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首輔聽愣了：“去尚書府提親？”

　首輔夫人很是平靜：“是啊，馮家大姑娘也算咱們看著長大的，模樣出挑，子活潑，又出尚書府，給咱們家碩兒當媳婦怎麼不行？”

　“可是——”韓首輔下意識反對。

　為了對付馮尚書那個老狐貍，他沒算計馮大姑娘，可從沒想過讓馮大姑娘當兒媳。

　“可是什麼啊？”首輔夫人納悶，“真要說起來，馮大姑娘就是被退過親這一樣缺點，但老爺不是不愿看著尚書府與國公府走得近嗎，與這個比起來這點小缺憾算什麼。”

　韓首輔如醍醐灌頂，掌道：“夫人說得是！”

　他算計馮大姑娘與讓馮大姑娘當兒媳沒有沖突，算計馮大姑娘是為了馮尚書，求娶馮大姑娘當兒媳還是因為馮尚書。

　兩家結親，重要的是政見目標一致，至于小姑娘退過親之類，也就是愚昧世人看重罷了。

　冷靜下來后，韓首輔叮囑首輔夫人：“這個事我不便出面，夫人張羅吧。”

　首輔夫人抿一笑：“老爺放心，我會請最好的冰人去提親。”

　趕早不趕晚，首輔夫人很快請來京城數一數二的人代一番。

　人暗暗心驚。

　我的個天，禮部尚書府的大姑娘是個天仙不，首輔家竟然也看中了馮大姑娘。

　可是聽說了，老對頭張婆為國公府去提親了兩次壁了。

　“王婆聽說了吧，國公府請的人去了兩次都沒，咱們府上希你多費心。”

　人一拍脯：“夫人您放心，小婦人出馬就沒有不的。”

　這可是首輔家，難道尚書府還看不中？

　求親為了有個好兆頭都是上午去，轉日一早韓首輔家的人就出發了，路上到個穿青的悉影，不由咦了一聲：“呦，這不是張婆嘛。”

　張婆就是國公府請的冰人。

　張婆與王婆都是京中有口碑的人，專門為大戶人家牽線搭橋，二人別苗頭不是一兩日了。

　“是王婆啊，這麼巧。”

　“張婆這是去尚書府？”王婆一邊角揚起，顯出幾分譏誚。

　張婆到了鄙夷，氣得一哆嗦，面上還保持著微笑：“王婆這是去誰家提親啊？”

　王婆一甩帕子：“巧了，我也是去尚書府。”

　“尚書府？”張婆一愣，“哪個尚書府？”

　王婆笑道：“還能是哪個啊，當然是禮部尚書府。張婆啊，聽老姐姐一句勸，不要再去尚書府壁啦，免得白跑一趟。”

　張婆冷笑：“你就那麼自信不白跑？”

　“那是，知道托我去提親的人家是誰嗎？首輔韓家！”

　張婆一聽是韓首輔家，頓時到了危機，當即加快腳步。

　“走那麼快有什麼用，尚書府又不會因為誰先去答應誰家。”

　“你也不必把話說太滿，尚書府能拒絕國公府，難道就不能拒絕首輔家？”

　王婆一臉自信：“那怎麼一樣，首輔家與尚書府都是書香門第，這才是真正的門當戶對，說不定尚書府拒絕國公府的原因就是不想與武將家結親呢。”

　張婆聽了，竟覺得有幾分道理。

　不行，可是頂尖的人，不能被這老東西帶歪了。

　“花落誰家，那就看一看吧。”張婆懶得看王婆得意的臉，抬腳往前走。

　王婆一把拽住：“你看那是誰？”

　張婆順著王婆所指過去，就見一名人打扮的婦人往這邊趕來。

　“那是劉二姑吧。”張婆認出了婦人。

　劉二姑也是口碑不錯的人，當然對張婆與王婆來說只是個后浪。

　張婆眉頭一擰：“我怎麼覺得也是去尚書府的方向？”

　王婆呸了一聲：“也配！”

　二人對視一眼，一時沒了互嘲的心思。

　三個人前后腳趕到尚書府，被安排在花廳等候。

　王婆睨著劉二姑，撇笑笑：“劉二姑這是為哪個府上求親啊？”

　劉二姑抿了抿。

　憑直覺，會被打擊。

　見劉二姑不吭聲，王婆扶了扶鬢邊絹花，涼涼道：“有些人呢，就是不自量力。”

　劉二姑忍無可忍問：“不知你是為哪家求的？”

　王婆下微抬：“說來也是天賜的良緣，就是尚書府的近鄰首輔府上。”

　劉二姑面一變，不由看向張婆。

　一個為了國公府來的，一個為了首輔家來的，夾著一個為了四品府上來的小人，這不是欺負人嘛！

　長寧堂中，牛老夫人盯著房門頗有些坐立不安。

　今日國公府的人還來不來啊？

　要是來了，真的像老頭子代的那樣再次拒絕？

　門口傳來靜，一個丫鬟匆匆走進來。

　牛老夫人瞬間坐直子，強作淡定：“有事？”

　“老夫人，門人稟報說來了三個人！”

　“幾個？”牛老夫人以為聽錯了。

　“三個。”

　牛老夫人帶著一肚子疑趕往前邊花廳。

　來了三個人也太奇怪了，難道國公府覺得能以人數取勝？

　隨著牛老夫人走進花廳，三個人紛紛起問好。

　牛老夫人一眼就看出三個人不是一家的，當下心中更迷了。

　難道來了三家人？

　冒出這個念頭后，牛老夫人暗暗掐了一下手心。

　一把年紀，怎麼還有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呢？

　“讓三位久等了。”牛老夫人看向張婆，“三位是——”

　張婆淡淡道：“小婦人與們不是一起的。今日小婦人來，還是為了撮合國公府大公子與貴府大姑娘。”

　牛老夫人看向劉二姑。

　劉二姑下心虛，客客氣氣道：“小婦人是為了太仆寺卿劉府大公子來求娶貴府大姑娘的。”

　不能因為有張婆與王婆在就怯場，張婆那麼能耐，不都來第三次了。有國公府與韓首輔家請的兩個人比著，說不是正常，要是了可就揚眉吐氣了。

　以后就是京城第一婆！

　劉二姑了脊背，等著牛老夫人反應。

　牛老夫人吃了一驚。

　劉家不是沒看上大丫頭嗎！

　牛老夫人太過吃驚忘了反應，落在王婆眼中只覺格外云淡風輕。

　嘖嘖，到底是孫不愁嫁的尚書夫人啊，真淡定。

　王婆笑著道：“小婦人也是為了貴府大姑娘來的，的是首輔韓家的托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