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馮橙臉越來越黑，陸玄后知后覺停下來：“怎麼了？”

　馮橙：“呵呵。”

　陸玄仔細端詳神，有些莫名其妙。

　好像是不太高興的樣子。

　哦，是因為他那般說來福？

　是了，在馮橙心里那只貓是救過命的。

　這樣想想，剛剛那麼說是有點不合適。

　年以拳抵咳了一聲，淡淡道：“來福還是有靈的。”

　馮橙確實有些意外了，喃喃道：“原來你不喜歡貓……”

　不喜歡貓，卻帶著半路撿的貓回家，給它起了名兒，喂它吃小魚干，帶它去吃燒，還心它的終大事。

　馮橙深深看邊年一眼。

　陸玄真的是個好人。

　“算不上喜歡。”在對方那意味深長的目下，陸玄還是說了實話。

　雖然他莫名有點在意馮橙的，但他不能沒有原則！

　不喜歡貓還需要撒謊嗎？

　“陸玄。”

　“嗯？”

　馮橙著他，神認真：“你真好。”

　陸玄：？

　雨還在下，耳邊是嘩嘩雨聲。

　有那麼一瞬間，馮橙想撲到年上，蹭一蹭他的手。

　遇到陸玄，可真是幸運啊。

　陸玄卻被馮橙的話弄懵了。

　他不喜歡貓，和他真好有關系嗎？

　還是說——這樣也能被發現優點？

　這個認知讓年下意識把本就拔的得更直。

　“雨可能一時半會兒不會停了，要不就這麼回去吧。”馮橙著無邊無際的雨幕，提議道。

　“不行。”陸玄口而出。

　見馮橙看他，他指了指雨簾：“冒著這麼大的雨回去，很容易生病。”

　“可不知道多久才能停。”馮橙有些發愁。

　“這樣的雨不會下太久，再等等吧。”

　二人站在屋檐下，著雨幕安靜下來。

　雨聲似乎更大了。

　一只手過來：“要不要吃餞？”

　陸玄目往手帕上落了落。

　馮橙笑道：“是餞菱角，吃起來比別的餞清爽。”

　陸玄一貫覺得餞是孩子喜歡吃的零兒，但現在嘩嘩下著大雨，四周黑咕隆咚，不吃點東西時間也難熬。

　主要是他知道馮橙肯定會吃，那就更難熬了。

　兩修長白皙的手指把用手帕墊著的菱角拈起，放口中。

　“好吃嗎？”

　迎著那雙盈盈笑眼，年淡淡道：“還行。”

　吃個零兒還要問，孩子就是話多。

　不過——陸玄掃了一眼被馮橙拿出來的荷包。

　很普通的圓形，上面繡著一只撲蝶的花貓。

　馮橙的荷包是百寶箱嗎，為什麼有那麼多吃的？

　“怎麼沒有小魚干了？”

　馮橙嘆氣：“白不許我這麼熱的天帶小魚干。”

　“哦。”陸玄直接從荷包里出一個菱角。

　二人分著餞菱角，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天。

　不知不覺間雨停了，只有屋檐邊凝聚著水珠，滴滴答答落下來。

　“走吧，雨停了。”

　馮橙點點頭，抬腳往外走，卻被陸玄拉住。

　疑看著他。

　陸玄抬起一只手擋在頭上，拉著走出屋檐下。

　馮橙愣了好一會兒才恢復如常。

　路上到是積水，鞋擺很快被打了，著漉漉難。

　陸玄一直把馮橙送到尚書府后巷才停下來。

　道別的時候，馮橙想起一件事：“陸玄，我們是不是該換聯絡方式了，大門口那棵老柳樹快撐不住了。”

　柳枝禿了后，綠帶就沒辦法藏了。

　陸玄聽了這話，尷尬抿了抿。

　總覺得馮橙是在嘲笑他說等柳樹葉子掉了就不用再見面的話。

　“我養了幾只信鴿，以后用信鴿聯絡吧。保險起見不用信鴿傳遞字條，我會在信鴿上系上綠繩，你接到后換上紅繩以示回應。”

　馮橙聽了放下心來：“那就這樣吧，信鴿還方便些。”

　重新約定了聯絡方式，二人各回各家。

　接下來幾日，尚書府氣氛明顯張起來。

　這一次的鄉試，大公子馮豫和二公子馮輝都要下場。

　馮尚書雖已位列六部尚書，站在了文要爬的仕途高峰的山尖上，可子孫想要有好前程必須要規規矩矩走科舉這條路。

　鄉試一共有三場，每一場都需要提前一日進考場，從八月初八開始，京城上下的關注就都放在了這上面。

　馮豫與馮輝去貢院時，馮尚書不得叮囑幾句：“不要有太大力，你們都還年輕，就算再考兩次也才二十多歲年紀，祖父那個年紀還沒中舉呢。”

　聽得馮豫角微，馮輝則更張了。

　要是像祖父一樣三十多歲才中舉可就完了！

　牛老夫人氣得心口疼：“孩子們馬上要進考場了，老爺能不能說點好聽的？”

　馮尚書掃了牛老夫人一眼：“怎麼不好聽了？孫兒們像我還不好麼，知不知道什麼大晚？”

　眼見祖父、祖母要吵起來，馮豫忙道：“祖父、祖母，我與二弟早些去貢院了。”

　“去吧，平常心就好。”馮尚書擺擺手。

　等馮豫與馮輝離開，見牛老夫人要說話，馮尚書趕站了起來：“想起還有點事，我出去了。”

　走出長寧堂，馮尚書舒了口氣。

　事倒是沒有，純粹不想聽老婆子啰嗦。

　馮尚書溜溜達達往外走，遇到了馮橙。

　“橙兒是送你大哥他們了？”

　“是啊。”馮橙走近，忍不住問，“祖父，您說大哥他們沒問題吧？”

　“科舉可不好說，等張榜就知道了。”

　想當年他才高八斗，還不是屢戰屢敗，越挫越勇，才有今日。

　“張榜了就全天下都知道了，孫還是想聽聽祖父的判斷。”

　理智上，馮橙覺得兄長定能高中，可兄長原本錯過了這次鄉試，難免關心則，患得患失。

　被孫一臉期待看著，馮尚書捋了捋胡子：“你大哥問題不大，你二哥在兩可之間，看他的狀態與發揮吧。”

　馮橙的心登時放下一半。

　記得很清楚，馮輝這次鄉試雖然榜上有名，名次卻很靠后。

　果然是在兩可之間。

　祖父對二哥的判斷如此準確，想來對大哥的判斷也八九不離十。

　“多謝祖父。”

　“小丫頭別心這些，去玩吧。”

　馮尚書背著手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