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杜若把我和韓煜送回到忘川小棧,等離開後我還是有些不太相信,糾纏著韓煜問關於雲杜衡的事,韓煜搖著頭有些爲難地告訴我,道法修爲博大深。
所謂道家五,者,道之用也
是以道家自渡渡人,道與常相輔相,以法衛,以玄功山、醫、命、相、卜真,五與易相伴爲伍,命、卜、醫、相常用來濟世渡人,以就三千功行,而相又分爲一爲相天(星相),二爲相地(風水),三爲相人,對道造詣要求甚高,他自己也不過窺其一二,要知道相的最高境界是察天機趨吉避兇,泄天機會遭天譴,所以但凡相高明者都是五弊三缺,這就是報應。
韓煜在五中以山見長,山即道家修煉法,就是通過丹法、玄典、拳法、符咒等方法來修煉,也就是道家常說的盜天地、奪造化,是一種通靈、修煉的法,其主要作用是調靈界的能量,避邪鎮煞、趨吉避兇。
對於相韓煜並不擅長通,所以對於雲杜衡這個人,他的瞭解和我一樣,都停留在雲杜若描繪的,但韓煜一直強調,給雲杜若和雲杜衡兄妹看相的那位相師絕對是登峰造極的道家高人。
我聽的似懂非懂,不過今晚知道雲杜衡和雲杜若是兄妹,這倒是讓我莫名開心了不,至於雲杜衡是什麼我並不是很關心,這是這段時間來聽到最好的消息。
累了一天實在困得不行,好多天都沒好好睡過,我了眼睛,剛想上樓看見韓煜在整理店鋪的冥幣和紙紮用品。
“你在廟的時候,是不是每天接的都是在祭奠的人?”
“是啊,不然我也不會這些。”韓煜一邊收拾一邊看了我一眼。“好好的你問我這些幹什麼?”
“燒這些真的有用?”我重新走了回來一本正經地問。“我是說,人死了以後到了下面燒這些真的能收到?”
我之前對韓煜的職業和生意向來嗤之以鼻,甚至不屑一顧,可是經過那晚小鬼的事後,已經徹底顛覆了我的認知。
“當然有用,這些冥幣又稱司紙,是拜祭鬼神或祖先時火化的祭祀品之一,意爲供逝者在間使用的錢,自古有事死如事生的觀念,認爲人死後仍可繼續富貴,因此有爲亡人焚燒冥幣和紙紮祭品的傳統。”韓煜點點頭態度很誠懇地回答。“不過下到曹地府的人或多或都有罪孽,所以這些司紙下面的人拿不完,更多的是用來孝敬閻王,減輕逝者間所刑罰。”
我聽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在韓煜的店鋪裡挑選了一摞冥幣,然後拿了一些紙紮祭品。
“直接燒就可以?”
“你要燒給誰?”韓煜都愣住,估計是沒想到我會幹這事。
“慕寒止和慕曉軒們母子,含冤莫白死了二十年,現在才查出是被謀害,前們母子也無依無靠,想必也沒人給們燒紙,想想也可憐的。”我拿了香燭淡淡地說。“你說現在是鬼節,我就當幫幫們母子。”
“去門口點三支香,兩蠟燭,然後把這些冥幣和紙紮祭品燒在旁邊。”韓煜聽完遞給我一盒火柴。“記得,要們的名字,不然們不知道你是燒給們的。”
我按照韓煜教我的,走到門外點燃香燭,把冥幣燒在旁邊,重重地嘆口氣,一邊往火裡放冥幣一邊說。
“不管二十年前是誰害的你,天理昭彰我一定會找到兇手替你們冤,多行不義必自斃,當年的兇手早晚會有報應,你們在九泉之下安心,別上來尋仇泄憤。”
一陣風吹過,捲起燒盡的紙灰飄舞,我燒完手中最後一張冥幣,起的時候看見韓煜靠在門楣看著我。
“我看你是誠心誠意也沒阻止你,現在是鬼月,你上氣本來就重,你燒這些很容易把慕寒止們母子招來,上次你在樓梯被嚇的半死,要是真招惹到們母子,你就不怕。”
我低頭看看地上燃燒的火團,淡淡一笑。
“我又沒做虧心事,我怕什麼,上次……我好歹也是人,那麼強烈的刺激我要是都沒反應,那我就不正常了,我是可憐們母子,們怎麼會害我。”
韓煜深吸一口氣,我看他表猜想應該是在經歷那晚小鬼襲擊後,我對鬼神之說前後反應差距太大,以至於他現在還沒能完全接我現在的心態和想法。
我回到閣樓躺在牀上,或許是太累迷迷糊糊很快就睡著了,半夜的時候我聞到有一刺鼻的味道,像是什麼東西被腐蝕散發的氣味越來越濃烈,我著眼睛疑地睜開眼。
窗戶外面今晚沒有月進來,房間顯得有些暗,我從牀上下來看了一遍並沒有發現那氣味的來源。
滋!
剛打算回到牀上,忽然聽見後的地方有聲音發出,那聲音好像是水濺落在燒紅的鐵板上發出的。
並不只是一聲,這聲音時不時沒有規律地在我後響起,伴隨著那刺鼻腐蝕的氣味,後背有些發涼,我心裡暗暗一驚,慢慢轉過去。
在黑暗的房間中,我先看到的是兩雙腳,赤足的踩在地板上,踩立的地方溼漉漉滋滋作響,我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手指下意識抖一下,目順著腳慢慢往上看,我後分明站著兩個人。
一個人牽著一個小孩。
兩人衫襤褸看上去應該是被什麼燒爛,全上下都破爛不堪,人和小孩的衫是溼的,從們以及衫的下襬有水一樣的東西滴落在地板上。
每一滴落下來都發出滋滋作響的聲音,地板上隨之騰起一縷薄薄的白煙,那刺鼻的味道就是由那白煙散發出來。
硫酸!
我終於聞出那氣味是什麼,與此同時我的愣在原地,我已經能猜到那人和小孩是誰,我的目始終不敢去看們的臉,我還記得那晚在樓梯口見到的那兩張令人恐懼的臉。
韓煜問我怕不怕,我說不怕,可看來我是高估了自己,見慣了各種各樣的死人,但第一次見到站在我前面的死人,而且們正慢慢向我走來。
我本能地想要向後退,兩條猶如灌了鉛,沉重的不聽使喚,慕寒止和慕曉軒的慢慢從那片黑暗中走了出來,我覺自己的心都快停止跳,渾是刺骨的寒涼。
我突然有些懊悔沒去聽韓煜的話,看來他一直警告我的並非胡說八道,我上氣重真把慕寒止母子給招惹來,那晚被小鬼襲擊的場景歷歷在目,可我不明白,我和們母子無冤無仇,爲什麼要來找我。
我已經退到窗邊,慕寒止牽著慕曉軒步步近,們每走一步後都留下深深的腳印,從們上滴落的硫酸腐蝕著地板,房間中瀰漫著刺鼻的味道。
在窗前過昏暗的夜,慕寒止和慕曉軒的臉出現在我面前,我慌的張著看著們,可這一次卻沒有覺到恐懼,因爲那是兩張很正常的臉,慕寒止還是如同我在照片中見到的那樣華絕代,而旁邊的慕曉軒稚氣未真無邪,只不過兩人的臉上都沒有表,慕寒止一襲黑髮披肩眼神幽怨地和慕曉軒看著我。
白在夜晚格外的醒目,們停在離我一步的地方,我下意識偏著頭,我承認不敢去和們目對視。
“我……我給你們燒過東西……”
我都不知道說這話的目的是什麼,可能是因爲太恐懼,而且這種害怕是由而外,滲全的害怕。
慕寒止低垂的手慢慢擡了起來,我極力向後躲,已經在窗戶上退無可退,夜下我看見那被硫酸腐爛的手目驚心,現在正一點一點靠近我。
們母子始終都沒有發出過聲音,的指尖已經快及到我的,但很奇怪的是,我躲閃的時候看見慕寒止和慕曉軒的眼睛,眼神中沒有戾氣和冷,著的卻是無助和祈求,像是在對我訴說著什麼。
房門被衝開韓煜從外面衝了進來,旁邊是敏捷的銀月,尖銳的牙齒伴隨著它的低吼,韓煜的手中握著桃木劍。
“孤魂野鬼不好好安分守己,跑到這裡來爲非作歹,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既然敢來我就送你們回去。”
韓煜豎起的兩指已經夾起了道符,可慕寒止和慕曉軒居然沒有理會後的韓煜,慕寒止的手指繼續在想我過來,我慢慢有些不再害怕,的眼神分明是求助並不是想傷害我。
我輕微地擡手示意韓煜不要,注視著慕寒止的指尖到我,那一刻我的頭又開始劇烈地疼痛,險些沒站穩半跪到地上,腦海中竄出好些支離破碎完全不屬於我的記憶。
韓煜或許是因爲看見我痛苦的表,想要上來救我,我依稀在這些記憶片段中看見一間房子,裡面的擺設很悉,似乎在什麼地方看見過,房間的櫃上有一對銅雙耳瓷瓶。
這是慕寒止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