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庫使霍忠唐全力張茂宗,他對新皇說:「復興西北八馬坊,可是高太師當初在涇原營田時,就向朝廷提議的政制,其後我唐和西蕃、黨羌作戰,馬坊提供的戰馬發揮了巨大作用,且而今馬坊還是屬陛下所有的產業,絕不可廢。」
霍忠唐這番話的意思其實有三,一個是提醒李誦,馬坊屬於高岳的「政績」,理不當可能會惹怒太師;二是馬坊確實對我唐軍隊支持良多,多圈佔些地方用來養馬,張茂宗此舉也無可厚非;三則是馬坊現在除去提供軍隊所需外,每年還有不馬匹可以販賣取得利潤,這筆利潤可是歸於陛下所有的南庫的,於於理陛下也該幫幫自己人。
「那還請南庫使前去隴山一趟,勾當此事。」李誦表示贊同。
霍忠唐便和兩名監察史一起,到了秦州水城,說舊牧監的田歸馬坊所有,並無違法,但張茂宗毀壞百姓莊稼也不對,不如每畝地賠付百姓一貫錢,平息結案。
張敬則和秦州百姓大為不滿,便又對長安上了奏章,這次索連霍忠唐也都彈劾上,並稱張茂宗如此跋扈,全倚仗朝中廷有人所致。
還沒等霍忠唐反應過來,新皇李誦忽然就翻臉了:
李誦找來名孫格的殿中侍史,親自召見他,在幄里待了理意見,隨即孫格便風風火火地來到水城,宣布理意見:
張茂宗侵田毀稼,屬實罪大,削奪龍武將軍及閑廄使,歸宅靜思反省;
張茂宗馬坊所佔田地,既已由行省張敬則分發給百姓為永業田,理當全部退還給百姓,不得再議;
霍忠唐為廷南庫使,出於私偏袒張茂宗,深負予,即刻罷免職務,送往太上皇興慶宮聽取差遣,南庫使由他人接替,而西北八坊閑廄使則由王伾接管。
一次案件中,李誦就把最關鍵的庫、馬坊職務上的人選,徹底清洗更迭掉,並且大獲百姓人心,秦州百姓無不稱頌新皇恩德仁,願新皇康健,千秋萬代。
而宰堂也是不了手,畢竟馬坊的糾紛斷,全是皇帝廷事務,李誦在邊界上把握的極為巧妙,他當然也考慮到高岳的想法,便立即由通事舍人向宰堂提議,要給高岳進爵加。
最後宰相們也都一致認可新皇的理方案。
至於興慶宮的太上皇,聽到后,也只能裝聾作啞,繼續躺在搖椅上晃扇子,讀閑書,因為他連養牛相馬的書都讀來無用了,讀的都是各傳奇長編來解悶,尤其喜歡看最近最風行的《天寶三載.上都十二時辰》。霍忠唐來到后,其他中恨他先前出賣過太上皇,爭相上前要毆打霍,卻被太上皇阻攔了,「朕傳位於太子,天經地義,七郎不過順應大勢罷了,以後七郎在這裡,任何人不得凌辱。」
最後太上皇心中還是有所激,就找來宋若華說,實錄的事給修史的,不過朕想寫個私人傳記,你不要聲張,就以你的名義撰寫,不得公開,等到朕不諱,也等到你們姊妹依次謝世,朝政不再那麼張,再大白天下不遲。
可新皇這次的斷,卻惹怒了張茂宗出的義武軍上下。
當哥哥的義武節度使張茂昭雖然不言語,但心裡也有鬱結。
義武軍搖了,王武俊認為後顧之憂便不存在了。
故而王武俊所說的「公案」就是如此——他次子,也就是義公主的駙馬王士平,不間斷地把案件進程,從長安城往真定府送,比刑部和大理寺還上心。
「父親,真的要幫魏博嗎?」王士真有些害怕。
「當然,魏博和淄青完了,我德可就孤立,那時你還真的以為朝堂會留我們父子五十年不變?絕對要卸磨殺驢的。」王武俊回答很決然。
對不起了長安,這次我王武俊又要跳反了,朝廷是靠不住的,只能靠自己,才能維繫世代割據的生活這樣子。
「那在長安的士平?」
「天子何敢殺士平和義公主?放心,我不過是想要讓朝廷承認既有現實,而朝廷最終也還是會承認的。」王武俊說,接著意味深長地了王士真眼,含的意思是士平要是真的倒霉,最開心的不應該是你嗎?
王士真咬咬牙,狠下心,便抱拳對父親說,那便請給兒五千銳馬軍,趁魏博在洺州發起攻勢時,兒就趁機阻截昭義軍自太行山越來的援軍,將其殺敗。
見長子頗為沉毅果斷,王武俊欣地點點頭,拍著士真的肩膀說:「你記著,朝廷如不對河朔用兵,德永遠是忠於朝廷的,可一旦對河朔用兵,不管目標是誰,德就得聯絡之,共抗朝廷,這才是王氏家業不墜的本,你的旌節不染上軍的鮮,如何統制恆冀等六州,又如何自立於天下!」
就在魏博、恆冀開始厲兵秣馬時,汴州城中,宣武軍牙兵群洶洶,董晉、陸長源日夜在城牆下喊話攻心:「兵變全是韓弘、劉鍔一手策劃的,與你等軍士無涉,速速把韓弘捆縛好,開門投降渾輔國和高宮師,這才是最後的自新之路,勿要再執迷不悟。」
隨後,董晉又讓千上萬已投降的宣武鎮兵,列隊在城下,舉著自新的文狀,都喊到我們已得優待,你們不要再猶豫了,高宮師下達了三日必須投降的期限,你們想活命的,就越牆來投吧!
牙城中,本來喊著「莫害我」的韓弘,這下卻歇斯底里地發了狂,決意要和軍戰到底,他親手用劍殺死兩個想降服的牙將,首就躺在堂下,兇神惡煞地走來走去,對牙旗下的士卒們大喊:「你們不要慌,軍城堅固,是城壕就有五丈寬,引的全是汴水,我們宣武軍守城和野戰都是一流的,還有火助勢,軍沒三五個月絕攻不下來,淄青的李師古,魏博的田季安,都答應要遣送援軍來,只要守住汴州軍城,一切都是會有辦法的。」
可轉眼間,城外的軍就開始喊話:「你們還在等著魏博和淄青的援軍嗎?告訴你們那是癡心妄想,魏博的田季安鼠目寸,心中想的只有洺州,他的軍隊全往洺州去了,本不會來汴州;淄博的李師古倒是派軍隊來,可卻被朝廷的河兵和義兵給死死阻擊住了,三日都無法前進一百步,再拖延下去,我們就要用大炮說話了,那會等待你們的將是徹底的滅頂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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