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千金堂,見夜冥睡得正香,謝卿雲便沒有打擾。坐堂診治了幾個病較為複雜的病人,去學堂看了一眼教學況,再順路拜訪了唐嘎如。
唐嘎如今天的氣不錯,坐在院子里的樹下,幫著麻繩,坐在一旁的大娘一邊納著鞋底一邊跟抱怨自己的兒媳婦。
謝卿雲走近時,唐嘎如沖微笑點頭,納鞋底的大娘更是親親熱熱地站起來迎:「姑娘來了啊,姑娘吃過了嗎?」
謝卿雲笑著跟寒暄完,轉而對唐嘎如說:「前輩,我有些問題想請教您。」
聞言唐嘎如放下手中的麻繩,看了眼自己棲的屋子的方向:「跟我來吧。」
這個小院收留了不人,不過白天的時候,大伙兒要麼分散至葯堂、學堂來幫工,要麼出去尋些生計,屋子裡除了病重年邁者,通常沒有什麼人。
唐嘎如帶著謝卿雲在角落裡坐下,掏出隨攜帶的鷹頭骨,輕輕挲著先開了口:「你要問什麼?」
小心打量了一會兒的神,謝卿雲試探著問道:「先前前輩提起過,折古拉國有一群異教徒……」
沒有把話說完,目盯著唐嘎如的面部表變化,想起上一次唐嘎如談及這些異教徒時所表現出的仇恨與憎惡,比起十七去打聽來的客觀消息,謝卿雲更好奇過這位頗有見識的折古拉婦的眼睛,能看到怎樣的一群人。
當然,如果唐嘎如再一次像上次那樣緒激,也只能放棄去問這個很可能與異教徒直接接過的人,從十七帶回來的消息里自己尋找到答案。
沒有想到的是,唐嘎如只是睜大了雙眼,表肅穆,以一種莊嚴而又中氣十足的話音道:「他們自稱波拉曼,信仰一個不可名狀、不可議論、無所不能且從未顯現的神。」
說到這裡,冷笑了一聲,毫不掩飾自己對此的憎惡和仇恨。
「波拉曼自稱是這個所謂的『神』的後裔,他們不傳教,也不接他人教,只以統來論。兩個波拉曼所生的孩子皆為波拉曼,但是,當一個波拉曼和非波拉曼生孩子時,這個波拉曼就要被視為叛徒,會被其他的波拉曼追殺,直至砍下此人的手腳,剜下此人的舌目,割下此人用來生育的,並將那個孩子活活燒死祭給他們的神,才算清理了門戶。」
描述的刑罰太過殘忍,也太過有畫面,令謝卿雲不由地打了個激靈,胃部絞痛在一起,讓險些要吐了出來。
唐嘎如像是沒有注意到面不適,自顧自地講了下去:「他們為了壯大族群和隊伍,拋棄了婚姻制度,放肆的媾。堅定地信奉這片天地是他們的神賜予他們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屬於他們,他們想要,他們便去拿,而所有的非波拉曼對於他們而言都是他們神所詛咒的,理應被他們所踐踏、欺辱的骯髒卑劣的罪人!」
「這簡直就是強盜邏輯!」
聽到這裡,謝卿雲終於理解了唐嘎如為什麼如此仇恨這群波拉曼人。以波拉曼人的這套思維邏輯,他們沒有所謂的道德約束,更不會遵守當地的法律法規,他們無論走到哪裡,都反客為主地在當地作威作福,結果不是被武力驅逐,就是在當地生發芽,攪得民生天翻地覆。
唐嘎如嘆了口氣,眼中儘是哀愁:「這些邪教徒,他們掌握著一種邪,可以侵蝕人的意志,改變人的想法,甚至改造人的。」
改造人的?
先前夜冥描述過的那個手持巨錘的番邦蠻漢的形象浮現在了謝卿雲的腦海中,顧不得許多,冒然地打斷了唐嘎如,以期能為自己解開這個迷。
「前輩所說的改造,有沒有諸如加強人的質、增強人的力量此類突破人之極限的邪?」
唐嘎如聞言,雙眼睜得滾圓,一副難以置信又無比擔憂的樣子:「難道……難道他們也到了這裡來?」
謝卿雲心裡咯噔一聲,看來,那個壯如熊的番邦蠻漢果然是接了波拉曼的邪改造。
不想嚇到唐嘎如,這個年長的人看起來已經飽經風霜,實在是於心不忍,只能好聲好氣地說道:「晚輩也不能確認,只是聽聞有人能手舞如鼓一般大的銅錘,不過此人也有可能是常年刻苦訓練才達的如此神力。」
唐嘎如抖著,停下挲鷹頭骨的作,拉住謝卿雲的袖問:「你說的這人,是大周人,還是折古拉人?」
的這番話問得,似乎是知道一些其他,謝卿雲便也不瞞,回答道:「聽聞是一折古拉男子,壯如熊,錘大如鼓,那一錘砸下去山石崩裂,若是打在人上,骨頭都能碎末。」
話音剛落,唐嘎如發出一聲悲鳴,雙手捧著鷹頭骨放在額前,閉著雙眼一邊流淚一邊用折古拉語碎碎念著。
即便是謝卿雲聽不懂折古拉語,也能察覺到唐嘎如上散發出來的恐懼與無奈,不好的預侵襲了的全。沒有等唐嘎如完的祈禱,的腦子裡很,在回到夜冥邊的路上一刻不停地問著自己問題。
晉王是如何跟這些波拉曼人達協議的?這些波拉曼人肯跟他這個非波拉曼人合作,到底抱著什麼目的?波拉曼人使用的邪是不是跟夜冥上所中的蠱毒是同為一脈?唐嘎如千里迢迢來到大周,究竟又是為了什麼?
擰著眉頭,憂心忡忡,是以讓悠悠轉醒的夜冥誤以為阿沁那邊出了大問題。
「問題不大,但也不小,昨日他們將阿沁帶回去之後,那小子趁他們不備逃跑了。這也能理解,他不知道那是我的人,到陌生和害怕從而選擇自保也在理之中。我已經吩咐下去讓找到人第一時間送回千金堂了。」
夜冥點了點頭,不解地看著:「那你這副表又是為何?」
謝卿雲嘆了口氣,拍了拍手:「十七。」
十七應聲出現,依次向夜冥跟謝卿雲行過禮,問:「主子們有何吩咐?」
「關於那個唐嘎如,你調查的結果如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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