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橙聽得一愣一愣的:“還有這麼多講究?”
“當然有啊!”馮桃連連點頭,“大姐你要是主了,陸大公子該多得意啊。”
馮橙覺得這不算什麼問題:“得意也不要吧。”
“要!”馮桃聞言更擔心了。
大姐在別的方面那麼聰明,談說上不行啊。
“大姐主的話,以后只要提起來,他就會說是馮大姑娘稀罕他,他才勉為其難娶你的。”馮桃臉皺一團,“大姐你想,他得意一時也就算了,得意一輩子能忍嗎?”
馮橙認真想了想。
好像沒法忍。
“是吧,忍不了吧。”一見馮橙神,馮桃笑了,“要是大姐單方面喜歡他,非他不嫁,自然要主的。可現在他明明喜歡你嘛,那堅決不能讓他占了上風!”
聽妹妹說得頭頭是道,馮橙目異樣:“三妹怎麼懂這麼多道理?”
三妹比還小一歲呢。
馮桃笑盈盈道:“那不是喜歡過好幾個貌年,琢磨出來的。”
馮橙默了默。
說半天,原來是紙上談兵。
不過就算是紙上談兵也有些道理,最主要的原因是目前沒有嫁人的心思,自然不會主找陸玄說什麼。
他若主提起,就好好考慮一下;他若不提,那就算了。
“大姐,你可要記得我的話啊。”馮桃再叮囑一遍。
馮橙含笑點頭:“記住了。”
馮桃粲然一笑,掀開車窗簾往外看:“千云山快到了呢。”
六月的千云山,與梅花盛開的時節相比另有一番麗,只不過這時候前來的人大多是奔著梅花庵的素齋來的。
到了夏日,那些吃慣了大魚大的富貴人沒了食,越發惦記清淡爽口的素齋。
梅花庵門前的草棚中坐了幾桌人在喝茶。
“大姐,不如我們今天在外面吃吧。”馮桃見有一桌客,大著膽子提議。
姐妹二人來得早,此時微風習習,外面確實敞快些。
馮橙略一猶豫便點了頭。
二人找了個角落坐了,很快一個小尼姑走了過來。
“二位施主吃什麼?”小尼姑脆生生問。
馮橙還記得這個代替靜純的小尼姑靜真。
點了常吃的幾個菜,馮橙笑著道謝:“勞煩靜真小師父了。”
靜真眼中閃著驚喜:“施主還記得我啊。”
沒等馮橙開口,馮桃就笑道:“那是當然了,靜真小師父這麼可。”
說著從荷包中出幾塊飴糖塞進靜真手中,作格外練。
說靜真可是真心的,想套近乎也是真心的。
坐馬車過來的路上姐妹二人就討論過靜純的事,盡管梅花庵的尼僧給出了理由,出于孩子的直覺,們還是對靜純的突然不見到蹊蹺。
“我不要——”靜真忙推辭。
馮橙突然握住靜真手腕,作之快,令馮桃與靜真一時沒反應過來。
一塊飴糖掉到了地上,驚醒了小尼姑。
“施主——”有著圓圓臉的小尼姑詫異看著馮橙。
馮橙彎一笑:“靜真小師父戴的手串真好看。”
十歲小姑娘的手腕乎乎的,上面纏著一條沉香手珠。
下,一個個珠子油潤,有著低調質樸的。
馮桃眼神一。
這不是大姐給靜純準備的生辰禮嗎!
馮橙語氣一轉,淡淡問:“倒像是我送人的那一條,就是不知怎麼到了靜真小師父手里了。”
靜真聽了慌忙把袖往下拉,用力想掙束縛:“小尼去給二位施主端菜。”
“你別走——”馮橙一個眼神,令馮桃咽下了后面的指控。
憑著姐妹多年的默契,知道不能說話影響了姐姐的安排。
低低的聲音響起:“靜真小師父若不想我們去找庵主說你拿東西,就把話說清楚。”
聽了馮橙的警告,靜真果然不敢了,小臉煞白,一副被嚇住的模樣。
馮橙笑笑,語氣輕:“靜真小師父先給我們端菜來吧,免得讓師太們瞧見覺得奇怪。”
纖纖素手一松,小尼姑總算得到了自由。
得了自由的靜真匆匆走了進去。
馮桃聲音低,語帶氣怒:“大姐送給靜純小師父的生辰禮怎麼會在靜真手里?該不會是來的吧?”
馮橙著庵門的方向,微微搖頭:“怎麼到靜真手里的要問過才知道,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靜純小師父出事了。”
馮桃也看向那邊,有些不安:“大姐,要是靜真躲著不出來了怎麼辦?”
“應該不會,這個年紀的很容易被嚇住。”說這話時,馮橙想到了幾年前。
那時就和靜真差不多大,與韓煙凝和薛繁花還能玩在一起。
康安坊搬來了新鄰舍,男主人是常年外放京城的員,那家有個姑娘與們年紀相仿。
不知怎麼,韓煙凝與薛繁花就特別捉那個孩子。
有一次們哄站在一棵樹下,說樹枝上纏著一條蛇,要是的話那條蛇就會爬過來。
小姑娘傻站了大半個時辰都不敢一下,還是看不過去說沒有蛇。小姑娘不信,拉都拉不走。
果然沒等多久,靜真就端著素齋過來了。
本來活潑的小尼姑滿眼不安,眼神飄忽:“施主請慢用。”
馮橙看著,神溫和:“靜真小師父只要好好回答我的問題,我們保證不對任何人提。”
靜真咬著點點頭。
“這串手珠,靜真小師父從何得來的?”
“小尼……撿的……”
馮桃皺眉:“靜真小師父,不要我們問你一句你答一句啊。”
有個很嚴肅的師太,每次與靜純聊得正熱鬧時就會出現,然后就要靜純去后邊。
“有一次去后山玩,看到兩只野狗在穢污堆積的地方撕扯東西,等它們跑了小尼好奇走過去看,發現是一些撕破的布條和摔碎的泥人,還有一個抓出許多痕跡的匣子,手珠就是放在匣子里的。小尼瞧著很喜歡大小又合適就戴著了,真的沒想到會是施主的東西……”
聽靜真說著得來手珠的途徑,馮橙與馮桃對視一眼,心頭微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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