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橙一看那可憐的鴿子，就知道是誰的了。

　“來福，你給我放爪！”

　花貓用爪子按著掙扎的鴿子，淡定看著。

　聽不懂。

　馮橙走過去，指指信鴿：“第二次了，裝聽不懂！”

　“喵——”

　眼見馮橙臉越來越黑，花貓這才慢條斯理抬爪，把鴿子推了出去。

　鴿子翻了一個滾，倒在馮橙面前，著翅膀可憐又無助。

　馮橙深吸一口氣，剛想數落始作俑者幾句，貓已經大搖大擺跑了。

　算了，大過年的，不追過去罵了。

　默默勸過自己，馮橙把可憐的鴿子捧起來，解下系在它部的銅管。

　細細的銅管中塞著細細的紙條，展開后上面只寫著時辰地點。

　馮橙著紙條納悶了。

　大年初一，陸玄找能有什麼事？

　等到了約定時間，馮橙提著個小籃子去了清心茶館。

　一進門，就是伙計那張大大的笑臉。

　“馮大姑娘過年好。”

　馮橙手向荷包。

　錯了，這一包是小魚干。

　又向旁邊的，出一個紅封。

　“過年好。”把紅封遞過去。

　伙計雙手接過，笑得更燦爛了：“多謝姑娘賞，公子在樓上等您呢。”

　目送馮橙上了樓梯，伙計暗嘆口氣。

　看看人家馮大姑娘，還知道過年了給他賞錢呢，他敢打賭公子鐵定不會給小魚賞錢。

　這也就罷了，那日他見公子無意間出手腕上的紅繩，試探問了問。

　居然真是馮大姑娘送的禮！

　他再問公子的回禮？

　居然沒有！

　就公子這樣的，還想抱得人歸？

　好在公子在他的提醒下，知道給馮大姑娘準備新年禮了。

　伙計收回期待的目，為自己大過年的還要開門守茶館嘆了口氣。

　公子但凡爭氣點，這時候他應該正和來喜賭兩把呢。

　雅室的門半敞著，馮橙走到門口，就與室年對上視線。

　“怎麼敞著門呢？”走進去，順手把門關好。

　陸玄看一眼，說了聲過年好。

　“過年好。”馮橙在對面坐下，笑容甜。

　過年了啊。

　本來這個時候，陸玄了國公世子夫人指責后，強行給來福戴了一朵大紅花，還說是給來福的新年禮。

　而現在他們能約在茶館，相對而坐。

　不管慶春二十五年的春日以什麼姿態拉開序幕，至這一刻是值得慶幸的。

　年被的笑容晃花了眼，以至于慢了半拍才留意到放到桌面上的小籃子。

　馮橙給他準備的新年禮？

　察覺陸玄打量小籃子的目，馮橙有些臉熱：“陸玄，真是對不住啊。”

　陸玄挑眉，不知這話從何而起。

　馮橙把小籃子默默推過去，出一個尷尬的笑容。

　籃子口蓋著紅綢布，完全看不到里面裝著什麼。

　陸玄盯著那暗暗猜測，突然紅綢布了。

　素來遇事鎮定的年這一刻面微變，眼神復雜看了對面一眼。

　馮橙該不會把那只貓送給他吧？

　有了這個猜測后，年頓時陷了糾結。

　大過年的，拒絕馮橙送的禮不合適，可收下那只貓實在有點不愿意。

　猶豫了一會兒，年暗嘆口氣。

　罷了，既然是馮橙送的，就勉為其難收下吧。

　剛剛說服自己，突然聽到微弱的咕咕聲隔著紅綢布傳來。

　這是——陸玄抿著把紅綢布掀開，見到了奄奄一息的鴿子。

　“咕咕。”鴿子得見天日，努力沖陸玄了兩聲。

　他默默看向馮橙。

　馮橙訕笑：“還是來福……”

　見年抬眉，生出幾分不好意思：“都說了，用鴿子傳信不好……”

　陸玄險些被氣笑了。

　總之就不是那只貓的錯是吧？

　這一瞬，年突然起了個念頭：在馮橙心里，他和那只貓誰更重要一點呢？

　理智阻止他問出這麼愚蠢的問題，然而不得不承認，他更想知道答案了。

　“陸玄，我覺得這只鴿子還能救一救。”

　這次發現得早。

　陸玄看了一眼可憐的鴿子，提起籃子走到門口給守在外頭的小魚：“給來寶送去。”

　小魚接過籃子走下樓，面無表把籃子往來寶面前一放，又轉上樓去了。

　伙計著小魚的背影，搖了搖頭。

　都過年了，小魚姐姐還是那麼惜墨如金啊。

　一聲“咕咕”拉回了伙計注意。

　伙計與籃子里的鴿子大眼瞪小眼，一時陷了迷茫。

　小魚送來這只鴿子，是讓他清燉了給公子他們送去呢，還是紅燒了送去呢？

　雅室里，馮橙笑著問：“陸玄，今天我來有什麼事啊？”

　年睨一眼，語氣淡淡：“沒事就不能找你麼？”

　自從解決了謝志平，這丫頭就沒過面。

　當初“師兄”得那麼甜，屬過河拆橋快。

　“今天不是過年麼，你沒有去拜年？”

　“本家人不多。”

　初一這日，除了進宮朝賀，主要在族走拜年。

　陸玄把手邊一個匣子推過去：“送你的。”

　迎著對方微訝的目，他淡淡解釋：“過年了，給你的禮。”

　“多謝啦。”馮橙揚一笑，對匣子中的禮好奇起來，“我現在可以打開看嗎？”

　這一次，總不會是大紅花了吧。

　陸玄微微點頭，顯然對送出的禮很自信。

　馮橙把匣子打開，看著晃花人眼的金元寶陷了沉默。

　這禮夠實在的……

　二人有一陣子沒見面，禮這個話題過去后聊得還算熱絡，時間不知不覺過去。

　敲門聲響起，傳來伙計的聲音：“公子，小的送吃的來了。”

　隨著陸玄一聲“進來”，伙計端著托盤走到二人面前，把一大碗香氣撲鼻的湯水擺在桌上。

　“公子，馮大姑娘，你們趁熱喝啊，這種冷天喝鴿子湯最滋補了。”

　“鴿子湯？”馮橙面微變，看向桌上的青花瓷大碗。

　碗中湯清澈，飄著枸杞，香得讓人心復雜。

　“過來！”陸玄冷著臉沖來寶勾手，聲音比臉更冷。

　來寶直覺不妙，下意識看向馮橙。

　馮橙雖然可憐那只慘死的鴿子，但也不能見死不救。

　“陸玄，大過年的，打幾下吧。”

　來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