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了一會兒，林嘯明白了：突然有急事都是騙人的，陸玄為了與馮大姑娘約會，爽了他的約。

　發現真相的一瞬，林嘯不是憤怒，而是震驚：陸玄都能有孩子和他約會了？

　陸玄走進雅間，在馮橙對面若無其事坐下。

　“來這麼早？”

　馮橙笑道：“今日我請客，當然要早點來。”

　陸玄不由揚。

　能被做東的人重視，誰能不高興呢。

　重視——陸玄下意識打量馮橙。

　今天馮橙好像有點不一樣。

　子比以往華麗，發式比以往復雜，發間還著一支松鼠簪。

　陸玄輕輕了鼻子。

　還散發著橘子味……

　“怎麼了？”馮橙覺得陸玄反應有些怪，直接問道。

　“好像聞到了橘子味。”

　馮橙莞爾一笑：“是生香前不久新出的橘子香。”

　陸玄眸微閃，漫不經心道：“之前沒有聞到過。”

　只在馮橙每次打開荷包的一瞬間，聞到過香辣小魚干味兒。

　馮橙呵呵笑笑。

　灑不灑香，取決于白大丫鬟的心。

　陸玄則把馮橙的笑而不語理解了不好意思。

　年斂眉認真思考：馮橙特意打扮得漂漂亮亮，可見對請他吃飯這件事很重視。

　那是十分在意他無疑了。

　“你的松鼠簪子好看。”陸玄覺得馮橙這麼在意自己，不能寒了對方的心，搜腸刮肚贊一句。

　馮橙眼神古怪起來：“陸玄，你是想和我一起逛長櫻街嗎？”

　又是打聽灑的香，又是留意戴的簪子，陸玄什麼時候生出與姑娘家一樣的好了？

　陸玄直覺這個邀請有問題，一時又想不問題在哪里。

　他決定跳過這個話題。

　“了，燒點了嗎？”

　“點好了。”

　馮橙話音才落，伙計就端著盤子進來了。

　兩只燒，幾樣小菜，并兩壺酒。

　陸玄一看，詫異看向馮橙：“你喝燒酒？”

　上一次來，喝的是梅子酒。

　馮橙笑盈盈道：“天都涼了，我覺得可以喝一點點。”

　都說高興的時候當浮一大白，說的可不是甜膩膩的果子酒。

　喝燒酒才夠痛快。

　“我覺得不行。”

　“嗯？”馮橙有些意外。

　陸玄嚴肅道：“喝燒酒會醉。你喝醉了，我不方便送你回家。”

　馮橙失笑：“不用你送，不是有小魚嘛。”

　“這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

　年定定著，語氣認真：“與你一起喝酒的是我，又不是小魚。”

　馮橙夾了個脖子放他碗中：“那我只喝一杯，就嘗一嘗。”

　當來福的時候，他還擺一杯酒在面前呢，現在重新做人了，他居然管著不許喝酒了。

　看著碗中的脖子，陸玄語氣一，態度悄然松：“那就只喝一杯。”

　馮橙忙斟了兩杯酒，推了一杯給陸玄，自己舉起另一杯：“陸玄，我敬你。”

　陸玄著白瓷酒盅，輕笑著問：“敬我什麼？”

　“這些日子多虧有你，才讓害我的人惡有惡報。”馮橙端著酒杯，誠心誠意道，“我還一直沒機會對你好好道謝。”

　想謝的何止是這個。

　想謝他埋骨之，謝他收留之恩，謝他兜兜轉轉又救了一次。

　仿佛命中注定他是的救命恩人。

　只可惜前塵不可說，只能藏在這一杯酒中了。

　馮橙把酒杯舉到邊，一飲而盡。

　烈酒腹，燒得咳起來。

　陸玄板著臉出手，在后背拍了拍，沒好氣道：“不能喝就別逞能。”

　道謝倒是有誠意，可又不是敬酒才能顯示誠意。

　這麼想著，年目又落在青間的松鼠簪上。

　這樣來見他，不就有誠意了。

　馮橙也沒想到酒會這麼辣，辣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陸玄。”

　因為劇烈咳嗽過，雙頰緋紅，目若秋波。

　“干什麼？”陸玄突然發現心跳有些。

　“我看你喝酒的時候就很輕松。”

　聽馮橙這麼說，陸玄莫名有些失。

　眼淚汪汪看著他，就說這個？

　他舉杯把酒喝下，有些好笑：“你見我喝過幾次酒？”

　他們在一起明明只是喝茶。

　馮橙托腮，笑道：“見過很多很多次。”

　大多數時候，獨自飲酒的陸玄，都是落寞的。

　那時候是一只貓，見過很多次陸玄卸下偽裝的樣子。

　那是與人前截然不同的陸玄。

　陸玄靜靜看著笑呵呵的。

　的臉頰越來越紅，目越來越朦朧，角一直掛著傻笑……

　確定了，馮橙喝醉了！

　這個發現令陸玄哭笑不得。

　逞了半天能，這丫頭原來是個一杯倒。

　“你喝醉了。”陸玄開始思考怎麼安置一個喝醉的孩子。

　這方面經驗是空白，如果是林嘯，直接讓來喜送回林府就是了。

　“沒醉。”馮橙看著陸玄，目不轉睛。

　“沒醉會說胡話？”

　馮橙回憶了一下，搖頭：“沒說胡話，就是見過很多次。”

　“見過很多次我喝酒？”對方認真的語氣令陸玄產生瞬間的搖。

　難道是看他？

　馮橙笑了：“不止見過你喝酒，還見過你沐浴，小——”

　強烈的危機拉回了快要失控的舌頭，馮橙暈乎乎的腦袋瞬間清醒幾分。

　“你還見過我沐浴？”年前傾，拉近了二人間的距離。

　淡淡的橘香縈繞在鼻端，很容易令人生出咬一口的沖。

　只不過馮橙說的話太驚人，制了年這個念頭。

　那雙烏湛湛的眸子帶著狐疑與震驚，令馮橙越發警醒。

　忙搖頭：“沒有。”

　沒有麼？

　陸玄不知道該相信理智，還是直覺。

　理智告訴他，馮橙要是看他沐浴，鐵定會被他發現。

　他頂多……因為對方是馮橙，裝不知道。

　可直覺告訴他，馮橙剛才那番話很認真。

　哦，馮橙的話好像還沒說完。

　“還見過我小什麼？”

　小什麼？

　馮橙眨眨眼。

　如果真的把“小解”這個答案說出口，哪怕說是醉話，陸玄也會殺了吧？

　短暫的沉默后，馮橙扶額：“頭痛，好像是喝多了。”

　沖陸玄歉然一笑：“原來喝多了會管不住舌頭，我剛剛說胡話呢。”

　再喝燒酒，就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