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大……死了？

我不敢置信地看著那把穿過他後腦勺的刀，卻發現他臉上那詭異的笑容並沒有失去。忽然間，他緩慢地將慈悲從裡出來，我纔看見原本被穿了的後腦勺，竟然是一點傷口都沒有。而那把慈悲也如同虛影一般，之前那飛濺的，估計是刀上原本就有的。

“師兄……”我吞了口唾沫，喃喃道，“你究竟怎麼了？”

曹大手裡握著慈悲，他忽然不釋手地著這把刀，呢喃道：“太久了……江，這把刀在你邊待太久了，它時時刻刻想與我相聚。”

“與你相聚？”

我可謂是丈二和尚不著頭腦，實在不明白曹大這句話的意義。忽然曹大轉過去，朝著外面走去，我連忙要過去拉住他說個清楚，他忽然一轉，將慈悲快速而狠辣地砸在我的口。

砰。

我覺口傳來陣劇痛，之前還像虛影的慈悲，現在卻是結結實實地砸在我口，甚至打得我整個人往後倒去，重重摔在地上。

曹大……什麼時候有這麼大的力量了？

我捂著口，詫異地看著曹大，卻發現他眼睛裡竟然有了一紅。他舉起刀，忽然朝著我腦袋砸來，我下意識捂住頭，但沒傳來痛。

原來那把慈悲已經停在半空中，愣是沒砸下來。我心慌地看向曹大，他那眼神格外冰冷，忽然就回刀，走出了門口。

我著氣坐在原地，想站起來去追曹大，口卻疼得要命，我甚至懷疑此時要是多彈幾下，會留下後癥。

坐在地上休息幾分鐘，我終於恢復些氣力，眼下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曹大也不知跑去了哪兒。

忽然我腦海裡想起李唐朝，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聯繫李唐朝。他對道十分通，想必能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忍著痛給李唐朝撥去電話，那邊快就接通了，李唐朝張口便問我白鷺弓弄好沒，我焦急道：“師傅，現在不是白鷺弓的問題，是慈悲和大師兄都出事了。”

“嗯？說來聽聽。”

我將事快速簡單地說了一遍，李唐朝聽後就陷了沉默，考慮許久後，他輕聲道：“妖刀。”

妖刀？

我有些沒能從這個詞裡反應過來，妖刀是什麼意思？

李唐朝解釋道：“這就是把妖刀，通俗點來講，是個道的失敗品。我們可以拿你的白鷺弓來做例子，白鷺弓是用氣來殺鬼魂。這點就設計到道的製造理念，所謂高級道，用氣來傷害敵人的同時，還有兩點是要注意的。一點是它能補充氣，好比說白鷺弓，使用之後還能自補充；一種就是控制氣，你自己想想，這麼厲害的道，它裡面應該藏有多氣？所以必須要控制住。”

李唐朝說得簡單易懂，我立即就明白了。他輕聲說道：“而失敗品，通常都是這兩點沒做好。一種使用後就會變廢，無法再補充氣；還有一種就是慈悲這樣的，氣外泄。你已經很小心避免鮮沾染上，可它自己卻能吸收附近的鮮。我估計慈悲早就可以變異，只是在等個機會。”

“機會？”

“妖刀認主，它並不想你做主人，早已看上了曹大來做自己的主人。但是平日裡因爲你倆邊還有我們，它暫時不好下手。而這次正好是它的一個機會，便出現了這種事。”李唐朝解釋道。

李唐朝的話讓我更納悶了，怎麼都想不出其中的緣故。我只能實話實說道：“師傅，我怎麼都不明白。說句真心話，大師兄的手跟我比起來，那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妖刀不選擇更加強大的我，反而選了大師兄，那是什麼意思？”

李唐朝沉默了。

那邊很久不說話，我等得都有些著急，連忙催促李唐朝說話。最後，他忽然嘆了口氣，輕聲說道：“妖刀認主，主要是看格，曹大也並不像你想的那般弱小。江，若是我告訴你，傷害你的那個曹大並不是被迷的曹大，而是你真正的大師兄之一，你信麼？”

我心中一驚。

不是被迷的曹大……

而是曹大之一……

我拿著電話的手都止不住抖，喃喃道：“師傅，你的意思是……人……人……”

他輕聲道：“對，人格分裂。”

我的天。

我只覺得整個房間都在旋轉，徹底打碎了我以往的認知。曹大竟然患有人格分裂癥，這讓人怎麼想得到！

“他的病，我們一直在努力控制，你沒發現他最近有什麼異常嗎？”李唐朝問道。

我很仔細地想了想，隨後說有，現在的曹大格是有點奇怪，甚至還會跟我打趣泡妞的事。曹大的格從來都是一本正經，怎麼會開這種玩笑？

還有，他知道我的許多事，我記得人格分裂癥之中的記憶是分開的。兩種人格都有各自的記憶，他們甚至不知道自己有人格分裂癥。

李唐朝嘆氣道：“實話告訴你，我們將曹大的人格分爲冷與暖。實際上，大家都比較喜歡暖的那個曹大，可問題是冷的曹大卻經常能佔據主導，他甚至知道另一個人格的存在。甚至有時候，我發現曹大還會自己在某些地方寫日記，估計這就是冷的曹大在給自己安排潛意識。當他出現時，他不會寫日記，但能知道所有的事；而暖的曹大會寫日記，卻不知道另一個人格的存在。”

好高的智商！這智商表啊！能給自己的另一個人格催眠安排潛意識，這到底是怎麼辦到的！

我問李唐朝接下來該怎麼辦，他說曹大肯定會繼續比賽，讓我別急別慌，他今晚肯定還會回來，因爲這個曹大比任何人都想進元門總部。目前最好的辦法，就是先將妖刀奪走，因爲妖刀的氣會刺激到他。

我深吸一口氣，如此看來只能等待。李唐朝沒再說別的，只給我留下一段話。

“江，你是我除去曹大最得意的弟子。他藏在心底的痛苦就是爲今天這樣的原因，那是你不知道的，你也不會想知道。師傅求你件事，千萬……要讓另一個他回來。”

又是我不知道的事，但我有覺。

事肯定出在當初李唐朝收留曹大的事上，曹大這種沒煩惱暖暖的人，怎麼會得人格分裂？

肯定過哪方面的刺激，只是沒告訴我。

我正在想著，忽然門被暴地推開了。我目瞪口呆地看見曹大拿著慈悲走進房間，他擺著張撲克臉，臉平靜地躺在牀上：“這裡地方夠大，你睡沙發。”

我吞了口唾沫，得知現在是跟曹大的另一個人格說話，難免有些張，就小聲問道：“師兄，那……我們還是合作關係嗎？”

“合作？”

他瞥了我一眼，忽然出個冷笑：“你配麼？”

聽見這話，我頓時就火冒三丈，這也未免太把自己當回事兒，畢竟我倆比起來，我可是要更強。

忽然間，他拿起個布袋，朝著旁邊的牀頭櫃一丟。只聽嘩啦一聲，我只看到麻麻的白元晶從裡面掉出來。

這……估計有好幾百！

我看得目瞪口呆，喃喃道：“師兄，你從哪兒弄來這麼多白元晶？”

“關你屁事，等我明天通關，我們各走各的。”他冰冷地說了句，轉過抱住慈悲，閉上眼睛就開始睡覺。

我爲難了。

一邊是暖暖的曹大，綜合實力比我要弱些；一邊是冰冷的曹大，實力智商全都超出人的想象。

到底該不該把慈悲奪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