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著云姑眼？”

　馮橙點點頭：“總覺得在哪里見過。”

　陸玄看向廚房的方向。

　進出廚房的人絡繹不絕，源源不斷把酒佳肴端往前邊。

　約莫兩刻鐘后，云姑走了出來，邊跟著的小丫頭提著一個食盒。

　眼看著二人走過去，馮橙以口型問陸玄：“要不要跟上去？”

　“走。”

　二人借著夜掩映悄悄綴在后邊，一直跟到前邊大廳通往二樓的樓梯。

　陸玄拉著馮橙停下來。

　“紅杏閣二樓專門招待豪客，我們上去很容易被發現，不能跟了。”

　馮橙贊同點頭。

　通過錢三了解過，紅杏閣一樓是供普通客人尋歡的大廳，二樓招待貴客，三樓是有頭臉花娘的閨房，四樓就不是外人能上去的地方了。

　二樓都有紅杏閣的人候著，他們若上去定會進那些人的視線。

　“先回去吧。”

　廳中氣氛靡靡，有了酒意的尋芳客越發放縱，滿耳都是不堪的調笑聲。

　陸玄帶著馮橙離開紅杏閣，只有一個念頭：再也不帶馮橙來了！

　馮橙不舍回頭：“可惜了，要是查到云姑的住就好了。陸玄，明晚我們再來運氣吧。”

　錢三與陸玄的手下一直沒查出消息，與陸玄來了一趟就有收獲，可見他們運氣不錯。

　陸玄警惕起來：“明晚還來？”

　馮橙見他似是不愿意的樣子，笑道：“你若有事，我一個人來也行。”

　“不行。”陸玄想都不想拒絕。

　見馮橙面意外，陸玄不聲解釋：“既已知道了云姑這個人，先讓手下查一查，我們來得太頻繁容易被人留意。”

　“那……好吧。”馮橙勉強認可了這個解釋。

　回到晚秋居，等得眼穿的白迎上來，又是準備熱水又是伺候梳洗，等到馮橙鉆進溫暖的被窩，終于忍不住問：“姑娘，您今晚……真的和姑爺一起去的？”

　這個景，想想就窒息。

　“嗯。”馮橙輕描淡寫應了一聲。

　白默了默，試探問：“那……姑爺沒說什麼？”

　真的沒有生出退婚的念頭嗎？

　馮橙看了看大丫鬟，笑問：“白，你是不是好奇畫舫是什麼樣兒？”

　白角狠狠一。

　一點都不好奇，只是擔心姑娘把姑爺嚇跑。

　見不吭聲，馮橙抱歉笑笑：“可惜你扮男裝不合適，去的話也只能帶小魚去。”

　白：“……”

　罷了，還是本本分分把小魚干做得更香吧，其他的心多了折壽。

　過了兩日，陸玄那邊有了云姑的消息。

　“據打探到的消息，云姑來紅杏閣沒多久，是鴇母早年的朋友，年輕時被富商贖去了外地，如今家境衰敗前來投靠老友。云姑有幾樣拿手好菜，偶爾會為來紅杏閣一擲千金的豪客下廚。”

　“那有沒有可能就是英姑？”馮橙捧著茶盞喃喃。

　“這個就要繼續調查了，目前看來有這種可能。早年隨富商去了外地，現在家境衰落前來投靠老友這種說辭可以造，當不得真。”

　馮橙想了想，有了提議：“陸玄，我們去紅杏閣當一回豪客吧，嘗嘗云姑的手藝。”

　想要調查一個人，多接總沒錯。

　陸玄覺得這個提議不錯，卻不想帶馮橙一起。

　“天寒地凍，你不如在家等著。我查到什麼，立刻告訴你。”

　馮橙擰眉：“你的意思是你一個人去？”

　陸玄從馮橙臉上瞧不出喜怒，心中有點沒底：“咳咳，我覺得一個人夠了。”

　“所以你打算一個人品嘗云姑的拿手菜？”馮橙睨著他。

　陸玄這下肯定馮橙不樂意了。

　只猶豫了一瞬，他便笑道：“那還是一起去吧。”

　“那我多準備些銀錢。陸玄，你說那種豪客一般要帶多錢才夠？”

　陸玄忍無可忍手了臉頰：“錢我會帶的，你別心這麼多。”

　與未婚妻一起逛青樓，還要花未婚妻的錢，他不要臉的嗎？

　想到陸玄家厚，馮橙笑盈盈點頭：“好。”

　這日有些不巧，下午就飄起雪來，到了傍晚屋檐路面積了厚厚一層，一眼去銀裝素裹。

　被白雪妝點的紅杏閣妖嬈矗立在金水河畔，有種別樣的麗。

　招攬客人的花娘依然衫單薄，見到陸玄與馮橙熱迎上來：“二位公子又來啦，快快里面請。”

　馮橙視線在花娘袒過多的脖頸落了落，暗暗替凍得慌。

　花娘察覺落在上的視線，沖馮橙咯咯笑：“公子這次來多玩會兒啊，等下奴家與姐妹換班，可以陪您喝一杯。”

　陸玄面無表走在一邊，很想一腳把花娘踹飛。

　這種眼神不好的蠢材，難怪被打發到門口挨凍。就算熱招呼也該招呼他才是，往馮橙上什麼。

　鴇母看到二人，態度不算熱絡：“二位公子又來看歌舞啊，這就快開始了，二位自便。”

　陸玄拋出一塊碎銀，淡淡道：“聽說你們這里的頭牌是杜行首，以一手好琵琶著稱，今日我們想聽杜行首彈琵琶。”

　鴇母抿一笑：“真是抱歉了，杜行首今晚有客人了，二位公子不如找別的小姐吧。”

　陸玄取出一張銀票，用手指夾著遞到鴇母面前：“錢不是問題，我們慕名而來不想失而歸，還媽媽行個方便。”

　鴇母隨意瞄了銀票一眼，眼睛猛然睜大。

　被這公子輕飄飄夾在手上的，竟是一張兩百兩的銀票！

　鴇母當即變了態度：“二位公子樓上請。”

　陸玄與馮橙對視一眼，由鴇母親自領著登上二樓。

　與一樓富麗堂皇的大廳不同，二樓是一間間布置雅致的房間，若是不知的完全看不出這是什麼所在。

　屋中兩個眉清目秀的小丫頭一個捧來打的熱巾讓二人凈手，一個倒了香茗奉上。

　不多時，門輕輕拉開，懷抱琵琶的杜蕊由兩個小丫鬟扶著走了進來。

　“奴家見過二位公子。”

　馮橙冷眼看優雅施禮，決定給陸玄應付。

　曾與杜蕊打過道，還是謹慎些好。

　陸玄也是這麼想的。

　馮橙要是看他與花娘說笑會生氣吧，謹慎為妙，還是給馮橙應付吧。

　場面一時陷尷尬的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