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十章：訂親1

“若是太后要殺我，你怎麼護？”

俞筱晚攥小拳頭，低聲地輕吼。

不是不相信他，而是兩人相隔這麼遠，似乎護不到吧，何況太后若是想殺，隨便挑個藉口就行了，君逸之只怕都無法察覺。

一開始聽說這事兒的時候，俞筱晚悲傷于父親的無辜慘死，震驚于宮闈聞，慢慢將事說開之後，這會兒才後知後覺地到驚惶和恐懼。這種宮闈聞，從來都是聞者死，決不會姑息，太后若是知道了自己，肯定不會放過的。

思及此，俞筱晚不免又驚又懼又悲，更多的是憤怒和不甘。憤怒那游方僧人將禍事帶俞家，不甘自己年紀輕輕，又要香消玉殞。

君逸之一直關心地注視著，此時見清麗絕倫的小臉流出一驚恐和怨氣，自然明白了的驚恐從何而來。其實這事兒本沒有他說的這般嚴重，不過是他想先嚇唬一下晚兒，然後再而出，好在人前面留下赴湯蹈火的高大形象，同時將君之勉這個對人亦有同樣心思的傢夥給兌出去。

只是現在見到晚兒小臉上的驚恐之，因抿而泛白的嫣，他心裏又生生的疼了起來，忙坐到邊，握住的小手輕聲道：“別怕，沒那麼嚴重。我說了是傳聞而已，我是見你平日裏膽大心細，才直言相告。其實這傳聞極之，旁人是不知的，況且是真是假還沒定論，太后怎會因為一則傳聞就去殺伐，這不是坐實了罪名，授人以柄麼？就算勉堂兄真是為太后辦事的，他跟你說的也不過是你父親死因有異，在太后面前，你何來的危險？”

俞筱晚咬著道：“可是我父親……”

“你父親的死因也不一定就有問題，至我們仔細查了，沒查出來，或許真是意外，若不是，也不可能是太后幹的，太后若真的混淆皇室統，又認定你家中藏有證，你以為你還能活在這個世上？”

俞筱晚細想想，也對，找個理由將俞家抄了，什麼證都能到太后的手中去，的確是不需如此麻煩。

君逸之怕沒想通，又仔細分析道：“其實，這則傳聞出現得極怪，又查不出首尾，我們分析之後，都覺得這是個幌子，想是要此出某個人，或者是某件事，只到現在還不知其幕後真正的用意是什麼。”

“這麼說吧，先帝子嗣單薄，但凡有嬪妃懷孕，宮上上下下不知有多著，產房就更不必提了，且不說混淆統一事能不能就，就算是了吧，葛醫正當年逃出了京城，化游方僧人，應當就是不想再多事之故。他若想讓朝廷和皇室知曉此事，當年多的是辦法與先帝聯繫，卻為何在皇上登基、太后權重之後才四招搖？”

“況且統一事，沒有鐵一般的證據，誰敢挑這個頭兒，若是先帝在世，想指責某位皇子，還容易一點，想攀汙已經登基的皇帝，似乎是傻子才會幹的事兒。因此這傳聞雖則出現了幾年了，可是聞者人人自危，沒人敢去傳它。”

他說一句，俞筱晚就點一下頭，覺得很有道理，聽到最後一句，心裏便是一，“這麼說來，這則傳聞，其實是想引著大傢夥去找某樣東西另外？

自然是想到了舅父要的玉佩一事，可是，有什麼是比皇帝的統還的？

君逸之沉了一下，“還不知道是什麼，你舅父說要玉佩或金鎖片，卻不知他是從哪裡聽來的。”

俞筱晚默不作聲，這樣東西肯定是存在的，前世舅父拿到了東西，就要死，必定是已經給某人驗過貨了，忽而又想到，君逸之以前總纏著，莫非也是因為那樣東西？

君逸之一直小心觀察的神，就是怕懷疑到自己的用心，見臉一變，忙表示道：“一開始我找你的確是想問令尊的事，那是為了查清楚事的真相，我不會拿你、或是任何無辜的人來當餌。我喜歡你，是後來的事兒，我喜歡你，是因為你聰慧麗……。”

“呸！”俞筱晚聽得耳熱，不待他說完就啐了他一口，而後才發覺他一直握著自己的小手，就不由得臉兒也熱了，掙了幾掙，將手了出來。

君逸之不敢強握著，念念不捨地放了開來，見人兒心氣順了，忙開始編排起君之勉來，“你不知道，剛剛從侍衛口中聽說勉堂兄總是去尋你，我有多急。”

俞筱晚挑眉怒道：“什麼他總是去尋我？你仔細說話！”

君逸之忙正了正神，十分嚴肅地道：“並非是市井傳聞，你應當知道，象我們這樣的人，都有特殊的管道能打聽到消息，我是這樣，勉堂兄是這樣，別人也是這樣。他這幾日總去尋你，有心的人自會知道，且你是三年前無故亡的五位大臣之一的獨，那些人便難免多想。”

俞筱晚也神一整，“有哪些人，他們會來暗殺我麼？”

君逸之道：“那倒不至於，事兒都沒弄清呢，不會這般擅，可是一些試探總是不了的。只要是有人開始試探了，曹家那邊也瞞不住，若你不想面對這樣的麻煩，也是有辦法的。……你聽到了這樣的事，會不會害怕？”

俞筱晚點了點頭，若有可能會死，哪個不怕？

君逸之便接著道：“這就是了，若是再傳出一點風聲，你家老太太也會為你擔心的，自然就……嗯，你眼瞧著再兩個月就能出孝期了，你家老太太肯定就會要，為你選一家能護著你的親事，旁人若想你，也得看能不能惹得起你的夫家。”

俞筱晚到底還是未出閣的姑娘，聽到親事這類的話題，小臉立即染上了，斥了聲：“胡扯。”

“是真的！你別不相信我的推測，若我的推測沒錯，勉堂兄一來是要引出興趣的人，二來，是想到時上門提親，你家老太太一看他家晉王府的頭銜，保準一說就應。”君逸之小心翼翼地看著俞筱晚的神，見而神變幻莫測，顯然是不想與勉堂兄有什麼勾扯，心中暗喜，忙又接著道：“因此，今日一聽說這事兒，我就立即跑來告訴你了，你也好有個萬全的應對。”

俞筱晚小臉一白，跟著心頭暗怒，我能怎麼應對？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妁之言，老太太和舅父拿定了主意，本沒有我置喙的餘地。我若是說出更中意你一點，只怕老太太和舅父還會覺得我行事出格，連累曹府的聲譽，更加會將我嫁到晉王府中去。不想我嫁晉王府，你不會讓你家老祖宗上門來提親麼？

君逸之怎會不知心中所想，可是，有些事晚兒不知道。其實八月楚王府辦的賞花會上，老祖宗就暗暗了話給武夫人，想來武夫人必定會將話兒帶到曹老太太跟前，聽老祖宗說，大約姨也了話，可是曹老太太似乎是不想結皇親，怕晚兒沒有娘家支持會欺負還是如何，反正到現在了，兩邊都沒得到半點回應。或許勉堂兄行此計，也是有這番考慮在其中，若能因此讓曹老太太鬆口，倒也是件好事，可是就怕他和勉堂兄一塊兒去提親，曹老太太答應勉堂兄，卻回絕了他，因而他才會這般著急。

他有辦法讓晚兒非嫁他不可，也想了出計策拋掉那塊燙手山竽，可卻不想告訴，因為他與晚兒似乎還沒到那般心意相通的地步。

提的要求，他是應下了，可是家中的長輩卻沒應下。老祖宗幫著擋了母妃賜的通房丫鬟，不過是因知道他行事機，邊不能隨意加人罷了，可是聽說母妃忙著相看側妃的人選，老祖宗卻是贊，只是最後定誰要老祖宗答應而已。這只是這些話，他不大好跟晚兒明說，就怕晚兒鬧彆扭。

微微斟酌了一番言辭，君逸之便提議俞筱晚去法源寺齋戒兩個月，因為楚太妃今年子一直微恙，有高僧指點去寺廟裏齋戒禮佛，到時借著楚王府的侍衛，也能護住晚兒一陣子。

俞筱晚想了想，便應下回府與老太太商量商量。

君逸之心中大安，這才小聲地、有哀求意味道：“晚兒若是尋到了那塊玉佩或鎖片，可以給我看看麼？”

俞筱晚在信他與不信他之間掙紮了片刻，咬了咬道：“給你都可以，可你不是說不知道是什麼麼？我手中的玉佩不下百塊，我哪知舅父想要的是哪塊？”遲疑了一下，又說出了那冊金剛經，“已經讓文伯回老宅裏找了，我帶來的箱籠裏沒有。”

俞筱晚應得這般爽快，讓君逸之一怔之後，不由得有些飄飄然，晚兒若不相信我，怎會這般坦言相告？他立即邀功似的道：“不如你把玉佩都給我，或者拓印下圖形給我，還有鎖片，我找知的人看一看就知道了。”

俞筱晚點了點頭道：“好。”

事說完了，俞筱晚便關心了一下他的兄長，“生的什麼病，難道沒有丫鬟小廝看護麼？怎的你這般辛苦？”

君逸之的眸暗了暗，“是中毒，大哥的功耗完了，我幫他驅毒。”他頓了頓又補充道：“我只告訴了你，家中人都不知道，我和大哥現在住在郊外的別苑裏。”

俞筱晚心中了一驚，“中毒？什麼時候的事兒，為何不讓王爺知道？”

君逸之苦笑了一下，“中毒好些年了，我父王是個中庸之人，端正守矩，告訴了他也沒有多大的用，還怕他了聲。我和大哥一直想暗中查明是誰人所為，再作打算。”

他忽地想起俞筱晚在暗習醫，不充滿希地問道：“你的醫好嗎？你會用毒解毒嗎？”

俞筱晚遲疑地道：“會是會一點……可是比不上名醫吧。”是知道一點毒的，但沒有跟著名師認真學過，從天橋之買來的毒藥，又多數是不致命的，不見得能有什麼幫助。

君逸之聽了這話，立即興地道：“不管了，這幾年名醫我也不知尋了多，沒人能解，不如你去看一看，或許你正好會呢？便是不會，也沒關係，反正已經如此了。”

俞筱晚正要答應，門外卻響起了初雲的聲音，初雲大聲道：“小姐，俞管家奉老太太之命來接您了。”

俞筱晚一瞧窗外的天，才發覺已經暗沉了，快到晚飯的飯點了，歉意地朝君逸之道：“不若這樣吧，齋戒的寺廟改為潭柘寺，你與世子去看楚太妃自是方便，我們也好見面，再者，智慧大師不是也會醫嗎？我一人不行，他一人不行，或許我們倆人加在一起，能幫世子將毒解了呢？”

君逸之聽得眼睛一亮，立即應允了。聽得門外初雲故意放重的腳步聲，君逸之朝微微一笑，輕巧地躍出窗外。

他的影才剛消失，初雲便敲開了房門，俞管家一進來，欠施了禮，“表小姐，今日家中來了貴客，老太太請您早些回府。”

俞筱晚忙笑道：“真是荒唐，算帳竟算得忘了時辰，還勞累俞叔親自走一趟。”

俞管家十分謙遜地道：“這是奴才的本分，不敢當表小姐的話。”

俞筱晚拾掇了一下，便隨著俞管家回了府。回到府中才知，原來今日是工部尚書石夫人上門來保，說的正是韓甜雅與曹中睿的婚事。

到了延年堂，俞筱晚忙上前給石夫人行禮。石夫人是一品誥命，在正廳裏同老太太一起坐在上首，只是笑容有些勉強，老太太的神也不對勁兒。俞筱晚這一回府，倒是給了雙方一個臺階，石夫人忙拉起俞筱晚道：“這就是府上的表小姐麼？真真是個天仙似的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