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櫻街上有一個專賣香的鋪子生香,從上等的玫瑰到尋常娘子能買得起的茉莉香,應有盡有,因而是子逛長櫻街時不會錯過的店鋪之一。
馮橙打聽到歐慶的長經常逛這家鋪子,便準備來一場偶遇,先結識這位歐姑娘。
“歐姑娘今日出門了,去的方向應該是長櫻街。”小魚從外面趕回來,臉蛋曬得微紅。
讓錢三盯著一個孩子不合適,這個任務就給了小魚。
“小魚留下休息,白隨我去長櫻街。”
吩咐完,馮橙麻利換上外出的裳,乘車去了長櫻街。
比起歐家到長櫻街的距離,馮橙過去要近許多,所以比歐姑娘先一步到了那里。
“真熱啊。”白扶著馮橙下了馬車,險些被明晃晃的日頭晃瞎眼。
街兩邊栽著垂柳,微微發白的柳條無打采垂著,讓人瞧了越發悶熱。
白把傘一撐,遮擋在馮橙頭頂:“今日連一風都沒有,姑娘這時候出來真是苦了。”
馮橙著生香的招牌輕笑:“逛街怎麼能苦。”
白想想也是,又來了神:“姑娘,那咱們快去鋪子里吧。”
馮橙點點頭,舉步往生香走去。
生香門口站著一名清秀的伙計,一見主仆二人過來立刻熱招呼:“姑娘里邊請。”
馮橙頷首回應,走進大堂。
琳瑯滿目的柜架,漂亮致的各式瓶罐,若有若無的幽香,還有冰盆散發的涼意,立時與外頭的悶熱隔絕開來。
在這樣的環境中聞香識,也難怪會吸引娘子們大熱天前來。
“可有新鮮的香?”馮橙問。
伙計忙道:“姑娘來得巧,咱們生香新推出了一款果香味的香。”
“果香?是什麼香?”馮橙面上出興趣。
“是橘子味的。”
這下馮橙真的有興趣了:“拿來我聞聞。”
伙計很快取出一個小小的琉璃瓶,瓶中橙隨著輕晃泛起漣漪,顯得格外漂亮。
馮橙接過來低頭輕嗅,嗅到了好聞的橘香。
淡淡的,酸甜的,就好像一個橘子擺在眼前,人嘗上一口。
比起常見的花香,這款果子味的香很合馮橙心意。
“給我裝好吧,還有玫瑰香、梔子香各給我拿一瓶。”
“姑娘稍等。”
伙計把香裝好,想要給跟著客人來的丫鬟,卻發現那丫鬟站得有些遠。
纖纖素手出:“給我吧。”
伙計愣了一下,還是把香給了馮橙:“姑娘還有要看的嗎?”
“再隨便看看。”馮橙說著,隨意在柜架前走。
伙計見狀不再打擾,靜靜候在一旁。
這時白輕輕咳嗽了一聲。
這是提前約好的信號,說明歐姑娘到了。
“沒什麼要看的了,結賬吧。白——”
白付了錢,主仆二人在伙計的恭送聲中走出鋪子。
迎面一個穿石榴的走來,后跟著個小丫頭。
馮橙早就悄悄見過歐姑娘,一眼便認出迎面走來的紅正是此次要偶遇的目標。
垂下眼簾假意欣賞新買的香,腳下加快步子。
紅還沒反應過來,肩膀就被迎面走來的撞了一下。
只聽叮咚一陣響,幾瓶香滾落在地,很快濃郁的香味飄散開來。
紅看著地上破碎的琉璃瓶,登時傻了眼。
有詩云“大都好不堅牢,彩云易散琉璃脆”,由此可見琉璃的珍貴。
作為生香的客,紅很清楚這家香鋪但凡用琉璃瓶裝的香都價值不菲。
這幾瓶香加起來恐怕要不銀,而隨沒帶這麼多錢。
一旁小丫鬟見自己姑娘嚇住,不由道:“是你們先撞到我們姑娘的!”
紅回神,瞪了丫鬟一眼:“小環,住口。”
小環的丫鬟悻悻閉,卻一臉不甘。
剛剛瞧得分明,是這貌小娘子低頭看香,才撞到了自家姑娘。
們該不會訛上姑娘吧?
這時一道清婉聲音響起:“真是對不住,剛剛我沒看路。”
馮橙對著紅欠了欠,一臉赧然。
紅松了口氣的同時趕忙回禮:“剛剛我也沒留意,姐姐不必如此。”
馮橙不由慨。
這樣一個純良的,卻在兩年后被父親活活打死,這世道還真是吃人。
“姐姐若是無事,那我先進鋪子了。”紅試探著道。
回想起來,確實是對方撞的,還沒有濫好人到主承擔對方全部損失。
但這些香如此貴重,也能理解對方的糟心。
“那不行。”馮橙搖搖頭。
紅一怔,微微抿:“姐姐可以隨我一同去生香,我想買一瓶香彌補姐姐損失。”
馮橙笑著指了指擺:“剛剛香灑了,濺到妹妹上了。”
紅低頭去看,這才發現石榴上濺了不香。
“只是濺了一些香,不打。”
馮橙臉一正:“妹妹覺得無妨,我心里卻過意不去。剛剛是我不小心撞了你,害你污了子,若是就這麼算了我會心里不安,回去也要自責好幾日。”
“姐姐真的不必如此,一條子而已。”
“我瞧著妹妹的石榴是新裁的,定是妹妹中意的裳。不如這樣,我陪妹妹去裁云坊買一條新的石榴吧。”馮橙聲道。
紅忙擺手:“這怎麼行——”
“妹妹就不要推辭了,欠債還錢是天經地義,損壞了別人東西賠償也是天經地義。我賠給你一條新,其實是為了自己心安罷了,還妹妹全。”
聽馮橙這麼說,紅實在不好推辭,于是點了頭:“那小妹就厚收下了。”
裁云坊就在生香斜對面,二人一同進去,很快挑到了合意的石榴。
一同逛街挑裳大概是最快拉近兩名年紀相仿的關系的法子之一。
買到了中意的子,對方貌又寬厚,紅想到就此分別竟生出不舍之意。
“小妹閨名歐靜,不知姐姐如何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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