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有一點他倒是可以確認的。自己讀大二時，阮得志回湘省過年了。

　大年夜，阮秀琴同志滿心歡喜地跟他說：你舅舅升了，海關正實權干部呢，你敬你舅舅一杯。

　可是現在距離大二過年還有多久？

　還有一年半啊？

　一年半！

　這個時間有點遠。

　也不知道是不是信息差，人家早就升了，只是低調到回家過年時才跟親媽提起。

　思緒神游一會兒，想不起來的張宣干脆不想了，反正現在自己已經掙了不。

　要是這18.2萬件服順利銷。

　那錢袋子馬上就充實到了一百萬。

　一百萬啊！

　嚯！

　擱這年頭也是氣派人，也是十足的有錢人。

　要知足。

　該知足。

　至于自己羨慕不羨慕那些轎車鋼卷？

　那還用說嗎？

　肯定羨慕，是個人都羨慕。

　但張宣給自己的定位很清晰，絕對不能給阮得志拖后，不能貪得無厭。人家愿意給，人家張口給了，自己才接著。

　絕不會主手過線討要，讓舅舅為難，這是他做人的原則。

　酒過三巡，大家都吃得滿滿，見時間差不多了，跟張宣寒暄幾聲，也是紛紛回了海關。

　不過小劉沒走，此刻像一只癩皮狗還在座位上。右手抓著一排骨，嚕嚕地啃，啃的滿都是油。

　張宣瞅了瞅桌面上的菜，已然所剩無幾，于是試探著問：“小劉哥沒吃好？要不要我再換一桌新的？”

　小劉撇他一眼，小胡子翹翹道：“埋汰我，我又不是飯桶，我這是會懶，不想回去坐牢。”

　聽到這話，張宣直想罵他娘的。

　小胡子誒！

　就你那上班還是坐牢？別個做事你在耍，別個休息的時候，你還在玩。海關大門隨時開著，想走就走，想來就來，沒人管你。

　瞧著張宣一臉便的樣子，小劉也是猜到了他的想法，嘖嘖一笑，給他倒滿酒，一杯說：

　“來，咱喝完這杯就走，小劉哥帶你去個好地方。”

　張宣拿起杯子了，一口喝掉，順著問：“去哪？”

　小劉眉弄眼，“好地方。”

　張宣盯著對方瞧了幾秒，“別跟我整的這麼神，不會是紅燈區吧？那地方我可不去，我還是雛呢。”

　聽到紅燈區，小劉連連扇扇右手，“呸！去去去！真是晦氣，小劉哥我潔自好，才不去那種五七八雜的鬼地方。”

　見小劉的好不是姑娘，張宣也是松了一口氣，那種地方他也怕啊。

　于是又問：“那到底去哪？”

　“別問，走，跟我走，帶你去見識見識大世界。”說著，小劉把手里的排骨一扔，張紙胡，晃晃走了。

　見這個二流子出了門，張宣揚手喊：“老板，結賬。”

　老板走過來，遞一張單子給他：“九菜一湯，加上煙跟酒水，攏共144塊，給140塊就。”

　“給。”

　張宣拿著單子掃一眼，很是很快的給了錢。

　…

　“證券易所？你帶我來這干什麼？”

　從飯館出門，張宣跟著小劉一路打車過來，沒想到最終停在了證券易所門口。

　小劉拍拍他肩膀，抬頭著前方，兩眼放：“嘖，你沒來過吧，今天小劉哥帶你開開眼界，見識見識什麼炒。”

　說著，他就帶著張宣往里走，只是走幾步他又吹噓道：“現如今能炒的都是牛人。”

　93年這個大熊市炒，你跟我說牛人？

　張宣聽得恨不能一掌呼死這個蛀蟲。

　小劉見他一副不稀罕的表，立馬聳聳眉：“怎麼，你不信？”

　張宣好奇問：“你真炒？”

　小劉抹了把胡子，“那是當然。”

　張宣又試探著問：“那你投了多錢？”

　小劉毫不避諱這話題，出5手指。

　張宣猜測：“5000？”

　小劉翹翹，“你也太瞧不起人了，5萬。”

　5萬？

　嚯！

　玩的還大。

　張宣用疑的眼神，從頭到腳打量他一番，仿佛第一次認識對方似的。

　臨了誅心一問：“投這麼大，那你掙了沒？”

　小劉甩甩手，一副很牛皮的樣子表示：“小劉哥出馬，那肯定是掙了的啊，掙錢對于我來說就是灑灑水啦。”

　說完，他也不給張宣再發問的機會，直接溜了。

　信了你就有鬼了！

　娘希匹的！

　還真當老夫是小白啊？

　著迫不及待逃離的背影，張宣笑了笑，也是跟了上去。

　證券易所空間不大，還比較老舊落后，同后世那場面沒法比。

　不過里面人倒是多。

　人來人往的，不管走到哪里，一不小心就能和別個對上。要是有一見鐘的，說不得下一口就親上了。

　在大廳角落找了個位置，張宣張一番就打趣問：“小劉哥，你這麼牛，怎麼大戶室都沒混上。”

　小劉皮哆嗦一下，回頭看他：“你還知道大戶室，你懂炒？”

　張宣搖頭，慢慢悠悠說：“我喜歡看報紙，在財經版面看到過這方面的介紹。”

　呼…

　小劉聽得松了一口氣，用肩膀撞了撞他，手指點點，低聲音跟他賣弄了起來：

　“看到那邊那個眼睛紅紅的禿頂沒，一家國企的大佬，今年虧空60多萬了。估計是挪用了公款。

　看到那個花枝招展的人沒，剛跟老公離了婚，虧了10多萬。

　看到左邊那個冠楚楚楚楚的禽沒，他爸爸是制里的，今年虧了20多萬。

　你再往右邊看看，看到那個斯斯文文的油膩眼鏡男沒？他長的一表人才，還是個中大的老師，大方豪氣，卻為所困，今年已經…”

　“小劉，你來了啊，今天虧了多？”

　就在小劉嗶嗶賴賴油膩眼鏡男時，他里的油膩男剛好轉看到了這邊，于是走了過來問。

　小劉笑嘻嘻說：“老鄧，你今天盈利多？”

　“你這個促狹鬼，剛才又在背后嚼舌吧。”

　鄧達清似乎早就看穿了小劉的本，出八顆整齊的牙口損一句，就搖頭說：“今天又虧了，這市有點妖路。”

　然后問小劉：“你呢？你那5萬虧完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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