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春帝一聽，眉頭大皺。

　這和順天府尹說的不一樣啊。

　馬德鳴不是說相信堂堂王爺夜會小尼姑的百姓終是數？

　“怎麼都知道的？”慶春帝又氣怒又疑。

　劉大都督默默同順天府尹一下，道：“昨晚看熱鬧的百姓散了后順天府衙門的人去了吳王府報信，王府來人接走了吳王，沒想到有一部分百姓悄悄躲在吳王府門外……”

　慶春帝臉都黑了，用力撐著龍案的手背上青筋凸起。

　這些百姓莫不是吃飽了撐的，中元節的晚上不好好睡覺跑出來看熱鬧？

　劉大都督稟報完，眼觀鼻鼻觀心，不敢刺激盛怒中的皇帝。

　“劉喜！”

　才剛送順天府尹出去不久的侍彎腰應道：“奴婢在。”

　“讓馬德鳴滾進宮來！”

　順天府尹還沒走到衙門就被回來了，跪在殿中被慶春帝一頓怒斥。

　劉大都督躲在角落，竭力降低存在。

　慶春帝罵夠了，把劉大都督與順天府尹趕去外頭等著，吩咐劉喜傳吳王進宮。

　吳王頂著一對熊貓眼跪在慶春帝面前，心郁悶極了。

　他一夜沒睡好，做好了今日京城會有一些議論的準備，可萬萬沒想到掀起的是驚濤駭浪。

　那些百姓有病嗎？

　他急忙招來長史等人商議，還沒商量出個對策就被召進宮來了。

　“你昨晚干什麼去了？”慶春帝盯著跪在地上的兒子，冷冷問。

　吳王猶豫了一瞬，老實認了：“兒子昨晚……去了梅花庵。”

　到了這時候，錦麟衛指揮使劉寧可不會在父皇面前替他遮掩。

　吳王深恨昨晚的霉運。

　只被錦麟衛撞見，他還能找劉大都督賣一個人，悄悄把這事下來不讓父皇知曉。只被那些百姓扭送府，可以推說歹人為了胡言語。

　偏偏兩個都被他攤上了，更有一些賤民為了看熱鬧不睡覺，徹底堵死了瞞下來這條路。

　慶春帝見吳王承認，面上罩了一層寒霜：“你大晚上去梅花庵干什麼？”

　“兒子——”吳王低著頭，亮的金磚把他憔悴的臉照得清楚。

　會被問到這個問題乃意料之中，答案他早就想過了。

　可此時跪在父皇面前，要他著鼻子說出這個答案，還是滿心不甘。

　他還沒有齷齪到與小尼姑的份上。

　先前與母妃邊的宮綠在一起，也是實在喜歡才不自。

　“你去梅花庵干什麼了？”慶春帝一字一頓，再問一遍。

　吳王跪得筆直，手心全是黏膩汗水。

　“兒子——”他張了張，聲音然，“兒子看上了梅花庵一名尼僧……”

　說了這話，吳王低下頭去。

　再不愿也只能這麼說，總比母妃的被發現好。

　吳王很清楚，他與太子的較量，母妃是他最大助力。

　“混賬東西，你可真給皇家長臉！”慶春帝抓起茶杯砸了過去。

　茶杯砸在吳王肩頭，再落到地上，摔得碎。

　這一下砸其實算不上多疼，吳王的臉卻蒼白如雪。

　他知道這麼一認，從此好的帽子扣在頭上甩都甩不掉了。

　“那名尼僧法號是什麼？”

　慶春帝本想問如何勾搭在一起的，轉念一想這有什麼好問，問得越仔細越丟人，無非是混賬兒子常去梅花庵，一個忘了禮義廉恥，一個忘了佛門清規。

　他轉而問了這個問題，把吳王難了一下。

　本就是沒有的事，如何說得出那名尼僧法號？

　可要是不說，父皇會更生氣。

　“怎麼，到了這時候你還要遮掩？”

　慶春帝沉沉的語氣讓吳王知道不能再猶豫了。

　他心一橫，道：“那名尼僧……法號靜心。”

　他對每次去拿藥時那名跟在慈寧師太邊的尼僧有些印象，年輕貌，是他能想到的最合適人選。

　更重要的是，他記得的法號。

　說出“靜心”二字后，吳王在心中小小抱歉一下，面上半點不。

　“來人，把吳王帶去宗人府——”

　慶春帝話未說完，響起一聲通傳：“貴妃娘娘到——”

　華服人款款而，頓覺室生輝。

　慶春帝下意識彎了角：“妃來了。”

　蘇貴妃走到慶春帝邊，一掃跪在地上的吳王：“皇上，這是怎麼了？”

　在蘇貴妃面前，慶春帝語氣緩和許多：“這個混賬東西，昨晚與尼僧私會，被傳得人盡皆知！”

　蘇貴妃這個時候過來自然早聽到風聲了，面上卻是才聽聞的震驚：“瑯兒，這是真的？”

　吳王低頭不語。

　“真是混賬，竟做出這種事來！”蘇貴妃面慍怒，涂著蔻丹的玉手搭在慶春帝胳膊上，“皇上，瑯兒鬧出這種糊涂事可不能輕饒，您不必顧及妾的臉面，狠狠罰他就是。”

　人雖怒，依然語溫聲，幽香襲人。

　慶春帝原本要罰吳王去宗人府的話說不出來了。

　他猶豫了一下，冷冷道：“給朕滾回王府思過！”

　吳王暗松口氣。

　這個懲罰雖然也沒面子，可總比去宗人府強多了。

　宗人府是犯了大錯的宗室子弟才去的地方，他要是走這麼一遭，前路就難走了。

　吳王離開后，慶春帝淡淡道：“妃，看來咱們以后不能再縱著瑯兒了。”

　“皇上說得是。”蘇貴妃并不與慶春帝爭，聲道。

　慶春帝笑笑：“朕還有些事理，妃先回去吧。”

　雖說貴妃這張臉百看不厭，可今日一見到貴妃就會想到惹他生氣的混賬老二。

　為了生點氣，還是不和貴妃待在一起了。

　“妾告退。”蘇貴妃抿了抿，起離開。

　馮橙醒來后發現天早已大亮，急匆匆趕到清心茶館。

　陸玄等得心焦，面上卻半點不，含笑問：“昨晚沒睡好麼？”

　“沒有，睡得很香。你呢？”馮橙毫不猶豫否認，反問陸玄。

　堅決不能讓陸玄知道因為那一吻睡不著，大半夜跑去和三妹說悄悄話了。

　陸玄輕咳一聲，云淡風輕：“我睡得也不錯。”

　絕對不能讓馮橙知道他回去后沖了兩次涼，還打了一套拳，然后又去沖了一個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