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無邊無際的草原，一夜之間化爲灰燼。天空彷彿與灰暗的土地連接在一起，讓人認不清方向。

我與東方又玉去了道觀，那道觀早已被燒燬，但比外面要乾淨許多。在來的路上，我們撿到一匹被燒死的野狼，將它的木牌取下。這狼被烤得很焦，上面還有許多塵土，估計不能吃，所以沒帶上。

我坐在院子裡的某塊石頭上，看著已經空無一人的道觀，輕聲說道：“中午時可能會有人來拿食，我們要儘早離開。又玉，在道觀裡找找，也許能找到木牌，畢竟昨晚況這麼突然。”

東方又玉順從地去各個屋子尋找，果真找到三個木牌，而且都是大木牌開心地說道：“現在我們合起來有一百六十分，每人八十分。江，現在我倆都能爲玄兵。”

“嗯，那上路吧。”我輕聲道。

錯愕地問我去哪兒，我說走，走得越遠越好。這兩天我們不會再獲得食，不會再獲得水源，但至生命是安全的。等第三天早晨回來，就能順利過關，東方又玉說好。

累了，真的很累。剩下那些事，就給想攀爬得更高的人去做，我不想再參與。

我與東方又玉一路往下走去，累了就歇息會兒，了就啃沒有調味料的方便麪。我們總共就四包方便麪，每次吃得時候都要嚼得很細才能嚥下去，因爲沒水。當夜幕降臨，我們只能忍著寒冷睡覺。

辛苦但安全。

東方又玉躺在一塊大石頭上，看著漂亮的星空，已經沒有之前那般歡快：“江，我好，方便麪本吃不飽。”

我嘆氣道：“就睡覺，明天還要繼續走，再熬過一天，我們就能通過考覈。”

“你猜猜我通過後，第一件想做的事是什麼？”忽然說道。

“不猜。”

“猜一下嘛！”

“吃頓最味的食，洗個澡，好好地睡一覺。”我笑道。

“不對，我要把你推薦給我哥哥……”東方又玉認真地說道，“我要告訴哥哥，你是個真正的強者。雖然見到鬼會害怕，雖然道本領非常弱，但你很了不起。”

我平靜地哦了一聲，然後閉上眼睛睡覺。

這一覺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只覺得迷迷糊糊不想醒來，腦袋也重得很。

“江……江……”

急促的聲喚醒了我，我睜開眼睛，看見東方又玉驚慌地用手在我臉上來去，害怕道：“你好燙。”

燙？

我努力想站起來，卻一點力氣都沒有，最後疲憊地靠在石頭旁，那眼睛怎麼都睜不開。東方又玉害怕地要哭出來，驚慌道：“怎麼辦，你還有力氣走路嗎？”

“沒事……”我輕聲說道，“還能走，先讓我緩會兒。”

我吞口唾沫，只覺得嚨很乾燥，腦子裡只有無力和飢。每呼吸一次，都覺得口腔非常熱，很難。

東方又玉用手捂著我的頭，擔憂道：“肯定是因爲你昨晚都在水裡卻沒睡覺，昨天你也沒睡覺，都與我趕路。江，你不？”

我用力地咳嗽兩聲，這一咳弄得腦袋更疼。急得快哭出來：“怎麼辦，生病還沒吃的，到時候你恐怕會更嚴重。我們都已經走出這麼遠，你到時候要是沒力氣走回去……江你會不會死？”

“你個烏……”我翻了個白眼，無奈道，“別打擾我，讓我好好睡一覺。”

不敢再說話，我躺在又冷又冰的石頭上，渾都凍得發抖。東方又玉焦急地在我邊走來走去，忽然間不走了，我覺有個溫暖的東西蓋住了我，睜開眼睛看看，原來是將外套給我當被子。

東方又玉額頭上都是汗珠，小臉紅撲撲的，原來剛纔走來走去是爲了讓自己熱起來。此時我心裡頗爲，就好像自己保護許久的一個小孩，忽然長大人那般。

又下長袖，小心地摺疊好給我當枕頭。經過一系列的舉，我覺簡直從地獄到天堂。原本我睡在冰冷堅的石頭上，現在卻有的枕頭和溫暖的被子。

“真了不起……”我看著東方又玉，喃喃說道，“你還會照顧人？”

焦急的被我逗得噗嗤一笑，小聲說道：“別說得我只會被照顧好不好，我估計我們已經走出遠，也算是安全。你等著，我去找找看能否弄到食。”

此時只穿著運背心，渾都冷得直起皮疙瘩。我擔心會凍著，卻說沒事，多運運就行，隨後就繼續朝著下方走去。

我毫無力氣，也就沒想著阻攔，躺在石頭上睡覺。

因爲疲憊的緣故，我很快便睡著。最後我是被熱醒的，等我睜開眼睛，發現天已經有些接近黃昏。而在我邊有火焰燃燒，東方又玉坐在火焰旁，見我醒來，笑嘻嘻地問道：“有沒有覺得暖和許多？”

此時哪裡還有千金大小姐的模樣，上都是泥，不知怎麼的，頭髮竟然比之前要短許多，只到了的肩膀，但也好看。這丫頭腰上，背部，部，肚子都有痕，子都被刮破好多口子。

我驚愕道：“你這是咋得了？”

“原來這下面還有片大湖，而且火焰也沒燒到那，因爲那一帶野草不集，但是離我們很遠……”東方又玉尷尬地解釋道，“我想去打水，然後不小心摔下去了。後來我擔心你肚子，就想捉魚回來，你看，這是我捉的魚。”

將水壺遞給我，我仔細瞧了瞧，發現還真有魚，不過很小。不好意思地笑道：“我抓不到大魚，就挖了個坑讓小魚游進來，接著立馬把坑堵住，來了個甕中捉鱉，我有沒有很聰明？”

我說是很聰明，還用幾張道符做了個大紙船，掛在火焰上煮開水。

等水燒開後，小心翼翼地把魚倒進去，我看著忙碌來忙碌去，當魚湯燉好後，小心地用水壺蓋舀起魚湯遞到我邊，認真而期待地說道：“嚐嚐看。”

我輕喝一口，味道確實不錯，便喝了。很開心地又去舀來，像個丫鬟伺候我。

魚並不多，但鮮的魚湯喝著很舒服，我喝過後覺得渾暖暖的，等我喝飽，東方又玉纔給自己盛上一點，慢悠悠地喝著。

坐在我邊，輕聲說道：“這幾天的經歷，我覺得自己會記住一輩子。江，謝謝你，原本覺得你打獵這麼簡單，賺木牌也輕而易舉，雖然知道你厲害，卻也不知道大概。等今天親手來做這一切，才覺得你是那麼了不起，謝謝你。”

我笑道：“我說過，我們是一個隊伍。”

“嗯。”

了個懶腰，開心地說明天就能回家，雖然辛苦，但總算功熬過來。

我看著火旁的這個孩，也覺得是真正地蛻變了。幾天前還是個什麼都不敢做的小姑娘，現在帶著一傷，卻還能笑得那麼爽朗。

“你短髮比長髮好看。”我由衷地說道。

東方又玉了自己的頭髮，嬉笑道：“之前捉魚太麻煩，索就割掉了，還方便許多。時間不晚了，你快睡覺。別忘了我們是一個隊伍，守夜是我來負責的。你搶我崗位，發燒就是你的懲罰。”

我噗嗤一笑，躺在石頭上準備睡覺。

忽然間，從我們後，傳來一道冷的聲音。

“好一對狗男，好一對大脯，前者老子要殺，後者老子要玩。”

這聲音是……樑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