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蟬應該很清楚自己的份。
從住進傅公館起,就一直很安靜,也從不給沈晚添麻煩。
許多時候,沈晚不刻意想起都不會想起有這麼一個人。
沈晚每日都很忙碌,也不會花心思在宋小蟬這個小姑娘的上。
由于最近天氣炎熱,最近上午十點前,沈晚都會在后院小亭子里看書。
院子里開得正盛的玫瑰帶著珠散發陣陣馥郁花香又加上天氣涼爽,這是沈晚每天最愉悅的時刻。
這天,沈晚正悠閑的在小亭子里看書,忽而一個慢慢過來的影引起的注意。
“什麼事?”
沒有抬頭,只是輕聲詢問。
宋小蟬最初是遠遠看著,好些天過去,才終于敢鼓起勇氣過來。
“太太,我每天早上都見你在看書。”
宋小蟬只敢微微的抬眼看,眼神中都是好奇。
“小時候我總看阿崢哥躲在私塾外學寫字,可我看不出有什麼好學的。現在他做了帥,每天那麼忙,晚上回來在書房里還要看書。書真有那麼好看嗎?”
宋小蟬有一雙清澈懵懂的大眼睛,模樣秀麗,看著更惹人憐。
沈晚聽話里的意思應該最近總是去傅北崢的書房。
從沈晚住進傅公館那日起,就知道傅北崢有不許旁人進他書房的習慣。
只是傅北崢這個習慣在宋小蟬面前大概沒什麼用。
“你也想看書?”
沈晚偏頭看,一眼就看明白的意圖。
宋小蟬聽到這麼問,立刻張的臉紅起來。
“我可以嗎?”
“學習是每個人的權利,只要你想就當然可以。”
沈晚回答時嗓音輕,聽到這麼說,宋小蟬更是連耳都通紅。
“我以為太太討厭我,之前我都不敢靠近你。”
宋小蟬小心翼翼的說著,好似為自己的多疑到慚愧。
“我沒有討厭你的理由,至于你想看書的話就得先學識字。不過我丑話說在前頭,做任何事都不能半途而廢,你只是三分鐘熱度的話,就別浪費我的時間了。”
平時沈晚總是溫和的,可提到一些該認真對待的事時,總會變得嚴肅。
聽罷,宋小蟬由于張站得筆直。
“我會努力,不會讓太太失了。”
聽到宋小蟬的話,沈晚輕輕點頭。
“那好,待會兒我先找幾本帶圖的識字書給你。你要覺得可以,我再讓人給你尋個老師。”
……
深夜,傅北崢回來時第一件事就是去沈晚的房間看看。
不過自從那晚吵架過后沈晚就開始把門反鎖。
他只得靜靜在門口站一會兒,有幾次回來時他從門看到里頭還亮著燈,有時候房間里卻是漆黑也沒有什麼靜。
今晚傅北崢又是在門樓站了站,仔細的聽了聽,里面也沒有什麼聲音。
過去半晌,直到傅北崢打算去客房睡的時候,他突然發現自己的書房竟是亮著燈。
“這麼晚還不睡,在干什麼?”
傅北崢推開書房門,看到宋小蟬趴在書桌上正認真寫著什麼,也是有些驚訝。
平日他看起來總是很嚴肅,不過面對宋小蟬時卻是個溫和的大哥哥。
“阿崢哥,你回來了?我又來書房你回不高興嗎?”
宋小蟬趕忙站起來,臉上帶著驚慌。
“之前你說書房有許多重要文件,讓我沒事進來。可今天我在學寫字,實在找不到地方。”
“沒關系,你就是個小丫頭不至于會做什麼。”
傅北崢沖淡淡一笑,讓不過張。
接著,他走過去時發現宋小蟬在歪歪扭扭的寫著自己的名字。
“誰教你寫的?”
“太太教的,說我一定要好好學習。我不希太太不高興,畢竟我住在這里好像已經有意見了……阿崢哥,我一定不會給你添麻煩,也不會惹太太不高興的。”
宋小蟬說得特別認真,一雙眼睛盯著傅北崢,謹慎得像一只小白兔。
“現在已經凌晨兩點,再努力你也不用做到這個地步。”
傅北崢說著手拿過手中的鋼筆。
隨之,聽他又問。
“是太太你學習的?”
說這話時傅北崢不由皺眉。
“阿崢哥,你就別問這些事了。總之我很開心太太愿意教我寫字,我一定不會讓失,也不會讓他不開心。”
宋小蟬越是這麼說,傅北崢的眉頭就擰得更。
……
隔日清晨,三人端坐的餐桌上氣氛總有些奇怪。
沈晚原本今早是不愿下來吃早餐的,不過傅北崢再三堅持讓管家讓下來,最后也沒有辦法。
就在漫不經心的攪著白粥的時候,管家突然來到餐廳。
“太太,梁宵先生送來了這個。”
說著,管家趕遞來一支并蓮和一封信。
畢竟是這麼罕見的蓮花,管家不敢怠慢,拿到之后趕送來給沈晚。
而沈晚見著這支并蓮后,雙眼頓時瞪大。
“梁宵是在搞什麼?剛才是他親自送過來的嗎?你看到他有沒有被打?”
驚愕不已的說著,手接過了蓮花。
為什麼送花過來還要被打?
在場的人都覺得奇怪。
“整個江城也只有江城大學才有并的蓮花,并且每年最多只開兩三支,這是江城大學每年夏天最寶貝的東西。梁宵倒好,直接把花折了。”
等江城大學的師生發現他們最寶貝的并蓮被人摘走了,不知道會有多大的反應。
沈晚無奈的說著,同時角不由的勾起笑意。
這事雖說很不著調,但的確是梁宵做得出來的事。
他們兩個做了十年的同桌,一起做過的荒唐事也不。
其中一件就是看到報上等了江城大學并蓮的事,大晚上兩人商量著去——
可惜,這事還在計劃就夭折了。
因為被沈培林勒令不準出門。
回憶著舊事,沈晚臉上的笑容更加和。
然而卻沒有留意到此時坐在對面的傅北崢目越來越冷肅。
“替我拿個花瓶過來吧!”
對管家說著,一邊打開信件。
其實不用看就知道梁宵想做什麼。
無非是讓去江城大學看他,用的理由還是那批新式的機。
片刻,管家就拿著裝好水的花瓶過來。
沈晚悉心的把并蓮放進去。
“放到臥室吧!這麼難得的花,虧得梁宵忍心辣手摧花。”
“估計梁宵先生也想太太看到這稀罕的花吧!我剛才看到的時候都嚇了一跳。”
管家笑瞇瞇的回應著,不過轉瞬就注意到傅北崢投來的冷冷目。
瞬時,管家掛在臉上的笑消失。
糟了,怎麼忘了帥還在——
剛才懨懨的沈晚在看到花后心立刻好起來。
這時也沒什麼心思吃早飯,正準備要離開時,傅北崢卻開口。
“站住,我有事想和你談談。”
最近這些天,傅北崢和說話只是寥寥幾句。
聽到他這麼說,沈晚好奇的朝他看過來。
“要談什麼?”
“去書房吧!”
傅北崢這話說完也不顧沈晚是否愿意。
就見他直接要帶著沈晚上樓。
傅北崢的霸道早習慣了,自然一句話都沒說。
……
書房中,兩人相對而坐。
“要和我說什麼?別是要干涉我的事吧!哪怕我嫁給你,也有正常的社。”
沈晚看著一直沒有說話的傅北崢,淡淡的又說。
“況且一直以來除了小桃紅,別的事我也從未管過你。”
聽這麼說,傅北崢無聲嘆息。
“那晚就算我是我的錯,你也該消氣了吧!晚,我們不能心平氣和的談談?”
“可以,傅帥已經把姿態放得這麼低,我又怎麼好繼續端著?”
哪怕沈晚這麼說,傅北崢總覺得二人相時怪怪的。
“你和梁宵怎麼相,我不會管你。今天我只是想和你談談宋小蟬的事,只是一個剛滿十六的小姑娘,不用那麼苛刻的對。”
“苛刻?我做什麼了?還有已經十六歲了,已經不是小孩。別忘了,我十九歲的時候也已經嫁給你了。”
當傅北崢說完那些話時,原本很淡然的沈晚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邪火。
“晚宴,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從不認字,想教學習得循序漸進,迫是不來的。你是為好,可也得清楚的能力……”
“閉吧,傅北崢。”
直到這時,沈晚哪里還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如果覺得我苛待了,那就帶著離我遠遠的。”
沈晚嘲諷的看了看他。
“傅帥,我不知道宋小蟬跟你說了什麼,又做了些什麼。可我從不屑做卑劣的事,有什麼請當面跟我說,不用來這套。”
這次談話到此戛然而止。
沒多久,沈晚就匆匆回了沈家。
為此,傅北崢也心頭憋悶。
“帥,太太剛才出去了?”
楚縉趕來傅公館的時候正好看到沈晚上車離開。
他倆又吵架了?
“楚縉,你說吵了架人為什麼總往娘家跑?還有,你覺得我什麼時候去接比較好?”
傅北崢頭疼的按按額角。
這本該是令人無奈的時刻,可楚縉聽到他的話卻沒忍住笑了出來。
沈晚前腳才走,傅北崢就想著去沈家哄回來。
都這樣了,兩個人還吵什麼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