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貴妃的如意算盤打得響,只因為將謝卿雲看得太輕。
在的眼裏,謝卿雲不過是一個仗著自己有一點醫便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妮子,反觀自己,伴君如伴虎平安無事地過了這麼些年,還獨得皇帝恩寵,段位不知道要比這小妮子高到哪兒去。
崔貴妃對付謝卿雲的這點小手段,就跟哄小孩一樣,哄的人不信,被哄的也不信。
謝卿雲在心裏嘆了口氣,自己這算是什麼命,明明都沒有嫁進皇宮,甚至還沒有嫁給攝政王,怎麼就已經開始被捲到後宮奪嫡的紛爭里?
看著那條曾經是風國國寶的紅寶石項鏈,拒絕的說辭已經在腹型,忽然沒來由地想起了夜冥因為自己接了皇后的翡翠項鏈而發脾氣的景。
輕輕嘆了一聲,引來了崔貴妃的注意:「妹妹何故嘆氣啊?」
聽如此發問,謝卿雲乾脆就坡下驢:「姐姐莫怪,我只是想起前幾日跟攝政王的一點口角罷了。」
崔貴妃聽到主提起攝政王,頓時來了興趣,拉著的胳膊纏著講講發生了什麼事。
「難道那一日你從寺里回去之後,攝政王又與你發生了口角?」
「可不是嘛,」謝卿雲嘆了口氣,蹙起眉頭一副盡委屈的模樣說:「那日回去之後,皇後娘娘念我祈福有功,隨手賞賜了些首飾。」說到這裏,悄悄觀察了一下崔貴妃的臉,果不其然,這人一副瞭然的樣子。
「姐姐別看千金堂生意紅火,其實那些病患們十有八九是付不出湯藥費和診金的。我想著夜冥貴為攝政王,大婚之日我不能拂了他的面子,便打算到時候戴皇後娘娘賞賜的那套首飾,結果……」
「結果怎麼樣?」
崔貴妃雙目睜得滾圓,就連抓著謝卿雲的手都加重了幾分力道。這副迫不及待的模樣讓謝卿雲覺得好笑至極。
「結果他便不樂意了,似乎在婚禮的吃穿用度上,他另有打算。」
謝卿雲說得很晦,但想表達的意思全都表達了出來。崔貴妃一聽攝政王不願意謝卿雲在婚禮上佩戴皇后贈的首飾,果不其然以為夜冥沒有選擇站在皇后那一派,喜不自勝地將紅寶石項鏈塞進謝卿雲手裏。
「啊呀,這攝政王對妹妹真的是一往深,令人欣羨。這條項鏈妹妹且拿著,攝政王若是瞧得上,大婚之日你便戴它,若是瞧不上,也算是姐姐為你添妝。」
崔貴妃很聰明地說了句活話,想來也是為了討好夜冥。謝卿雲見不再咄咄人,推辭了幾番便收下了項鏈。
回到攝政王府,得知夜冥回來,謝卿雲讓小桃桃自己去玩,然後徑直走向書房。
也不繞彎子,直接把那條紅寶石項鏈拿出來給夜冥看,並告訴夜冥二皇子邀請小桃桃進宮玩的消息。
夜冥聞言微微蹙眉,放下手中的信件,慢慢站起了。
「這個崔貴妃,也太心急了點。」
謝卿雲點頭贊同:「簡直可以說是鋒芒畢。如果皇后贈我翡翠首飾的事能進到耳朵里,恐怕今日贈我紅寶石項鏈的事,也能傳得後宮無人不知。」
「這就是的目的,」夜冥說著,用修長的手指撥弄了一下書案上的紅寶石項鏈,「不只是後宮,把這曾經的風國國寶轉送給你,也是想試探一下天和帝對的容忍度。」
這個人城府竟然如此之深?
謝卿雲不嘆,自己跟義結金蘭一事真是步臭棋。
「不過忽略了一點。」
聽到夜冥這麼說,謝卿雲抬起頭來好奇地看向他:「哪一點?」
「送的人選,是你,而你,即將是我的髮妻,天和帝即便有所不滿,也只能忍不發。」
謝卿雲一聽,的確,如果是送給別人,以天和帝的子,龍大怒與否確實是看他對崔貴妃的寵幸程度,但如果是送給夜冥的人,天和帝確實不會那麼直抒臆。
想明白這一層,謝卿雲終於放下了懸著的心。可接著,又想到夜冥剛剛指代自己即將獲得的份時用的是「髮妻」而不是「王妃」,心裏頓時又如同擂鼓一般。
他這是什麼意思?是將我也看做了家庭中的一員嗎?還是說,在「髮妻」之後,還會有其他的「寵妾」?
搖了搖頭,讓自己不要再想下去。他是夜冥,是大周的攝政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怎麼可能跟一個人從一而終?
垂下目,不想讓夜冥這個人從自己眼裏看出任何端倪。而夜冥在這些事上從來都是要跟唱反調的,見別開視線不看自己,那傢伙直接上手,托起了的下。
「你不開心?那人為難你了?」
謝卿雲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那人」指的是崔貴妃,打開夜冥的手,白了他一眼道:「沒有。我也沒有不開心。難不只要沒有不開心我就要一直傻笑嗎?」
的語氣里有一點小埋怨,夜冥聽得,兩隻角向外漾開,笑得出了一排貝母般的皓齒。
這個男人,長得也太緻了吧……就連牙齒都跟珍珠一樣閃著圓潤的。
真氣人……
謝卿雲沒好氣地問他:「你笑什麼?」
「我開心啊,」吃了謝卿雲又一記白眼之後,夜冥輕啟他的硃皓齒,意有所指地說:「你最近好像關心我的。」
「夜王爺,自知之明是個好東西,我希人人都有。」
「你為什麼會覺得本王沒有?」
謝卿雲無奈地搖了搖頭:「你若是有,就不難明白,我近期關心的不是你個人,而是我跟你以及三個小傢伙作為命運共同所綁在一起的安危和利益。」
說得義正言辭,可夜冥繼續跟嬉皮笑臉。
「是嗎?那自知之明這個好東西,本王應該是有的,否則……」
夜冥瞇起了眼,那雙本就狹長的眼如今更迫力,盯得謝卿雲背脊發涼。
「否則什麼?」
「否則本王就要以為你不只是關心我,而是對我心生慕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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