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吳王拋出來的腰牌，員立刻彎了腰：“下見過王爺！”

　吳王掀起眼皮看了看員，淡淡道：“本王累了，麻煩快些。”

　“下這就派人去。”

　吳王定定看員一眼：“派人去？”

　果然是個蠢的！

　員一時不解。

　“難道你要更多的人確定本王份？”

　員一聽明白了，忙道：“下這就去，王爺您好好歇著。”

　吳王這才滿意點點頭。

　走出客房，員暗暗搖頭：真沒想到吳王是這樣的人。

　然而無論如何鄙視這種行徑，誰讓人家是王爺呢，非但不能治罪，還要親自去吳王府人來接。

　員換上常服，悄悄離開了衙門。

　街上空的，夜更深了。

　員匆匆趕到吳王府，開了角門。

　等角門一開一合，不見了員影，原本空寂靜的街上突然探頭探腦冒出不人。

　“瞧見沒，老爺來了吳王府，那個大晚上去尼姑庵的歹人是吳王沒錯了。”一名中年男子低聲道。

　“剛剛那位是老爺？”有眼神不好的猶豫問。

　那人鄙夷看他一眼：“老弟，老爺換裳你就不認得了？”

　另一人道：“是那位老爺沒錯！還是老哥厲害，從衙門出來就直奔這里了，不然咱就錯過一場熱鬧啊！”

　“等會兒吳王府的人要去順天府衙門接吳王吧？”眼神不好的那位又問。

　“那是肯定的。”

　“那咱們還看嗎？”

　中年人搖頭：“看什麼看，板上釘釘的事了，再看被發現就麻煩了。”

　跟過來看熱鬧的人一聽是這個理兒，悄悄散了。也有個別人誓要把熱鬧看到底，執著守在吳王府外。

　那位老哥啟發，別急著回家睡覺肯定有收獲啊。

　那名中年男子離開后，出了輕松的笑容。

　公子代的任務完得不錯，總算可以回去睡覺了，這鬼節過得真不舒坦。

　這個時候馮橙與陸玄也沒睡，兩個人坐在屋頂上把一切盡收眼底，正低聲聊天。

　“陸玄，你說劉大都督和順天府尹會把吳王的事稟報皇上嗎？”

　夜空下，年角微揚，顯出幾分漫不經心：“劉大都督應該會，至于順天府尹——他會視況而定吧。”

　馮橙輕舒口氣：“那就好，也不枉我們忙了一晚上。”

　“累了？”陸玄下意識皺眉，目卻是溫和的，“讓你今晚別出來，你不聽。”

　馮橙睨他一眼：“我又不是純看熱鬧，梅花庵的大鐘還是我敲響的呢。”

　要想吳王的丑事不被下，自然是靜越大越好。

　陸玄站起來：“走吧，我送你回府。”

　馮橙一眼下方，確定無人利落跳了下去。

　留在屋頂上的年默默收回手，跟著跳了下去。

　街上很靜很空，悉的街景一下子變得陌生。

　陸玄每一步都踩在心跳上，思考著這是不是開口的好時機。

　馮橙的心應該還不錯吧？

　年悄悄用余打量走在側的。

　的眉眼是彎的，角是上揚的，腳步是輕快的，想必心也是好的。

　陸玄清清嚨，準備開口。

　“陸玄。”

　隨著馮橙停下，陸玄到邊的話咽了下去，生出被窺破心思的慌：“什麼？”

　馮橙神狐疑：“這個方向好像不是去尚書府的。”

　怎麼覺得是去國公府的路？

　因為絡，干脆問了出來：“這是回你家吧？”

　陸玄看看四周，出尷尬笑容：“天太黑，走錯了。”

　不該走神的。

　馮橙倒覺得沒什麼：“那就先去國公府吧。”

　陸玄擰眉：“先去國公府干什麼？”

　馮橙笑了：“我送你啊，每次都是你送我，禮尚往來。”

　陸玄角微，忍不住抬手了馮橙的頭：“禮尚往來是這麼用的嗎？中元節的晚上你一個姑娘家送男子回家？”

　他就說，馮橙和別的姑娘想法不一樣。

　糟糕，該不會想反過來娶他吧？

　年下意識后退一步，眼神警惕。

　這可不行！

　馮橙被陸玄這反應弄懵了。

　就算不想被送回家，也不必反應這麼大吧？

　“不愿意就好好說，頭發都被你了。”馮橙白了陸玄一眼，“走吧。”

　走得快，年邁著大長幾步追上。

　“不知道皇上知道了吳王的事會是什麼反應。”馮橙的心思還放在明天將要發生的熱鬧上。

　“帝心難測，不好說。”

　馮橙側頭看著陸玄：“你的意思，皇上有可能輕輕放過？”

　說這話時眼睛睜大幾分，又圓又亮，著吃驚。

　陸玄又想的腦袋了。

　這一年來他長高了許多，做這個作似乎很順手。

　想想馮橙又要生氣頭發了，他只好默默打消這個念頭。

　“別擔心，做過的事總會在人心里留下痕跡的。”

　馮橙贊同點了點頭：“你說得對，那就等著看吧。”

　說話間尚書府到了。

　因為是月圓夜，巷子中不是一片漆黑，能看到一團黑影臥在墻。

　陸玄挑眉：“那條野狗還在呢。”

　許是聽到了說話聲，野狗沖了過來，快到二人面前時急急停住，看了二人一眼飛快跑了。

　陸玄輕笑：“竟然還記得我們。”

　“我進去啦，你也早點回去吧。”馮橙擺擺手，抬頭了墻頭準備跳上去。

　“馮橙。”

　馮橙回頭：“嗯？”

　月下，年雙眸如墨，藏著張與小心翼翼的試探：“今天是不是開心的？”

　馮橙含笑點頭：“是開心的。”

　計劃一切順利，沒有任何離掌控的意外發生，甚至拜京城百姓對看熱鬧的執著所賜，比預想還要完，當然是開心的。

　“那——”陸玄聞言下意識揚，一開口舌頭卻打了結。

　“怎麼了？”馮橙看著他，微笑。

　陸玄要是再問喜不喜歡他，保證把他這張俊臉打豬頭。

　陸玄暗暗吸口氣，攏在袖中的手攥：“今晚的月亮還圓的。”

　馮橙抬頭看看明月，點頭：“嗯，中元節的月亮當然圓。”

　所以他又要說那句氣死人的鬼話了吧？

　“那你愿意嫁我為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