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聽說？

　慶春帝聽著眾臣議論，面無表。

　侍適時喊了一句：“有本啟奏，無本退朝——”

　眾臣紛紛退出大殿，依然議論著吳王的事。

　國公心飛揚，苦苦忍住上翹的角，于人群中尋找馮尚書的影。

　馮尚書微微垂眼，并不與國公視線產生集，出了皇城不不慢往禮部衙門的方向走著。

　“馮尚書。”住馮尚書的是韓首輔。

　馮尚書笑呵呵問：“韓首輔我麼？”

　韓首輔走過來，面還算平靜：“吳王的事，馮尚書怎麼看？”

　馮尚書著胡子，長嘆一聲：“皇上對王爺的懲治不輕啊！在我看來王爺也算得到了教訓，想來以后會懂事了。咱們做臣子的就別揪著這事不放了，韓首輔覺得呢？”

　韓首輔一滯。

　誰揪著不放了，他就是試探一下姓馮的態度。

　老狐貍最是不留手，讓人不踏實。

　馮尚書還笑著等韓首輔接話。

　韓首輔淡淡道：“由親王降為郡王，懲罰確實不小。”

　“都是皇上圣明，深諳慣子如害子，慈母多敗兒的道理。”馮尚書對著皇城的方向拱手，連揚起的眉弧度都著恭敬。

　韓首輔定定看了馮尚書一瞬，委實尋不出破綻，只好作罷。

　雖然他覺得老狐貍不對勁，但沒有證據。

　韓首輔拱拱手走了。

　馮尚書對著韓首輔的背影笑了笑，背著手往衙門去了。

　慶春帝散朝后打發人去吳王府傳旨，尋思一番去了瑤華宮。

　蘇貴妃正倚在人榻上有一下沒一下給白貓順，一名貌宮婢跪在腳邊為輕輕著小。

　“皇上散朝了。”見慶春帝進來，蘇貴妃懶懶起，用小銀叉叉了一塊切好的桃子送到慶春帝邊。

　邊伺候的宮婢識趣退到了一旁。

　慶春帝聞著桃子的清香味遲疑一瞬，張口把桃子吃下。

　桃香甜，令他心頭郁氣稍散。

　“好吃麼？”蘇貴妃笑問。

　的是恰到好的艷紅，水潤，不經意間就能吸引住人的視線。

　慶春帝盯了一瞬，忘了要說的話，只點頭道：“好吃。”

　蘇貴妃一挑眉梢，心知今日朝上定會有人尋吳王麻煩，卻不主問起。

　又叉起一塊桃子送慶春帝口中，笑盈盈道：“皇上覺得好吃，就多吃些。”

　慶春帝吃了兩塊桃子，不得不說了。

　“咳咳。”他清清嚨，對上人兒水蒙蒙的眸子莫名心虛，“今日朝上許多大臣彈劾瑯兒，朕只好略施懲戒，免得那些人揪著瑯兒的錯誤不放。”

　略施懲戒？

　蘇貴妃不聲問：“皇上施了什麼懲戒？”

　看樣子這懲戒不是對著大臣的。

　“朕把瑯兒降為了郡王。”慶春帝說完這話，自己拿起一塊桃子吃了。

　蘇貴妃臉微變：“降為郡王？”

　是想表現得云淡風輕，可這樣的懲罰萬萬沒想到。

　從閉門思過到降為郡王，這差距未免太大，大到難以接。

　若是這樣，還不如讓瑯兒往宗人府走一遭。

　蘇貴妃指尖微微抖，定定看著慶春帝。

　慶春帝忙安：“妃莫急，讓瑯兒知道不能來是好事。吃一塹長一智，以后他懂得妥當行事，會好起來的……”

　蘇貴妃聽著慶春帝許諾，彎笑笑：“皇上說得是，不教不，是該讓瑯兒明白行事浮躁的道理了。”

　要是瑯兒謹慎些，何至于有這些麻煩。

　這個結果雖然令不痛快，可與皇上鬧起來更沒好，還不如讓皇上心存愧疚，以便早日恢復瑯兒爵位。

　蘇貴妃攏在寬袖中的手用力攥，任由指甲陷掌心，面上卻掛著的笑。

　慶春帝神了幾分，手攬住蘇貴妃腰肢：“還是妃理解朕。”

　他不由想到了陸皇后。

　不像皇后，永遠對他橫眉冷對，仿佛他多麼對不住。

　剛要往深想，一悶氣就從心頭升起。

　慶春帝及時打住，免得影響心。

　“妃陪朕去花園走走吧。”

　蘇貴妃抬手扶額：“昨晚妾沒睡好，從今早就一直頭疼，恐怕不能陪皇上出去了。”

　“哦，那妃好好休息。”慶春帝雖失，并不強求。

　慶春帝離開后，蘇貴妃角笑意一收，抬腳踢翻了一個小杌子。

　說不氣是假的。

　只睡了一個晚上，兒子就由親王降為了郡王，男人的話果然半點都不能信，越是位高權重越是如此，一國之君更甚。

　蘇貴妃赤著足踩在厚實的地毯上，走到梳妝鏡前坐下，對著鏡中麗無雙的子出冷冷笑容。

　此時的吳王府，正迎來傳口諭的侍。

　聽到侍說降為郡王，吳王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侍傳完口諭，寬兩句便要離去，被吳王一把攔住：“公公留步。”

　“王爺有何吩咐？”侍客客氣氣問。

　雖然吳王才被降為郡王，可侍心中明鏡似的，有那位盛寵無雙的貴妃娘娘在，吳王將來錯不了。

　“公公能否說一說當時的況？”吳王心中有無數疑問，完全不敢相信懲罰會這麼重。

　父王就不怕母妃生氣嗎？

　有一瞬間，這個念頭一閃而過。

　侍不愿得罪吳王，把知道的都說了。

　吳王呆住。

　眾臣都替他求，父皇反而迫不及待懲罰？

　直到侍告辭離去，吳王還迎風而立，百思不得其解。

　馮尚書在衙門里悠閑喝著茶水，一名屬下走進來：“大人，您的信。”

　馮尚書接過來看了，有些意外。

　國公要請他喝茶？

　雖說今日發展有他提醒的作用，但沒想到老匹夫如此客氣。

　既然這樣，那就去吧，閑著也是閑著。

　馮尚書打開信，再次確定約好的地點：清心茶館。

　老尚書捋著胡子，不由點頭。

　這個茶館離著尚書府不算遠，難得的是生意特別冷清，偶爾路過就能看到茶館伙計在打盹兒。

　以如今局勢的微妙，他與國公見面是要注意些，越人瞧見越好。

　這個茶館不錯，老匹夫真是有心了啊。

　快到約好時間時，馮尚書慢悠悠往清心茶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