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國棟讓證鑑證科的人把發現的碎髮封帶回去化驗,一旦證明是慕寒止的,那這二十年前的自殺案就有點意思了。
往裡面走是臥室,佈置的很乾淨整潔,牀對面的櫃子上放著一個花瓶,裡面的花已經枯萎敗落,認不出是什麼花。
雲杜若和凌國棟認真勘察著現場,我對刑偵方面的事基本一竅不通,從房間表面看本看不出什麼端倪,有時候也佩服雲杜若,經辦的案件中,總是能從細微的地方發現線索,這一點倒是和我驗有些一樣。
“你們過來看看。”凌國棟在櫃邊大聲說。
我和雲杜若走過去,凌國棟指著櫃下面最後一格屜,這屜沒有完全閉合,櫃下面的灰塵明顯多於其他地方,而且重疊不自然,很明顯是才堆積上去。
“這屜被人打開過,而且還是最近,屜上的灰塵在被拉的時候掉落在地上。”凌國棟對我們說。
雲杜若拉開屜,裡面的東西擺放整齊,看得出慕寒止是一個很整潔的人,不過屜中間中有一大塊空白的地方,很明顯這裡曾經放過什麼東西,而如今已經被人拿走。
雲杜若拉開上面兩個屜,第一個裡面放了一些書籍,第二個裡面有一個很緻的木盒,打開後發現裡面裝著一些首飾,雖然不是多名貴,但大多是金銀之,應該也值不錢。
“從房間的整潔程度看,進來的人本沒有翻過其他地方,而是直接拉開最後的屜,可見進來的人好像對這房間的格局以及東西的擺放很瞭解,目的也很明確,是來拿一樣東西。”雲杜若的目看著最後屜中間的那空白說。“而第二個屜中的首飾一沒,可見不是爲了錢財之,慕寒止只不過是一個演員,能留下什麼比錢財還重要的東西呢?”
“雲隊,這裡有發現!”旁邊有同事大聲說。
在櫃旁邊的牀底發現一張黑白照片,從陳舊程度上看年代久遠,這是一張兩人合影的照片,依稀還能分別是是一男一的合影,可是照片上兩人的面容都已經看不清,照片的表面凹凸不平,我用手細細了,照片有燒化腐蝕的痕跡。
“是硫酸!”凌國棟看了一眼很有經驗地說。
照片上硫酸的分佈很有規律,都出現在男的臉上,用硫酸腐蝕這張照片的人並不想其他人看見這男的臉。
照片上還有斑駁的痕跡,像是水滴落在上面乾涸後留下的印記,但這個印記和腐蝕留下的痕跡完全不一樣,凌國棟說這照片從腐蝕的程度看,是最近才發生的事,而印記卻是很久以前的。
凌國棟拿來試劑,滴了許在印記上面,ph值顯示是鹼,凌國棟說是什麼還要等到回去化驗後才知道。
“是眼淚!”雲杜若深吸一口平靜地說。“慕曉軒的父親一直沒有出現過,而慕寒止爲了這個男人鬱鬱寡歡終日看著兩人的合影以淚洗面,因此眼淚滴落在照片上。”
“嗯!很有這個可能,眼淚中溶菌酶,在ph值下呈鹼。”凌國棟點頭說。
我能想象寒慕止終日對著一張照片哀傷度日的景,可見慕寒止對這個男人用之深,至於照片上的硫酸爲什麼會抹去人的面貌我一時也想不明白,照片中的人應該就是慕寒止,而被毀壞容貌的男人或許就是慕寒止一直沒有告訴任何人的那個神男人。
是誰會回來用硫酸毀掉兩人的容貌呢?
毀掉照片的人是不想人看見慕寒止的樣子,還是不想人看見這個男人的樣子?
我腦子裡充滿了疑,偏頭的時候,燈下櫃的後面有東西在閃亮,我拿來鑷子從裡面小心翼翼夾出來,是一枚彩的三角形紙角。
我沒見過這東西,不明白是什麼地方落的,遞給雲杜若,看的表也一籌莫展,凌國棟接過去看了半天后,立馬重新拉開最後的屜,看看那空白的區域後興地說。
“相冊!拿走的是相冊!”
凌國棟告訴我們,我在櫃後面找到的那三角紙角是很久以前相冊裡用來固定照片的東西,現在已經很見了,雲杜若若有所思地點頭,看看房間後自言自語地說。
“進來的人拿走的是相冊,從照片上硫酸的腐蝕程度看,是近期才發生的事,進來的人應該在這房間裡翻看過照片,而且還用硫酸理過照片,從要拿走相冊這個行爲可見,進來的人往照片上倒硫酸不是刻意想瞞什麼,而是……而是報復!”
我認同雲杜若的說法,如果是想瞞什麼,完全可以直接帶走相冊,本不需要多此一舉,只不過照片上慕寒止和那個男人的面容都被抹去,一時間分不清要報復和泄憤的對象到底是誰,或者兩者都有。
而進來的人在做完這些事後,原本是打算帶走照片,可是由於相冊中固定照片的三角紙角鬆,紙角和照片無意中掉落了出來,而進來的人並沒有發現。
來人不但對房間悉而且對慕寒止也悉,什麼都不拿,唯獨帶走相冊,可見對於這個人來說,相冊尤爲的重要,或者說相冊裡有什麼是不想讓其他人知道的。
“慕寒止不過是一個演員,即便名可也侷限在京劇界,能有什麼不能讓其他人知道的?”凌國棟大爲疑地說。“如果真是也沒必要拍照留影啊,拿走相冊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越是在意什麼就是越是想要掩飾什麼!”雲杜若表嚴肅地說。“慕寒止都死了二十多年,突然出現,不管是人是鬼,一定有原因,有人拿走相冊就是不想我們找到這個原因,可見慕寒止的自殺案恐怕另有。”
重新勘察完慕寒止的房間後,再沒有其他的發現,臨走的時候我看見牀頭櫃上的一個老式卡帶機,我走過去看看,發現裡面還有一盒磁帶,我出於好奇按下了播放鍵。
或許是因爲年代太久遠的原因,卡帶機的喇叭鏽蝕,播放出來的聲音斷斷續續不是太清楚,當聲音傳出來的時候,房間所有人都轉過頭來。
對鏡容驚瘦減,
萬恨千愁上眉尖;
盟山誓海防中變,
薄命紅只怨天;
盼盡音書如斷線,
蘭閨獨坐日如年!
才郎若是心腸變,
孤弱有誰憐!
……
磁帶裡的聲音應該就是慕寒止的,而所唱的正是的名曲目《鴛鴦冢》,雖然音響效果很差,而且我也不懂得欣賞京劇,慕寒止唱的到底怎麼樣也不清楚,但幽怨的唱腔中,我約有些明白慕寒止的青爲什麼能把《鴛鴦冢》唱的如此傳神。
聽那抑揚頓挫的唱詞,慕寒止臺上臺下分明都是同一個人,本就沒有演戲,演的不過就是自己的經歷。
周白曼說那晚聽到這房間有人唱《鴛鴦冢》,如果沒估計錯的話,周白曼聽到的應該就是這卡帶機裡的聲音。
忽然卡帶變的不太流暢,裡面的聲音也有些走樣,我怕這卡大機太久沒用,磁帶會被卡住,正打算去關閉的時候,聲音又重新響起,不過變得很嘈雜,像金屬在地面刺耳的聲響。
斷斷續續的雜音讓人煩躁,我剛要去關被雲杜若制止住,快步走過來,聽了片刻後,把耳朵近卡帶機的喇叭面前,眉頭慢慢皺起。
“你聽到什麼沒?”雲杜若問我。
我聽了一會搖頭,其他人也說沒聽見什麼,雲杜若示意我們都安靜,一臉嚴肅地慢慢擰卡帶機的聲音。
嘈雜刺耳的聲越來越大充斥在整個房間中,或許是因爲磁帶的原因,我依稀還能聽見一個人斷斷續續唱的聲音,但隨著當雲杜若把卡帶機的聲音調到最大。
這個房間裡所有人都僵直的站在原地,表有些茫然的震驚。
巨大的噪音中我們都清楚的聽見一個人沉嘶啞的聲音,一直藏在刺耳的雜音中不斷重複繼續。
都要死!都要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