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青柏的影一出現，天棄立即迎了上去，“風叔！”

狹長眸漆黑，閃爍異常亮，從風青柏殿後就一直攥的拳頭到現在都沒鬆開過，掌心早被汗水浸。

他想要立刻知道答案，卻遲遲問不出口，背後藏著他之又的膽怯。

想聽，又怕去聽。

男子沒說話，淡淡睨了他一眼，“今日我暫且在這裏歇下，你去定明日返程的船，本王要回南陵。”

“風叔……念說了嗎？”忐忑的，他還是咬牙問了出來。

男子頓住腳步，看他，“關你什麽事？”

“……”幾乎立即的，天棄開口認錯，“我錯了風叔，你要怎麽罰我都行。”

風青柏沒理會，冷哼一聲走開了。

現在不正在罰著麽？

折磨一個人最好的方式，是心。

七七在柳家大院得長輩喜，他要是跟豆一樣把人揍得五六，回家了還得長輩責怪。

現在這樣，好。

天棄看著男子慢悠悠離開的背影，沒有追上去。

相多年，男人什麽子他自然知曉。他不肯說的事，任憑天崩地裂他也不會說。

風叔就是要讓他難，看他不順眼。

他得乖乖著，這樣才能勉強消一消風叔的怒氣，也許。

喚來侍，命人把南陵王伺候好了，天棄又親自去定返程航船。

親力親為。

眼下，他務必得伏低做小。

他要回柳家大院！

把男人代下來的事辦妥後，天棄才又去了念的宮。

彼時天已夜。

殿沒有掌燈，遠遠的還在殿門口就能聽到裏麵的咆哮咒罵，近乎癲狂，語無倫次。

全是咒罵南陵王。

天棄沒有，而是站在殿門口，靜靜聽了半晌才離開，走的時候，一雙漆黑眼眸晶亮，發紅。

……

轉眼十月，金桂飄香的季節。

杏花村沒有種桂花，但是放眼去，能看到遠羅浮山綠黃相應的絢麗彩，昭示著金秋的到來。

青河邊上遍野的稻田該收了。

河岸兩邊的村莊，每個角落都洋溢著歡笑聲。

這樣的快樂安寧，已經持續幾十年。

看到如今村莊的景，沒人會想到，四十多年前，這裏也曾慘霧愁雲，家家戶戶窮得數米吃飯。

田地裏青壯年割稻子熱火朝天，一群老家夥坐在田埂上樹蔭下，邊喝水納涼，邊回憶從前。

“安才那個老不死的，前幾天也當上曾祖了，他孫兒媳婦生了個大胖小子。”老村長柳金福著河那邊綽綽節次鱗比的大瓦房，眼睛笑起來全是深刻的魚尾紋，“想想當年跟咱村子搶水源，那老東西帶著下坡村的堵住上流源頭，好像還是昨天的事。”

“當年因為這事兩村子打架，我家老二頭上還給開了瓢呢。當時都意氣，現在一轉眼，鬥氣的老家夥們都白頭了。”柳老爺子瞇眼，想起那段時，又苦又樂。

彼時誰都沒有想到日後他們會有這番景，兩個村子還好了一家人。

他話剛說完，坐在兩側的老頭齊齊挪了下，遠離他三尺，對他嫌棄得很。

“你可滾遠些吧昂，白頭？你別跟咱比，回去自己照照鏡子，拉拉你有幾白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