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郡主留在原地,臉青白,似乎一陣風就能將當場吹倒。遲來一步的夜冥見這樣,出聲問了一句:「怎麼回事?」
兄弟二人向父親行了禮,由夜宏解釋道:「郡主帶了番邦茶葉給我們品嘗,不過剛剛……」
夜宏解釋了事的前因後果,夜冥轉向嘉郡主,話音聽不出緒道:「累了一天,郡主莫往心裏去。」
這樣乾的場面話,嘉郡主不是聽不出來,謝卿雲的失態更是表明知道了什麼。難道說,謝卿雲已經知道了先前番邦茶葉有問題?甚至懷疑到了自己頭上?
嘉郡主心頭一突,再看向夜冥,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直覺得那目不善,此時也只能笑著附和:「既然如此,嘉不便再作叨擾,就此告辭。」
要走,夜冥自然不會留。兩個小兒到這時也想明白了前因後果,不用夜冥開口,便乖乖跟在他後一起去找謝卿雲。
父子三人一前兩后,各懷心事,等到了謝卿雲的住,剛為小桃桃檢查完。
聽到敲門聲,謝卿雲回頭,見一雙兒站在門檻外,連忙招呼他們進來,無視了孩子們後的父親,抱著孩子一個個檢查過去。直到確認三個孩子沒有一星半點的問題,謝卿雲心裏的那塊石頭才終於落了地。
夜政從懷裏掏出帕子,為謝卿雲去額上細的汗珠,神凝重地問:「茶有問題?」
「對,」事到如今,謝卿雲不想再瞞著子,有些事告訴他們,他們反倒有保護自己的意識,「先前,嘉郡主贈過我同樣的茶葉,那份茶葉有問題。」
小桃桃沖著門外的夜冥招手,一邊分神回應母親:「我喝之前檢查過啦,這個茶沒有毒。」
謝卿雲嘆了口氣,聰明的孩子就是這點不好,因為聰明慣了,就真當自己是絕頂的聰明,意識不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娘親之前是怎麼跟你說的,淹死的都是什麼人?」
小桃桃從夜冥上拉回注意力,直直撞進娘親銳利的眼神里,咬著手指一臉的心虛,答:「淹死的都是會游泳的人。」
「沒錯,所以你更應該小心行事。」
夜宏聽了,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小桃桃眨眨眼睛,還是有點難以相信嘉郡主會對自己不利,小聲咕噥起來:「可是,茶葉是拿來的,也是親手沖泡的,方才庭院裏也只有我們四個人,若是我們三個喝了茶後有個什麼意外,難辭其咎。就算存心要害我們,也不會這麼蠢吧?」
謝卿雲皺起了眉頭:「防人之心不可無。沒準兒正是利用別人的輕視來作惡。總而言之,你們三個日後再跟接,一定要多加小心。」
三個孩子連連點頭,不過終究是小孩心,沒過多久就被僕從送來的點心和玩吸引去了注意力。
謝卿雲走至房門,對於親生骨險些遇害還心有餘悸。關心則,自己方才的舉被嘉郡主看在眼裏,恐怕已經泄了自己得知茶葉有問題的事。看著夜冥,言又止,抱著雙臂回向孩子們。
夜冥將的神舉止看在眼裏,心疼不已。他抬起手,本想將謝卿雲拉進自己的懷抱,想用自己的肩膀為這個人支撐起一片天地,卻在謝卿雲警覺地轉回頭、防備地看著他時,不著痕跡地改變方向,扶在了門框上。
「不必掛心。敢親手把下了毒的茶葉送給你,自然也做好了被你懷疑的準備。」
聽了這話的謝卿雲心頭一暖,眉頭卻難以舒展開來:「正是因為有這熊心豹子膽,我才更加擔心。」
可再怎麼擔心,終究是敵暗我明,現在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小心防備,見招拆招。
看著謝卿雲眉間縈繞的憂慮,夜冥煙眉蹙起,自己的人在自己面前難以掩飾不安的一面,作為男人,他很難不到挫敗。
為了讓謝卿雲儘快打起神,夜冥在吩咐下去,讓廚子準備晚膳時,多做一些謝卿雲吃的菜。
可到了用膳時,母子四人坐在桌前,左等右等不見夜冥來。
「娘親,我了……」
小桃桃吃著夜政為夾的排骨,撒著說。
謝卿雲讓孩子們先吃,心裏滿是疑,便隨口下來一個暗衛,要他前去打探況。沒想到府的暗衛們信息網絡十分發達,問話的話音剛落,那暗衛就報告了夜冥的缺席晚膳的原因。
「主子蠱毒發作了。」
擲地有聲的一句話,讓三寶停了筷子,向日葵似的一個個把臉朝向。謝卿雲揮退了暗衛,著那三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揣著明白裝起了糊塗。
「快吃飯,你們父親已經用過膳了。」
夜宏雖然心事重重,倒也聽話,慢慢往裏送著飯。夜政不肯輕易被糊弄過去,乾脆放下了碗筷對母親說:「看看。」
他這一開口,小桃桃也來了勁,撅著小追問謝卿云:「他不要麼?真的用過膳了嗎?」
唉,要麼怎麼說兒是父母的小棉襖,瞧這小桃桃,一臉張,恨不得現在就跑去看那飽蠱毒煎熬的老父親。
謝卿雲心裏吐槽著,用手指輕輕颳了一下小桃桃的鼻樑:「你怎麼突然這麼關心他?」
「呀,怎麼說也是父一場,」小丫頭作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忽然又沖謝卿雲眨了眨眼,「再說了,他來錢快啊!這麼好的飯票,我才吃了幾天啊,不能就這樣失去他。」
聽了這話,謝卿雲哭笑不得,摟住小桃桃,鄭重其事地告訴:「他會沒事的,你不會輕易失去他的。」
小桃桃喜笑開:「真的?」
「真的。」
「那娘親快去看看他啊!不看在他是我爹的份上,就當他是我的活嫁妝,快去看看他!」
「噗——」
夜宏一個沒忍住,噴了坐在對面的夜政一臉米粒,謝卿雲趕掏出手帕為小兒子把臉乾淨。
夜宏放下碗筷一個勁兒地給弟弟道歉,夜政抬手止住他,目炯炯地看向謝卿雲,道:「看他。」頓了頓,又指了指夜宏和自己:「老婆本。」
你們這都是哪裏學來的這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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