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橙仔細看了看陸玄。

　年雖看著神采奕奕，可眼下似乎有淡淡青。

　陸玄扯謊吧，明明沒睡好。

　這個發現令馮橙不自覺揚起角。

　他也沒睡好，那就平衡了。

　陸玄亦認真打量馮橙，暗暗好笑：馮橙一看就沒睡好。

　相識久了，他再悉不過犯困的樣子，在他面前沒睡好還要撐？

　當然，不承認，他自不會揭穿。

　馮橙也是這麼想的。

　罷了，還是給陸玄留點面子好了。

　“那個——”二人觀察過對方后，同時開口。

　陸玄彎：“你先說。”

　馮橙一開口就想打哈欠，急忙忍下來，正襟危坐問道：“外邊什麼況了？”

　雖有錢三可用，畢竟不如陸玄的人手多。

　陸玄笑道：“比預計更好，得錦麟衛指揮使和順天府尹先后進宮去了。”

　“那吳王呢？”

　“吳王從宮中出來后臉極為難看，徑直回了吳王府，據說是被罰思過。”

　馮橙蹙眉：“就這樣？”

　只是閉門思過而已？

　陸玄料到馮橙會失，冷笑道：“自然不會就這樣。風波鬧大需要一點時間，那些言不全是吃閑飯的。”

　皇帝因為蘇貴妃袒護吳王舍不得重罰，等言上一腳又有不同，何況他還有一份大禮沒用上。

　“皇上還真是疼吳王。”馮橙抿了一下，對龍椅上的那位越發沒有好。

　陸玄目不離對面，淡淡道：“子憑母貴，屋及烏，許多人都是如此。”

　要是他和馮橙的孩子，他也會很疼的。

　嗯，男孩不能一味疼，該揍就揍，不然容易長紈绔。孩的話可以寵一些，想想有著馮橙眉眼的小姑娘喊他父親，喊馮橙娘親，誰舍得揍呢。

　馮橙發現某人走神，喊了一聲：“陸玄？”

　跟聊著天還會走神，他想什麼大事呢？

　陸玄回神，面上一派平靜：“嗯？”

　“你在想什麼啊？”馮橙納悶問。

　“哦，沒想什麼。”陸玄端起茶杯啜了一口，掩飾心中波瀾。

　糟糕，他現在一看馮橙就忍不住想他們的孩子。

　馮橙子前傾，皺眉表達不滿：“沒想什麼？”

　隨著靠近，陸玄心跳了一拍。

　與去年初遇時總是蒼白著一張臉不同，面若朝霞，若點朱，像是他昨晚走在回家的路上盛開在心田最的那朵花。

　握住茶杯的手了，年努力把綺念下。

　不能總想著親馮橙，他們還沒親呢。

　昨晚當然不同，昨晚終于挑明心意，他需要一個肯定。

　慶春二十五年的中元節，是他們的定日。

　不知等下月中秋能不能定親——年想到這個，很有些苦惱。

　馮橙說要好好相再談親事，也不知這個好好相需要多久才行。

　孩子的心思太難猜了。

　馮橙發現陸玄又走神了。

　“陸玄！”

　陸玄驚醒，不聲拉開二人的距離：“我在想靜塵。”

　馮橙無奈看著他。

　這笨蛋會不會說話，要是換個姑娘聽了這回答非生氣不可。

　好在了解他，不會揪著字眼吃閑醋。

　陸玄心中坦，甚至沒發現這話有歧義，接著道：“吳王與梅花庵的丑事鬧得沸沸揚揚是第一步，若想吳王母子傷筋骨，還是要把靜塵這些害尼僧的事鬧出來。”

　“那我們接下來做什麼？”馮橙托腮問。

　“耐心等，等最好的時機。”

　馮橙終于忍不住打了個哈欠：“那就先瞧熱鬧吧，這場熱鬧還算彩。”

　今日是個好天氣，臨近晌午的風從敞開的窗吹進來，暖洋洋令人越發困倦。

　打了一個哈欠后，馮橙控制不住了，腦袋一點一點，如小啄米。

　“不是睡得好麼？”陸玄輕笑著揶揄。

　馮橙托腮斜睨著他。

　不是說了人后，男子會對心上人溫又，為什麼陸玄還是這麼欠打？

　“坐這兒來吧。”陸玄指了指邊的椅子。

　“為什麼坐過去？”馮橙忍著困意問。

　陸玄干脆起繞過桌子在馮橙邊坐下，把的頭按在自己肩膀上：“睡吧。”

　馮橙：“……”

　保持著那個作一瞬，坐直子側頭看他。

　“怎麼了？”年耳尖泛起可疑的紅暈。

　“我覺得這樣睡很可能落枕。”馮橙實話實說。

　陸玄面尷尬：“是麼？”

　他只是想名正言順與馮橙接近，沒想到才心思就失敗了。

　“而且你一，我不就沒地方靠了。”

　“我不會的。”陸玄語氣肯定。

　習武之人，這點毅力還是有的。

　馮橙嫌棄撇了撇：“最主要的是這樣睡不舒服啊。”

　陸玄不好意思了鼻尖。

　就是靠著他肩膀睡一下，有這麼多缺點嗎？

　馮橙確實困了，可又想聽吳王那邊的最新進展，不想走。

　其實還有一個原因是想和陸玄多待一會兒，當然這個就不必說出來了。

　“張開手臂。”因為打過哈欠，眼中水漾。

　陸玄沒有多想，下意識張開雙手。

　馮橙往他懷中一靠，調整了個最舒服的姿勢，揪著年袖很快睡著了。

　室突然安靜下來，靜到年能聽到風吹來的聲音，把懷中人清淺的呼吸吹進他心里，一點點纏他的心。

　他低頭凝視已經睡著的，無措又好笑。

　怎麼睡得著？

　懷中眉目舒展，神態放松，把對他的信任表現得坦坦。

　這種被信任的覺真是好。

　年著的目越發溫，用修長手指輕輕了臉頰，然后是額頭，鼻尖，紅……

　馮橙偏了偏頭，抓著陸玄袖的手下，落在他腰間。

　陸玄火燒般收回手，一都不敢。

　可懷中人卻沒有這個自覺，干脆一手抱住了他的腰。

　陸玄坐得筆直，慢慢手去拿桌上茶杯，發現他那只茶杯離得有些遠，有可能驚睡得正香的人，只好放棄。

　他垂眸看著懷里的人，微微彎起角。

　雖然馮橙睡著了，但這樣也等于擁抱了吧？

　年出手，很輕很輕環住懷中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