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重明幾乎是一夜未眠,都在等著消息,若是一切順利,汪清河就會立刻發飛鴿傳書給,可他等了一夜都沒有等到。
直到早上,才聽說汪清河已經被楚元辰拿下,帶去京兆府。
而他的人,直到現在才姍姍來遲。
見兒進來,他示意先坐下,又接著問道:“然后呢?”
前來回稟的是汪清河在軍中的心腹,他一五一十地說了經過,他只知道汪清河帶兵進了山谷,然后便是一陣廝殺聲。
“末將在山谷附近守了快兩個時辰,才看到鎮北王府的侍衛押著汪副將出來。”
“等他們走后,末將進山谷探查過,在山谷的后半段,臨近谷口,有大片大片的鮮殘留,山林里也有土地被翻的痕跡,末將挖了一下,底下掩埋了軍尸,戰場痕跡已經被打掃干凈了。”
“鎮北王一行只押解了汪副將,軍還幸存了多人,末將并不知道,也可能是從山谷的另一邊出去的。”
他說完后,就立在了一旁。
“這不可能!”
鄭重明難以置信地搖了搖頭,這絕對不可能!
楚元辰只帶了百來人出京,不可能輕易就全殲了軍,還毫發無傷。
楚元辰是正月十五那日才得到皇帝的首肯,允其有三萬人常駐京城,以北疆和京城的距離,這些鎮北軍最快也要下個月才能到,哪怕日夜行軍快馬加鞭,大軍糧草甾重繁重,是絕不可能在一個月到達京城的。
除非……
鄭重明斷言道:“楚無辰私自在京囤兵!”
鄭心喜道:“藩王的兵權只在封地,楚元辰若是公然在京囤兵,就是死罪。”
不止是死罪,還是誅九族的謀逆大罪!
鄭重明沉道:“就算楚元辰在京中囤兵,也絕對不可能多。”
畿駐扎著軍三大營,就算蕭朔在朝中一手遮天,軍也不是他能手的,這一點,鄭重明堅信,直到如今,軍也還是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從京畿到翼州,除了軍和一些流匪外,絕無大軍駐營。
可就算再,楚元辰還是私自囤兵了,否則,汪清河不是酒囊飯袋,不可能敗得這般輕易。
“爹爹。要手嗎?”鄭心問道。
的意思是,是不是要公然以謀朔之罪拿下要楚元辰。
鄭重明思來想去,指腹不住地挲著桌上的那塊鎮紙,輕輕搖了搖頭。
不行。
楚元辰一向狡猾,理該不會留下這麼大把柄,這里頭說不定有圈套在等著他。
鄭心心急:“那舅父怎麼辦。”
真的不管他了嗎?
鄭心說道:“若是不管舅父的話,楚元辰他們勢必拿舅父作伐子,爹爹,你不知道,他們在公堂上有多囂張。”
又氣又急地把公堂二三事跟鄭重明說了一遍。
鄭重明聽得不住冷笑。
想當年,就連他做事都沒有這般肆意橫行過,現在別說是蕭朔了,就連一個小丫頭片子都能不把他們鄭家放在眼里了嗎?!
鄭心說完后,心里還憤憤不平。
鄭重明虎目微瞇,克制著緒,面沉之,鄭心沒有打擾,耐心靜待。這時,他派去盯著京兆府的長隨急匆匆地趕了回來,進來稟道:“老爺,京兆尹已經定了罪。”
鄭重明神一凜,下意識地問道:“怎麼說?”
長隨躬,有些難以啟齒,支吾了一下,才說道:“斬刑,三日后行刑。”
“三日后?!”鄭重明撐著書案的手一用力,一杯熱茶被他不小心帶到,翻倒了下來,滾燙的熱水撒滿了書案。
鄭重明本顧不上這些,黑著臉確認道:“真是三日后?”
“是。”長隨恭敬地稟道,“三日后在菜市口行刑。”
菜市口?!
鄭重明的雙手握攏拳,手背青筋起,不由晃了一下,滿臉的震驚。
若說是判了死刑,他并不意外。
有蕭朔和楚元辰摻和進來,死刑在所難免。
大榮的死刑除了罪大惡極的,都是在秋后行刑,罪大惡極至需要三司會審,皇帝批。鄭重明本來想著,還有足夠的時間救他,可是,三日刑!大榮百多年,就沒有遇到過這般著急的!
而且,還是在菜市口。
雖說,一開始讓汪清河去伏擊楚元辰,鄭重明確實是打著,若有萬一,不至于連累到自己上的主意,那也是要萬不得已的時候。
鄭重明虎目微瞇,克制著緒,過了一會兒,他當機立斷道:“兒,你去一趟昭王府。”
鄭心面有疑,就聽他沉聲道:“昭王不是一直在等待時機嗎……”
鄭心細細思索后聽明白了。
“兒。”鄭重明正道,“我們敗不起,任何小心都不為過。”
鄭心點了點頭,的確,他們輸不起,這若輸了,輸的不止是家命,還是鄭家滿門。
鄭重明又道:“時間不多了。”
他們沒有時間再去一一試探。
鄭心斷然道:“我去找昭王妃。”
趙元曾經數次來找,想借著,搭上他們鄭家。當時不置可否,因為昭王實在太蠢,難為明主,不過,現在,倒是能夠拿來當作試探。
讓昭王擋在前頭,若是真能定下楚元辰的罪,可以趁借機救下舅父。
昭王又蠢又無用,比蕭朔和楚元辰好對付多了。
若是不能,他們也沒有損失,而且也盡力了。
鄭心知事態急,匆匆出了門。
親自上門遞了拜帖,對趙元來說,鄭心會來,實在有些出乎意外,不過趙元也聽說了鄭家的事,轉念一想就明白了。
難怪鄭心要來找他。
鄭家這是無計可施,決定要和結盟了嗎?
趙元在思考了片刻后,讓人把鄭心帶了進來,理了理裳就要出去,就注意到,秦惟正用一種復雜的目看著。
趙元笑道:“怎麼了?鄭家服了,你不高興嗎?”
微微俯,對坐在圈椅上的秦惟輕輕說道:“你別擔心,我不會不要你的。你不是一直都想要坐上這個至高之位嗎?這個位置會是你的。”
“還有十全膏,也會是你的。”
趙元輕輕一笑,笑容極盡嫵。
手上的十全膏并不太多,所幸,派去閩州采買的人剛剛回來。
覺得楚元辰他們真是愚蠢,只能短視的看到京城,以為了售賣就行了,閩州天高皇帝遠,又豈會守這等命令。
趙元的眼神有些恍惚,當第一次在京城的鋪子里看到十全膏的時候,幾乎驚住了。想著以所知道的那些醫理,這東西可以用作鎮痛,本來是想暫且留著,日后等到時機適合,就給周景尋,讓周景尋用此立功。
從來沒有想過要用,是他們的,是他們……的!
趙元的目沉了沉,出去見鄭心了。
作者有話要說:鄭心:這公堂真兒戲!
: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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