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房。
秦商陸連續批閱了兩個小時的族務,神難免疲乏,他放下筆,了眉心,習慣的想喝點茶提提神,端起茶杯才想起來小丫頭早上的醫囑,遂又放下茶杯,讓傭人泡杯藥茶送來。
藥茶口,淡淡的苦和甘甜的后味在齒間蔓延,他一口氣喝完了一杯,竟也覺得有了些神,稍作休息就又埋首繁多的族務當中。
窗外日頭在不知不覺中已近中午,心無旁騖的秦商陸埋首在案前,并未聽到院子里的響,直到傭人進來喊他,他才抬起了視線。
“家主,陸小姐請您到院子里坐坐。”
“還沒走?”秦商陸意外,他以為小丫頭早就回去了。
傭人回道:“陸小姐給您做了些點心,請您過去品嘗。”
不僅沒走,還給他做點心。
小丫頭不會又有事求他吧。
秦商陸琢磨了一下,起走出了暖房。
院子里支起了一張小方桌,陸朝坐在方桌旁,桌子上蓋著一個不銹鋼餐蓋,底下藏的什麼不得而知。
他走過來,在對面坐下:“做了什麼?”
陸朝獻寶似的掀開餐蓋。
秦商陸的視線就被白瓷盤里的點心吸引了。
那是一道十分漂亮的點心,像水晶球一樣晶瑩剔,似果凍,又不像果凍,鋪在綠的葉子上,像一滴水珠,里還散落著幾顆不知名的野果。
“果凍?”秦商陸詢問。
“唔……”陸朝算了算:“算是果凍的近親吧,這是水信玄餅,用瓊脂和白砂糖做的。”
秦商陸不吃點心,尚未聽過,指了指里面的野果:“這是瓊脂?”
“這是商陸呀。”回答,舌尖微微上卷,尾音糯糯。
不是在他的名字,可他聽在耳朵里,心頭莫名輕,他的名字從齒間溢出,似都染上了一淡淡的中藥味。
他的耳朵微微發麻,耳垂似有若無的紅。
“你不會沒見過商陸吧?”陸朝見他看的出神,語氣不可思議。
秦商陸回神,握拳抵,輕咳兩聲遮掩心緒,搖頭回答:“沒有。”
陸朝就出了同的神,把盤子往他面前推了推:“那你好好看看,這就是你的名字。”
他很小的時候就學會了寫自己的名字,能用各種書法字寫出來,卻是第一次見到自己的名字,原來這就是商陸,這就是他的名字。
他看的認真,陸朝托腮說道:“廚房里還有多余的沒有用,我可以讓傭人拿過來給你慢慢欣賞,這個就快點吃吧。”
“可以吃?”秦商陸以為那只是裝飾品,像用來擺盤的花朵。
“當然可以,你不會也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其實是一味中藥吧?”陸朝又狐疑的問道。
“我只知道商陸是一種生存能力極強的野生植。”秦商陸回答。
他自弱多病,醫生都擔心他活不長,就給他取了這個名字,希他能像商陸一樣,不管環境多惡劣,都能頑強的生長存活。
“嗯,也是一種藥用價值極高的中藥,其部可藥。果實有二,發紅發紫的有毒,不可食用。通株翠綠的無毒,從果實到葉都可以食用,這片葉子就是商陸葉。”陸朝指指白瓷盤里的那一片翠綠葉。
秦商陸頭一次知道自己的名字還有這麼多來源,他興起,問道:“商陸可治什麼病?”
“商陸,味苦,寒。可消水腫,治瘡毒,解毒散結。”
的聲音輕輕地,地順著風飄他的耳畔。
秦商陸發現自己很喜歡聽講述中藥的藥,那些至苦的中藥從里說出來,似乎都染上了甜甜的味道,變的讓他不再討厭。
“你的名字呢?”他忽然也很想知道的名字是不是也有一段來源。
“我啊。”陸朝微笑:“和你一樣。也是一種生存能力極強的野生植,俗稱牽牛花,種子可藥。有毒,不可擅自服用。”
秦商陸心里一:“治什麼病?”
“朝,味苦,寒。可消水腫,攻積食。”陸朝微笑,像是也很意外這種巧合。
“類同商陸。”秦商陸勾,原來他們的名字竟這般相配。
點心口,伴隨著舌尖的溫度像雪一樣融化,味道微甜,沖淡了他口中藥茶的清苦,最后化作了一道甜水,流胃腹。
“味道怎麼樣?”陸朝第一次給秦商陸做甜點,怕掌握不好他的口味。
“不錯。”秦商陸言語間已是又一口腹。
陸朝放了心,起道:“那你慢慢吃,順便曬曬太,太既殺菌又補鈣,你該多曬曬。我去做午飯了。”
揮揮手就走了,轉還嘀咕了句:“差點忘了鍋里燉的湯。”
秦商陸聽到了這句嘀咕,角的弧度越揚越高。
他沒什麼意,也沒有半中午吃點心的習慣,但就著暖洋洋的,他竟也在不知不覺中吃完了一道甜品。
陸朝回了廚房,先查看了下鍋里的湯,見火候差不多了就關小了火,接著一邊準備其他食材,一邊教廚師如何做藥膳。
授之以魚不如授之以漁,也不能天天來給秦商陸當廚子,如果能教會浮生庭的廚師做藥膳,那是再好不過的。
午飯也擺在了后院的桌子上,一道十全藥燉排骨湯,一道淮山什錦,一道花旗參炒蝦球,還有一道叁味醬三,并沒有什麼珍貴的食材,卻被做出了各種花樣,味道勾人。
秦商陸落了座,凈了手便拿起了筷子,并不,卻很想嘗嘗小丫頭的手藝。
飯前先喝湯,排骨湯味道很鮮,草藥的味道也很淡,兩廂適宜,他的碗很快就見了底。
傭人盛了一小碗米飯給他,他就著另外三道菜,不知覺中就吃完了米飯,又讓傭人添了一碗。
阿魏聽說秦商陸午飯用了兩碗米飯,高興的失了往日的沉穩,已經把陸朝當了救命的恩人對待。
飯后又是一杯藥茶,才喝了一上午,他就已經習慣了這種淡淡的苦。
他弱,一直有午睡的習慣,平常撐著神吃過午飯就要睡,今天卻神抖擻,毫無睡意。
“飯后不宜立即午睡,可以像我這樣走一走,飯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陸朝說話的時候正圍著浮生庭的后院溜達。
秦商陸放下茶杯,等繞過來的時候,他才起,和一起圍著院子繞。
這院子他住了二十多年,一草一木于他而言都是悉的,但因為邊站著小丫頭,他竟也覺得這院子陌生了起來,似是頭一遭逛,覺都是新鮮的。
陸朝很沉默,一副認真思考又糾結的模樣,秦商陸問:“在想什麼?”
“在想下午給你做什麼點心,是做茯苓糕呢,還是做川貝蜂燉雪耳呢?”抬頭問他:“你想吃什麼?”
“收費嗎?”秦商陸難得打趣。
陸朝慷慨的擺手:“這是贈品。”
“贈品呀……”秦商陸拖了下尾音:“那我兩種都要。”
頗有反正是免費的,不要白不要的語氣。
陸朝:……
很想指指地面,讓秦商陸勞駕彎腰把自己的人設撿起來。
半個小時后,秦商陸累了,回了房間午睡。
陸朝也去上次住的客房小憩了半個小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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