個,你們愿意坐,就安安分分的,不愿意就趁早滾蛋,給后來人讓個位置。”
最是厭煩這種人,凡事都拿別來說事兒。
平康帝醒來后,得知自己被圈了,心的人和兒也都死了,他的心態直接崩了。
想走出芷蘭宮,可外邊被軍圍的猶如鐵桶一般,氣得他砸了很多的瓶瓶罐罐都無法消解心里的憤怒。
半夜,平康帝的前后背,他招呼人給他傳膳。
“陛下,外邊的人說,沒有額外的膳食。”總管小心翼翼的回答。
平康帝氣得臉都青了,“他是想死朕?”
“公主說,每日的膳食都訂好了,額外的沒有。”晚膳被陛下給摔了,他昨日還是宮里最威風的前總管,今日就陪著陛下被圈在這里。
平康帝知道形勢比人強,這個時間,其他宮里的人都睡著了,而且宮門也落了鑰,好在總管還單獨留了一份點心。
平康帝忍著屈辱,就著茶水吃了個半飽,這才氣呼呼的重新躺下。
幾乎是一夜之間,他的發間就有了白發。
這是氣急攻心后導致的。
秦鹿利用一個半月的時間,整理了厚厚的資料,給秦昭。
“我先天弱,大概活不了多年,這份治國策略你收著,慢慢改善,如今你是皇帝了,務必要約束天下員,讓百姓吃得飽穿得暖,也讓天下的孩子都有書讀,只有廣建私塾,招攬人才,才能不被世家左右。”
秦昭接過來,瞧見的眉目間染上疲倦,不免有些心疼,“是不是沒有好好休息?”
“不礙事。”秦鹿打了個呵欠,“后宮里別弄那麼多人,人多了不是好事,娶一個就可以了,若是靠著人來平衡前朝,你這個皇帝不做也罷。尋一個真心喜歡的子,和好好過日子,子嗣的話,有沒有都可以,反正也沒有永垂不朽的王朝。”
說罷,揮揮手去休息了。
前朝的事,秦鹿并不想手,其實累的,大不了這個世界權當度假,在宮里混吃等死也好,休息一個世界,下次再努力。
晃瞬兩年時流走,平康帝似乎認清了現實,如今靜靜的待在芷蘭宮。
聽人過來回稟,他每日只是在芷蘭宮作畫,畫的是劉貴妃,一幅接著一幅。
而去年朝廷加開恩科,重新選拔了一些青年才俊,一些老臣的確還想著猶如轄制平康帝一般,試圖把秦昭掌控在手里,可惜秦昭背后站著一位長公主,這可是個殺人不眨眼的狠角,但凡是想挾制秦昭的,都被秦鹿給清算了。
大權在握,秦昭的旨意下達的很是通暢,各地的學堂也在有條不紊的修建當中。
如從前那般,秦鹿每日里無非就是一件事,整理課本。
很多很多年以前,有人說弱勢有利于婚姻的穩定,社會的和諧。
可秦鹿覺得,婚姻和社會的穩定,不應以一方的屈從而達到目的。
意識的覺醒,對社會是一種極大的進步。
不贊同男尊卑,也不贊同尊男卑,本都是人,何必以別論尊卑。
互相尊重,這才是正道。
所以,當雍國陛下旨意傳達各,不論男都可讀書,一時間天下。
反對聲最厲害的當屬男子,他們恨不得親自跑到京城,讓陛下收回命。
“呦呦,你這想法當真驚世駭俗,恐怕很難實施。”皇后如今了太后,每日都陪著兒著書,也聽說了很多對未來的暢想。
“我知道,慢慢來,十年八年的,總能看到一點就的。”秦鹿看到如今心平氣和的太后,放心許多,“那些后妃,娘就這麼留著們?”
“不然呢?”太后微微嘆息,“到底是你父皇的人,讓們離開,又能去哪里,倒是有幾個被家里人帶走了,還有一些自愿去了皇家寺廟代發修行,留下的都是無家可歸的。”
“如果可以的話,可以讓們改嫁,當然看們自己的意愿,一輩子那麼長,總不能蹉跎了歲月。”
“呦呦呢?可想過找誰做駙馬?”太后不免有些期待。
秦鹿想了想,笑道:“我就算了,不想婚,不想生子,能活多久還不知道呢。”
聽到兒的話,太后心里不是滋味。
原本,兒可以有健康的的,可惜在懷孕時,被劉貴妃構陷,害的險些小產,以至于兒出生后就羸弱,常年靠湯藥吊著命。
若非生太子的時候,劉貴妃還沒進宮,恐怕太子都活不了。
如何能不恨,不怨。
“別難過。”秦鹿寬道:“我是公主,縱然將來老了病了,也有人照料,不需要子都能活得好好的。”
“可總得有個噓寒問暖的人。”太后試圖讓兒打消這個想法。
“不是有您嘛,再說您兒我這個脾氣,有幾個男人愿意屈就,我覺得這樣好的。”
“給你。”
晚膳時,秦鹿遞給秦昭一塊腰牌。
秦昭接過看了一眼,腰牌是純黑的,兩邊雕刻著花紋。
一面是紅的花朵,只有花沒有葉片。
另一面則是一個“秦”字,字很端正,很漂亮。
秦鹿用的楷書,正楷。
而時下雍國的方字是行書,寫的稍微龍飛舞一些,看的時間久了就有些頭疼。
“這是什麼?”秦昭問道。
“監察司!”秦鹿道:“人是我親自挑的,功夫我也是我親自指點的,日后他們就是你得了,每年大部分時間他們都在外邊巡查百,因武功不俗,多是暗訪暗查,貪污舞弊的吏,差一個理一個。”
“總計兩百多號人。”
秦昭沒想到,妹妹居然為他做了這麼多。
心里的幾乎讓他紅了眼眶。
“這是什麼花?”秦昭轉移話題。
“曼珠沙華,也稱之為彼岸花,傳說是開在黃泉里的,花開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花葉永不相見。當然這只是傳說,實際上曼珠沙華是石蒜科的多年生草本植,和它同屬的還有水仙和君子蘭等等,它們是一個家族的,這種話每年開一兩個月。”
“用這種花,意思就是說很多事是兩難全的,比如做就別想著賺錢,權勢和財富都讓你得到了,天下哪有那樣的好事兒。”
太后和秦昭聽著秦鹿的話,覺得很有道理。
“人我調教好了,你放心的用。他們是雙刃刀,傷敵的況下,有可能傷己,一定要把握好尺度。他們的刀是斬向貪的,不是讓你肆意玩弄權勢的。”
秦昭看著妹妹還未完全長開的小臉,一時間哭笑不得。
“行,有你在哥哥邊看著,哥哥不會犯錯的。”
“最好是這樣。”秦鹿了一口飯,道:“過兩年我去守邊疆,你在京中也多多注意,別胡作非為。”
“你說什麼?”太后急了,“去守邊疆?”
的兒這是瘋了嗎?
“呦呦,你的虛弱,怎能去那苦寒之地?”
“如何去不得?”秦鹿不以為意,“這是雍國的天下,我是雍國的長公主,守邊疆乃天經地義,娘別擔心我,實在不放心,您和我一塊去,去看看那廣袤的疆域,總好過一輩子呆在京都。秦昭長大了,您不用在邊守著他。”
說罷,看向秦昭,“這兩年你趕親吧,親后我就帶著娘走。”
秦昭:“……”
他就不。
三年后,秦昭還是婚了。
對方是個頗有主見的子,秦昭親自選中的。
兩人私下里相了一年多,有了后才舉辦了婚禮。
婚后轉過年,秦鹿趁著春風送暖之時,帶著太后遠赴邊關。
而此時的朝堂中,已經有了子為的影,雖說位不高,也是一大進步了。
母倆跟隨押送糧草的軍隊,一路慢悠悠的欣賞著雍國的風。
太后一輩子沒出過京城,看到這樣廣闊壯麗的景,心都開闊了。
“我很憤懣,當初為何要被選宮中為皇后,如若嫁個尋常男子,雖說不會大富大貴,至不用被囚在那座深宮中。同時也慶幸,能生下你們兄妹二人。”
“沒見過廣袤的天地,小小的京城就是娘的全部,那時候沒覺得哪里不好,總想著子的一生本就如此,沒什麼值得抱怨的。”
“可現在回想曾經,哪里就本該如此了,無非是自己囚了自己罷了。”
秦鹿看太后的神,笑道:“好日子還在后頭呢。”
“是啊!”太后展一笑,“邊疆大營可以允許子嗎?”
“可以!”秦鹿安道:“去后娘便知道了。”
行了近兩月有余,他們踩著春末的腳步,來到戍邊大營。
隨后,戍邊主將把母安頓下來。
當看到這里很多的聯排房,以及很多子,太后只覺得固有的思想被打破了。
“為何會有這麼多的眷?”
“百夫長以上,是允許眷來這里生活的,總不能讓他們夫妻分離數載。其他的,每年有半個月的探親假,因出行不便利,可以由眷趕來這邊與丈夫團聚,如若這一年的探親假沒有用,可以累積到下一年。”
太后聽兒的講述,慨雍國真的變了很多。
每一對夫妻都有單獨的兩間屋子,如果家里的其他親眷過來探視,也有另外的地方安置。
一般眷不會住太久。
要麼等到丈夫退伍,夫妻倆一起離開。
要麼就等到懷孕生子后,孩子稍稍長大些,需要讀書了,才會返回家中。
秦鹿居住的院落,是獨立的小院,三間屋子,帶有兩間廂房,左鄰右舍都是朝中大將的眷,兩人太后都認識,平日里也相的很好。
秦鹿則親自挑選了五千人,組建了先鋒營,對這五千人進行了魔鬼般的訓練。
他們也是后世的“特種兵”。
當年的秋末,北蠻侵,秦鹿親自率領先鋒營,繞路后方,直接將其后備軍捅了個對穿,同時和主路大軍一前一后對其進行夾擊,打的對方損兵折將,狼狽逃竄。
秦鹿這邊帶人收攏了他們的戰馬鎧甲以及后方的糧草,滿載而歸。
數年下來,秦鹿先后帶人打下周邊大小蠻夷部族,等到天下安康之時,雍國疆域達到了最大面積,同時秦鹿的威名也響徹天下。
又是一年,秦鹿得到京城的冊封圣旨,被秦昭封為定國長公主。
這個封號,已經是公主之尊的極限。
也因為秦鹿的崛起,天下子得到了極大的鼓舞,嚷著要讀書的孩子越來越多。
待到秦鹿年過三十,已經大不如前。
干脆卸任邊境主將的位置,專心在后邊訓練兵卒。
甚至還組建了雍國第一支子軍。
這支子軍驍勇善戰,所向披靡,到了戰場上毫不怯戰,為雍國立下了赫赫戰功。
又一個十年,太后的似乎一下子垮掉了。
秦鹿離開了鎮守二十多年的邊境,帶著太后返回京城。
同年,太后在宮中離世,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定國長公主也在宮中與世長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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