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夫人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心想果然來了,忙笑道:“初瑜已經定親了。”
“定親了?”太后難以置信道,“什麼時候的事,哀家怎就不知道?”
太后這話問得有些無理取鬧了。
這滿京城里這麼多人家,家家戶戶又都有這麼多的孩子,孩子們訂個親就非要滿京城皆知?那一天到晚的也別干什麼事了,就忙著打聽誰家和誰家訂親好了。
除非是一等一的權貴,比如鎮北王府,不然,誰家訂親都不會引來多關注。
程夫人只當不知太后問這話的意思,笑著說道:“臣婦家初瑜定給了永安伯府的世子傅君卿……”
太后的神明顯不悅了下來。
同樣震驚的還有清平郡主,看向程初瑜,口而出道:“胡說!”
清平郡主是永安長公主的獨。
程初瑜轉頭朝看了過去。
清平質道:“傅世子是什麼時候和你定親的?”
程初瑜說道:“兩年多前。”
清平似是了極大的打擊,纖細的肩膀晃了晃。
武安伯府還在孝期,武安伯夫人自然不能來朝賀,程夫人滴水不地答道:“當時還在議親的時候,永安伯府的太夫人就過世了,要是等出孝后在議吧,兩家孩子的年紀也大了,就在熱孝時先把親給定下,等出孝后再完婚。”
“沒有事先稟明太后娘娘,是臣婦的不是,太后恕罪。”
殿有人默默地噙了一口茶。
要是哪家訂親都要來稟的話,慈寧宮的大門早踏破了,太后若為此就要怪罪,那也就太沒道理了。這一點太后當然知道,可心頭的不悅,還是不住。
千挑萬選,才挑中了程初瑜,怎麼就定親了呢。
給太后按的趙元心靜如水,當然明白太后問這些是什麼意思,不過是瞧不上而已。
可是,秦惟又不是周景尋,懶得管這麼多。
趙元面平靜,反而說道:“那就太可惜。程姑娘,太后娘娘可是很喜歡你的。”
趙元說的溫溫的,賢淑大度,讓太后很是意外。
本以為趙元是個擅妒的,當初也是因為不愿為妾才會在兩個男人之間周旋糾纏,如今怎就這般賢惠了?
太后挑了下眉,莫不是看到程初瑜已經定了親,所以,故意大度給自己看的?
太后不由這麼想著,也覺得自己想得應該沒錯,出淡淡的冷笑。
整個慈寧宮里的氣氛更加抑,完全沒有過年的喜慶。
永安見太后無礙了,也不想老站著,就坐了回去,肆無忌憚地炫耀起了自己新嫁的駙馬,說著駙馬今科要下場云云,迎來了各種追捧。
趙元的手法果然很有一套,太后很快就覺得頭不痛了,慢慢閉上眼睛,不聲不響。
沒有了程初瑜,還能換誰呢……
思忖間,就聽到趙元說道:“楚大姑娘,我口有些了,能不能請你給我拿杯水來。”
此話一出,不人倒極了一口冷氣。
太后意外地挑了下眉。
靜樂面怒容,桃花眼中迸出的怒火掩都掩不住。
更有人忍不住去看驕。
大榮朝的勛貴人家有一條不文的規矩,除了對長輩外,子是不能隨隨便便向人敬茶的,要麼是奴婢對主子,要麼是妾室對主母。
很顯然,趙元不是什麼長輩。
也就是在欺負驕年紀小,不懂事吧。
畢竟這個年紀的孩子,家里也不會特意去教日后侍妾行禮的規矩,這些都是要到出閣前才會教的。
而且,若真是跟傳聞里一樣,驕是在民間長大,更是不會懂。
太后若有所思地看了趙元一眼,向邊的嬤嬤使了個眼,就有嬤嬤捧著茶到了驕邊。
太后含笑道:“驕啊,去給你姐姐端杯茶,你姐姐給哀家按了這麼久,也是口了。”
靜樂直接就要拍案而起,而驕在沒有人看到的角度輕輕地拉了一下的袖子,然后比更快一步,端起茶盅,朝太后那里走去。
太后出了篤定的笑容,心道:也不知道趙元是有意,還是無意,竟然看出了自己的心思。
親王是可以有兩個側妃的,除了程初瑜外,太后其實也看中了驕。只不過,和程初瑜不同,驕的份實在太高了,絕不可能為側的。
太后這才想著,先把驕打下去。
只要江元逸回了鎮北王府,驕這位大姑娘的份自然就會有些尷尬,沒有那麼的名正言順,之后,再把驕是在民間被糟踐著養大的事一宣揚,這位大姑娘怕是普通的庶都不如了,到時候再讓皇帝賜婚就行。
年紀太小也正好,暫時可以不用婚,以免皇帝覺得秦惟想要拉攏鎮北王府,以致兄弟不和。
鎮北王府的大姑娘許給皇家,自然可以安住楚元辰,挾制著他不敢。
只要多安上幾年,過了如今這個坎,也就夠了。
到時候,驕長大了,兒子想娶就娶,不想娶也無妨,反正不過是個側妃罷了。
這事太后還沒有跟皇帝說,也就是自己在琢磨,沒想到一開始就在驕面前履履挫……
更沒想到,會在趙元這里,鋒回路轉。
驕端著茶走到了太后近前。
雖說,并不是敬上一杯茶就能定下妻妾名份的,可是,這杯茶足以在眾人面前打下驕和鎮北王府的氣焰,日后再要提賜婚就簡單多了。
太后溫言道:“驕啊……”
太后的話還沒有說完,趙元正抬手要去接茶,驕當著所有人的面,一揚手,把茶盡數潑到了趙元的臉上。
“啊!”
眾人忍不住發出一聲低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靜樂放下心,慢慢松開了握的拳頭。
盛兮對出一笑,意思是,看吧,驕不會吃虧。
驕傲氣極了,就如同一只初生的小狼崽子,眼里沒有任何的懼。
從前是因為沒有靠山,驕毫無依靠,才會忍氣吞聲,讓自己到的傷害減為最小,而現在,知道,娘和姐姐都在,娘說過不需要怕什麼人,姐姐說過,是小太。
才不會怕們呢。
驕潑完了茶,就把茶盅還給了嬤嬤,輕抬著小下,一副你們能奈我何的傲慢樣子。
趙元就在太后旁,這茶是向著趙元潑的,趙元滿頭滿臉的茶水茶葉不說,連太后的上也不免沾到了幾滴。
“大膽!”太后呆了一瞬后,厲聲道,“在哀家的慈寧宮里,豈容你放肆,來人,拖下去掌。”
“驕,過來。”盛兮向招了招手,驕乖乖地走到了的跟前站好,乖巧一笑。
慈寧宮里的嬤嬤和侍們面面相覷。
盛大姑娘這是明目張膽的護著啊,他們哪里敢。
“掌!”
“太后息怒。”
一干人等全都跪了下來,慈寧宮的大太監曹公公更是嚷嚷著說道:“還愣著干什麼,快扶太后去更,這裳都了,這若是凍出病可怎麼得了!”
立刻就有幾個侍嬤嬤過來了,擋在了的面前,又“攙扶”起了太后。
太后:“……”
不是,只是沾了幾滴水而已,怎麼就要“凍出病”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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