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新把整理好的驗報告放到屠夫的辦公桌上，最後是腹部的創口，那不是用玻璃切割的，整個腹部的創口極其不規則和凌，我在張松林的指甲裡找到殘留的皮屑，和腹部組織吻合，我告訴辦公室裡的兩人，是張松林用自己的指甲，從肚臍開始撕挖，直至挖開腹腔並拖出大腸捆綁雙腳。

我明顯地看見屠夫結在蠕，雲杜若擅長案件重組，而如今的臉頰變得有些蒼白，我對這份驗報告極其有信心，如果說還有什麼不確定的地方，因爲發現是三天之後，我始終無法判斷，張松林到底是死於失休克，還是中樞神經嚴重劇烈刺激後損導致的死亡，畢竟一個活人要承如此的疼痛，而且還是在完全清醒的況下。

屠夫這一次沒有再扔那份檢報告，重新坐回到椅子上，指頭沒有節奏地敲擊在報告上，沉默了良久後擡頭看我。

“從專業上講，張松林是自殺，你們背地裡都我屠夫，那是因爲我見過的比你們多得多，人我也殺過，其實真到了你死我亡的時候，死就並不可怕了，殺人就變一件很簡單機械的事，不過……自殺，自殺是需要極大勇氣的，比如信仰的坍塌或者希被斷絕等等，但是，張松林的資料我看過，一個招搖撞騙的斂財商人，我不相信他會有自殺的勇氣，一個沒有廉恥的人是無法直視死亡的，所以……這驗報告我不會簽字。”

“姜局，您這是主觀推斷，所有的驗結果都是有客觀科學依據……”

“你要給我講科學依據？”屠夫打斷我的話，拉開屜拿出一份新的報告扔在我和雲杜若面前。“這是鑑定科提上來的現場勘查報告，在張松林命案現場一共提取到三個人的腳印和指紋，其中一個是張松林，另外兩個……”

屠夫一邊說一邊把報告裡面的兩種照片分別推到我和雲杜若面前，吸完最後一口煙，用力掐滅在菸灰缸裡冷冷地說。

“另外兩個，一個是你雲杜若的，一個是你容彥的，我據客觀科學依據判斷，你們兩人在命案現場出現過，所以我有理由懷疑你們和命案有關。”

我和雲杜若茫然的一愣然後相互對視，驚慌失措地說。

“姜局，您這話可不能說，我和雲隊是去查案，我們發現的命案現場，怎麼可能和命案有關！”

“你剛纔不是和我說客觀科學依據嘛，這依據上只顯示你們出現在命案現場，並沒有顯示你們是去查案。”屠夫靠在椅子上面無表很認真地看著我。“雲隊是刑偵隊長，去查案我可以理解，容彥，你就是法醫，你去幹什麼？”

我還想解釋，就被屠夫揮手打斷，一邊收拾桌上的東西一邊頭也不擡淡淡地說。

“很多事不能看證據表明的東西，你說張松林是自殺，我尊重你的專業，不過你也要給我一個張松林自殺的理由，什麼時候你找到了，我就什麼時候簽字。”

“查案是雲隊的事，我就是法醫啊。”我徹底的急了。

“對啊，你也知道自己是法醫，可你竟然能發現命案現場，我有理由懷疑你是嫌疑犯。”屠夫站起一臉平靜如常地指著門口。“現在我給你兩個選擇，要麼你停職接調查，要麼你和雲隊合作，給我找出張松林自殺的原因。”

我木訥地呆滯在原地，雲杜若有些得意地淺笑，我們走到門口的時候被屠夫重新了回來。

“讓你們查無頭碎案，結果查到這樁自殺案上來了，既然兩案有關聯，雲隊牽頭負責，容彥你協助，兩案併案偵察，節約人力力，無頭碎案的進展上面催得，你們抓點。”

被屠夫趕出來的時候，雲杜若關上門後很愉快地對我笑著，大方地出手。

“熱鬧歡迎你協助刑警隊偵破這兩起命案，爲了以後通方便，從明天開始，你還是直接來刑警隊辦公吧……哦，你應該知道的，刑警隊辦公室不能菸，以後只有委屈你了。”

雲杜若口中說得客氣，不過我知道沒有和我商量的意思，屠夫既然都開了口，就是刀山我也得去，突然發現站對隊伍的重要，我整天拿刑警隊裡那幫哥們開涮，如今居然會落到雲杜若手中，後果可想而知。

回到鑑定科我出乾癟的煙盒，彎曲的煙叼在角，可怎麼也找不到打火機，心煩意的時候一團火苗在面前升起，擡頭看見是楚天啓，剛調過來的見習法醫，黑框眼鏡和一乾淨得的著裝，看上去斯文秀氣。

楚天啓話很，業務知識倒是很嫺，雖說是見習法醫，不過在工作上早能獨當一面，最難得的是他的勤快，在他上我還能看見我剛行的那份激，只是時間長了就被消耗在無盡的命案和之中。

“聽說姜局今天找你和雲隊了，是不是張松林的案件了結了。”如果說這局裡還有誰能嚴謹自律到背地裡能記得屠夫的真名，那只有是楚天啓了。

我點點頭，把驗報告隨手扔在屜裡，了額頭沒心思回答楚天啓。

“好多天了，那拼湊得怎麼樣了？”

“碎太小，而且不完全，陸陸續續有被發現的送來，不過一直沒有頭部的報告，所以現在進展很慢。”

“你怎麼永遠都戴著一副手套？”我在楚天啓手中點燃煙，目落在他手上，記憶裡從他來報道那天開始，不管是去解剖室還是辦公室，任何地方他都戴著手中這副白橡膠手套。

“可能是學這個專業太久了，心理有些問題，總覺手過後，有一洗不乾淨的味道。”楚天啓不慌不忙地解釋，他說話很慢和他格一樣，總是慢條斯理。

我沒心去理會楚天啓的個人好，翻出一雙手套戴上，向解剖室走去，楚天啓在後我。

“容科……解剖室不讓菸。”

“……”我一愣，纔回過神角叼著的煙，深吸一口轉過頭沒好氣地回答。“最後一隻，再不就沒機會了。”

鑑定科的解剖室用局裡人的話說，氣重的很，人在裡面呆久了渾都不自在，我倒是沒有這樣的覺，我工作一大半時間是在這裡面渡過的。

我走到第三號解剖臺，上面擺放著大小一致的塊，旁邊的水盆裡泡著一大堆白布料包裹的東西，碎就是從這些白布料裡發現的，陸陸續續地送到這裡，由於時間過長，上面的乾涸的漬和布料粘連在一起。

我給楚天啓安排的工作就是在這水盆中把塊從白布料中剝離出來，畢竟我已經過了那份滿腔熱廢寢忘食工作的歲月，好在楚天啓心靜，總是很仔細地剝離每一塊塊，有時候我在旁邊看著都有些好奇，覺他的認真就如同在剝離一塊香撲鼻的糉子。

解剖臺上是已經清理好的塊，張松林的命案就是由這無名而發現的，第一次發現無名是在四月七號，第一批白布料包裹的塊被發現，在清理出來後我著實驚訝了很久。

行也有好多年，什麼樣的都見識過，唯獨沒見過眼前這樣的，分案常有，多是兇手爲了掩飾罪行瞞死者份或者就是泄憤，但不管是哪一種，殺人並不是件輕鬆的事，更不用說碎，在理的時候都會慌和張，心理素質再好的兇手也會在上給我留下線索，可眼前的這一卻出乎意外。

塊的長度五釐米，寬度五釐米。

不是一塊，而是所有的。

每一塊的切割面都相當整齊，在已經發現的人骨裡，不管是較的肋骨，還是骨質堅的骨或者是尺骨，都保持得分毫不差的準，在人骨的邊緣我甚至能找到打磨的痕跡，而人部分迄今爲止我沒找到一塊皮，可見兇手是先將死者剝皮後再分。

我仔細留意過皮下組織，除了腐爛和清理時候的損傷外，再也找不到任何一點破裂的痕跡，楚天啓在清理塊的時候很震驚地告訴我，即便是現在一流的外科醫生也很難做到如此細的人皮分離。

我心中默認了楚天啓的話，這兇手已經不是簡單的殺人，而是在雕琢一件他心目中的藝品，這需要極高的外科解剖技和超乎常人的耐心以及麻木的冷酷。

因爲沒有皮，在找到的塊中所發現的指頭無法提取指紋，頭也沒有下落，所以這並不完整的就凌地堆積在三號解剖臺上，我每天的工作就是拼湊這些塊。

每都有編號和名字，這一的編號是07463，至於名字一欄一直是空白的，直到有一天我在上面寫下。

積木！

我就像堆砌積木一般在拼湊這人拼圖，兇手把解剖的技藝發揮到超乎藝的高度，我努力還原著死者完整的軀，也努力在這場遊戲中尋找線索。

只不過……

我一無所獲。

雲杜若是我見能長時間待在解剖室裡的人，的專注多有些讓我欽佩，都說人的貌和智商反比，雲杜若功地推翻了這個觀點，在我完初步檢後，據驗報告得出的分析和我想的如出一轍。

兇手備嫺的外科解剖知識，如此的分應該是一個人單獨完，這需要極大的力，所以兇手應該是男，年齡介於25-35之間，如此仔細的殺人分，需要極其安靜和蔽的場所，因此兇手擁有私人場地，可見兇手有固定住所和穩定收，如此有耐心的一個人完分，說明兇手是一個格向不善際，現實中比較孤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