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夜冥的索吻，謝卿雲不為所。

這個臭小子，怎麼剛得了便宜就得寸進尺地想要嘗點甜頭？

停留在夜冥口上的手微微使力，謝卿雲推開了骨子裡就是個關的大男孩夜冥，手指敲了敲書桌上的信，收起了以往面對夜冥時的逢場作戲，拿出自己的真面目道：「現在比起我的鼓勵，更重要的是你的努力。你都得到什麼消息了？」

眼見謝卿雲認真了起來，即便夜冥還意猶未盡，卻也見好就收地放開了謝卿雲。

「收穫頗，」他也不背著謝卿雲，直接將桌上的信箋拿起來遞給，「先是你那個小夥計的下落，再是泥鰍的小，最後是你的寶貝弟弟。」

「謝舟？他怎麼了？」

想起謝舟，謝卿雲還記得上一次見面時，那小子曬得又黑又亮，上抱怨著辛苦，眼裡卻全是對夜冥的崇拜。他在夜冥的手下，按理說應該不會出什麼值得報夜冥的事才對，謝卿雲第一想到的是，那小子該不會是故態復萌，又闖下什麼大禍了吧？

「不必張，眼下這件事還稱得上是好事。」

「你的這說法，教我如何不張？」

夜冥給了一個安的微笑，慢條斯理地說：「那孩子是個好苗子，忠實，認真，沉得住氣，潛心去做沒有他做不的事。只是當下的局勢里，太過優秀不是一件好事。」

謝卿雲聽他雲里霧裡地跟自己繞圈子，登時掉下臉來：「說重點。」

「有人舉薦他為前侍衛。」

「前侍衛？」

「正五品，保衛天子安全。」

謝卿雲一聽，柳眉倒豎。這算哪門子的好事？這分明是把謝舟放在天和帝那個昏君手裡當人質！

見謝卿雲神大變，夜冥便知到也想到了謝舟此次升遷的原委，拉到椅子上坐下，邊為斟茶邊解釋道：「你也不必過分擔憂，人質和證據，不用的時候才是最有用的。如果那條大魚真的有意用你的兄弟來牽制我，想必在撕破臉之前，他反而會保障他的安全。」

「話雖這麼說，他難道就不會給謝舟穿小鞋嗎？」

夜冥將茶杯遞給，在小啜一口后，方才答道：「不會，與之相反，他會大大地恩寵他，以此來刺激泥鰍，泥鰍對我出手。」

謝卿雲把茶杯放下，表更加凝重了：「可對付謝舟，不就等同於在對付你嗎？大魚不會給謝舟穿小鞋，那泥鰍呢？他雖然手段沒那麼高明，但是借刀殺人的道理，他又不是不懂。」

夜冥聞言，笑著調整了一下謝卿雲髮髻上的步搖：「所以我才說，大魚會保障你兄弟的安全。你只管放心好了。」

他的話沒有說得很，但謝卿雲稍作思索，登時明白了他的意思。

天和帝會保障謝舟的安全，這句話不正出有人會對謝舟不利的意思嗎？而有人對謝舟不利時，在謝卿雲和夜冥看來，最有嫌疑的就是調派謝舟到自己邊的天和帝，這無疑會激起兩方的矛盾，所以無論是誰想借用天和帝的這張牌，這條瘋狗都不會善罷甘休。

想明白了這一點，謝卿雲終於安下心來，也就有了別的心思去關心夜冥之前提到的另外兩條消息。

「你剛剛說，你的人有了阿沁的下落？」

夜冥微微一笑，眉梢眼角里全是玩味：「你這個小夥計，有點意思。」

「怎麼講？」

這個男人今天怎麼廢話這麼多，突然喜歡上打啞謎了？還是說……他其實一直指著用這些消息和報來換取自己的稱讚？

謝卿雲啞然失笑，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哄了夜冥幾句。

「不愧是權傾天下的攝政王，這才多久，就從茫茫人海之中找出一個小小年，」盯著夜冥看，果不其然看到夜冥臉上略有得，心中笑不已，「那現在，你能講講阿沁上發生了什麼事嗎？」

意識到自己被謝卿雲調笑，夜冥臉上有點掛不住，他埋怨地瞄了一眼，語氣頗為不甘地說：「那小子從南門出城，還未走遠，便被一個黑人在城郊截住。」

聽聞他改變了對阿沁的稱謂，謝卿雲笑著搖了搖頭，這個男人要不要這樣小心眼？

「什麼時候的事了？阿沁他現在人在何？那個黑人是誰？」

「兩天前，」夜冥垂著長長的睫，看起來依然很不爽，「十七的手下一直跟著他，被黑人發現打傷，之後匿在道邊茶館里的暗樁注意到到，黑人在截住阿沁之後，換了服，一路跟著他。」

「也就是說，你那暗樁看清了黑人的相貌？」

「不錯，」夜冥說罷，從謝卿雲手中的一小疊信箋中出一張人像，放在了最上頭，「看他面貌特徵，應該也是靈洱國的人。」

人像中的面孔深目高鼻，確實是靈洱國人的面部特徵，尤其是這雙眼睛，看起來十分悉。謝卿雲不由得將這雙眼睛和之前跟自己過手的黑人進行對比，心裡得出一個古怪的答案。

這個阻攔阿沁並且與之同行的黑人，確實是曾經跟自己過手、在山崖中救過夜冥的那個，可同時他又曾經在街市小巷中與溫佳月私下見面，這個黑人，到底是站在哪一邊的？

「他武功高強，又認識溫佳月，如此看來，他跟晉王府應該或多或有所往來。而一個異域人，只是有些功夫就能做晉王的幕之賓嗎？倘若真是如此，晉王派人在山崖附近埋伏你那日，為什麼不派他去？他能在你出事後第一時間找到你，看來對此計劃有所耳聞，這麼一來，他的立場就更奇怪了。」

聽了謝卿雲的分析，夜冥面如常，很顯然，這些東西他在看到報之後也都想到了。只不過，夜冥的角依然掛著玩味的弧度，讓謝卿雲不難判斷，這傢伙還知道一些沒有現在報上的事。

「你是打算讓我跟剝竹筍一樣，一句一句地追問你嗎？」

嘗試著對夜冥使用責難的口吻，這招的效果要比謝卿雲想象中的好得多。只見夜冥臉頰微紅，目閃躲垂到書桌上的筆洗里，聲音也帶著一點委屈：「你就那麼不耐煩跟我說話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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