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日馮橙去長公主府，等練完武到了該離開的時候，卻賴著不走。

　永平長公主本也要住馮橙說說去太華山的事，見如此，笑問：“是不是有事？”

　馮橙坐到永平長公主下首，親昵挽住胳膊：“師父，我想求您一件事。”

　沒有外人時，馮橙永平長公主“師父”越來越順口。

　“哦，什麼事？”

　“我聽說皇上要帶許多人去太華山。”

　永平長公主一抬眉梢，明白了馮橙的意思。

　這是舍不得與心上人分開太久，想跟著去了。

　永平長公主有些好笑。

　這也算師徒間另類的心有靈犀吧。

　既然徒兒求，那就不急了。

　永平長公主老神在在：“橙兒消息還靈通。”

　馮橙不是忸怩子，大大方方道：“聽陸玄說的。師父，您會去嗎？”

　是來福時，到了這個時候永平長公主已經不在了，對這次祈雨之行永平長公主會不會去完全不確定。

　“我不去。”永平長公主笑瞇瞇道。

　馮橙有些失。

　永平長公主若是不去，去的話就沒那麼名正言順了。

　“橙兒想去？”

　馮橙毫不猶豫點了頭：“想去。”

　永平長公主滯了一下。

　這個徒兒，還真是毫不扭。

　“為什麼想去呢？”

　馮橙難得垂下眼，出幾分赧然：“陸玄要去。”

　永平長公主終于忍不住笑起來。

　“師父——”馮橙拉了拉永平長公主袖。

　永平長公主拍拍手背：“那你就去吧。”

　馮橙沒想到這麼容易得償所愿，眼神晶亮：“我一個人也可以去嗎？”

　永平長公主被的歡喜染，角笑意更深：“回頭我對皇上說，讓你替我去，到時候帶一隊紅纓軍。”

　“多謝師父。”馮橙脆生生道謝。

　永平長公主看著馮橙的眼神有喜，也有疼惜，神轉為鄭重：“橙兒，讓你去太華山，師父有私心。”

　馮橙認真聽著。

　“我希你能保護太子。”

　馮橙心頭一，目驚訝：“師父——”

　難道師父料到太子會有危險？

　這不可能吧？

　“是不是嚇到了？”

　馮橙搖頭：“就是有些意外。師父，祈雨之行太子會有危險嗎？”

　“太子弱，這還是第一次出遠門，且在外邊總不如在宮中安全。”永平長公主抬手，替馮橙把垂下的碎發理到耳后，“只是說萬一太子遇到生死危機，別的你都不要管，把太子護送回京就行。倘若實在做不到——”

　永平長公主頓了一下。

　馮橙微微睜大眼睛，看著。

　永平長公主發出低不可聞的嘆息，眼神：“最壞的結果，你也要保住自己命。”

　最好的結果是太子順利奪權，有坐鎮京城，等太子回京便能順利登基。

　而最壞的況是太子失敗丟了命，那樣的話還有皇孫在京中，寧可扶持小皇孫繼位，也不允許弟弟繼續禍害子民。

　馮橙聽得心頭發沉，面上不聲：“師父放心，我會的。”

　永平長公主不可能未卜先知這次祈雨之行皇帝與太子皆死于非命，卻這般叮囑，這其中一定有事。

　太華山在京城以南，齊人想要對皇上下手，中間還隔著一個京城，永平長公主顧慮的應該不是這個。

　那會有什麼事？

　擰眉思索，落在永平長公主眼中就了憂心忡忡。

　永平長公主不忍心當兒一樣的徒涉險，卻不得不下心腸。

　一個人能力越大，注定責任越大。

　覆巢之下無完卵，倘若山河破碎，為大魏子民，個人又如何保全？

　意識到出神久了，馮橙沖永平長公主嫣然一笑：“師父，那我回府就為出行準備啦，您早點去跟皇上說。”

　永平長公主見馮橙沒有流半點后悔的意思，又是暖心又是疼惜，等一走便進宮去找慶春帝提了這件事。

　慶春帝正是心虛的時候，這麼一個小小要求忙不迭應了。

　馮橙很快接到長公主府的來信，去對馮尚書與牛老夫人說了此事。

　“你要去太華山？”牛老夫人一聽，下意識反對，“會去的都是皇親貴胄，文武重臣，你一個小丫頭去干什麼？萬一惹了麻煩如何是好？”

　馮家現在就是平民百姓，可經不起一點風吹雨打。

　馮尚書不贊同看牛老夫人一眼：“一個小姑娘能惹什麼麻煩？難得開闊眼界的機會，去就去唄，真惹了麻煩難道陸家孫子是吃白飯的，不知道護著自己媳婦兒？”

　牛老夫人氣結：“一個姑娘家，不需要這種開闊眼界的機會。”

　更不需要還沒親就在那般場合與未婚夫出雙對。

　老頭子這是生怕別人不議論笑話？

　馮橙心平氣和：“長公主讓我去的，已經稟報了皇上。”

　牛老夫人頓時閉了。

　馮尚書笑呵呵道：“窮家富路，老婆子，多給橙兒帶些盤纏啊。”

　牛老夫人強忍住翻白眼的沖，嗯了一聲。

　馮橙笑盈盈屈膝：“多謝祖父、祖母，孫去收拾行李了。”

　等馮橙走了，牛老夫人拉下臉嘀咕：“長公主是怎麼想的，讓一個小丫頭跑那麼遠。”

　馮尚書眼皮：“你不要心這麼多，把橙兒出門的盤纏準備好就行了。”

　牛老夫人還待爭辯，馮尚書一甩袖：“想起來還沒喂小灰呢。”

　著馮尚書大步遠去的背影，牛老夫人氣結。

　死老頭子，寧可去喂那頭小灰的驢，也不老實在屋里待著。

　馮橙要去太華山的事并沒有大肆宣揚，但肯定要告訴馮桃。

　馮桃羨慕不已，拉著馮橙的手語相求：“大姐，我也想去。”

　還沒出過遠門呢。

　馮橙果斷拒絕：“不行。”

　“大姐，你肯定要帶丫鬟護衛，多我一個也不起眼，就帶我去吧。”

　馮橙狠心搖頭：“真不行。”

　馮桃嘟著，一臉沮喪：“那好吧。”

　馮桃讓人喜歡的一點，就是不會任。

　馮橙安道：“我聽說太華山那邊的糖很出名，我給三妹多帶些回來。”

　馮桃一下子開心了：“那大姐可別忘了。”

　不能和大姐一起去，有好吃的也勉勉強強吧。

　安好妹妹，馮橙開始為出行做準備。

　帝王出京是大事，隨著越來越多人知曉這個消息，背地里的議論越發熱烈了。

　“難怪今年開春以來一滴雨都沒下，原來應在這里吶。皇上為了永葆青春禍害小姑娘，老天看不下去，這才一點甘霖都不降下。”

　這個說法一出，無數人恍然大悟。

　可不是嘛，定是老天爺懲罰昏君呢。

　“那皇上去祈雨，有用嗎？”

　“哎呀，這肯定要看誠心了。”

　“還是希有用吧，再不落雨，今年咱們小老百姓就活不下去了。”

　……

　祈雨之行越來越近了，這期間馮橙與陸玄見過一面，因為想給他一個驚喜，沒把也會去的事告訴他。

　這日馮橙與馮桃乘著不起眼的青帷馬車進了城，在岔路口車子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