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請還玉佩

俞筱晚點了點頭，順著這話道：“除非，他是早就得了某此人的賞識。

君逸之肯定地道，“正是如此，只是，為何不是皇叔呢？”

俞筱晚也深有同，大舅父是一直是跟隨攝政王的，若是說最近因為攝政王對他有了不滿，他想找靠山，結上了太后，倒是能理解，可是四年前，在父親還未過世的時候，他就已經跟太后的人聯繫切了麼？

其實這也是君逸之他們到疑的地方，畢竟一開始，陛下最警惕的人，就是攝政王。而對於太后，不過是因為喜歡為娘家爭權勢，陛下怕外戚當權，覺得有些煩罷了。但，若是四年之前的事，太后就已經手了，而且沒有告訴陛下一星半點的話，這說明，太后心裏還有別的打算。

俞筱晚問君逸之，“那咱們要怎麼辦？”

君逸之道：“北王世子會親自去一趟南，將他的口供套問出來，當年到底是怎麼回事。只是，要不驚太后，可能時間會要長一點。”

俞筱晚的神黯了黯，隨即又笑道：“我知道了，我會等北王世子的好消息。”

因為當年的事有了新的線索，而且牽扯到了太后，君逸之他們又忙碌了起來。俞筱晚整日只在夢海閣中活，除了正常飲食起居之外，最到院子裏散步，練功已經不敢了，怕對腹中的胎兒造傷害，完全不練練子，又怕生產時會承不住。

這天俞筱晚正在院子裏走著，從文急匆匆地跑進來，遠遠站定施禮請安道：“二夫人，二爺讓小的帶一個人給您。”

俞筱晚好奇地問道：“什麼人？”

一頂小轎從垂花門外抬了進來，從文將轎簾一掀，江蘭怯生生地抱著一個小包袱走了出來。見到俞筱晚就麻溜地跪倒磕頭，“給郡王妃請安。”

俞筱晚仔細端詳了幾眼，只梳了一個簡單的麻花辮，裳擺有些破損，更多褶皺和灰塵，想是經過一番打鬥的。就知道大舅父不會放過！

也沒起，問從文道：“二爺怎麼讓你帶來見我？的契，我已經賞給了，現在是自由，不是我的奴婢。”

從文還不及回答，江蘭就搶著往俞筱晚的腳下撲，江楓等丫頭忙擋在主子面前，斥道：“江蘭你仔細些，二夫人如今有了子，若有個損傷，可不是你擔待得起的。”

江蘭駭得忙回手，小聲地道：“還請郡王妃收留奴婢，奴婢實在是無可去了。”

俞筱晚這才道：“怎麼會遠可去呢？罷了，江柳，你和兒帶下去梳洗一番，換裳，一會到東次間來回話。”說罷使了個眼，江柳和兒會意地點了點頭。

江蘭忙磕頭道了謝，才站起來，跟在江柳和兒的後，去了給丫鬟亻｝婦們住的後罩房。

俞筱晚回進屋，從文忙跟上前，站在屏風後回話，“二爺一直囑咐小的跟著江蘭，倒也有些本事，次日就結識了南城珍味坊的東家，自稱遠道來京投親，誰知親人都不在了，那東家收留了，還有意納為妾室。不過今日被曹清儒大人找到了，稱是曹府的逃婢，珍味坊不敢再留，了人出去。半道上想逃，還被曹家的護院教訓了一通，後來小的才出手將救出來。”

原來是知道自己不是家的對手，這才求到了自己的頭上，俞筱晚無聊地撇撇，憑什麼以為自己會收留呢？

江蘭梳洗過後，跟著江柳進了東次間，一進門就跪下磕頭，“求郡王妃收留奴婢，奴婢願再賣。”

俞筱晚淡淡地道：“這王府裏，每個主子用多下人，每院子用多下人，都是有定例的，你來了，我就得趕人走。況且，當初你說你家中親人來接你，我才放你走的，現在怎麼弄了這個樣子，了曹府的逃奴，你要我怎麼收留你？”

江蘭聽出話裏的意思，狠狠心，咬牙將自己與曹中睿私通，取的嫁妝，又被曹中睿拋棄的事兒都說了，並且將抄的那份單子捧了出來，痛哭流泣道：“奴婢都是被那惡人所騙，才會背叛郡王妃，求郡王妃饒了奴婢一次，奴婢願意今生做牛做馬為郡王妃賣命。”

俞筱晚示意初雪將單子拿過來，仔細看了一番之後，淡淡一笑，雖說這份單子拿到府去，不一定算得上的鐵證，不過拿去給老太太看一看，讓大舅父和睿表哥難堪一下，卻是極為容易的。

這麼一想，俞筱晚的心便好了許多，對江蘭道：“換是你，會不會讓一個曾經背叛過你的人，再來服侍你？原本你的所做所為，到府，不得要判你個充軍發配，只是看在你也了罰，又給了我這份單子，我這裏就免了你的罰，但是你也休想我再庇護你。一會兒我讓從文送你出京城，日後，你是生是死，都與我不相干。”

江蘭聽了這話，知道自己再沒希留下了，便忙忙地道：“能否請郡王妃現在就安排人送奴婢出城？”想乘天尚早，多走些路程，免得被曹府的人追上。

俞筱晚輕輕一笑，“可以。”

打發走了江蘭，俞筱晚就尋思著，怎麼才能回曹府一趟。燕兒表姐的婚期還在下個月，實在有些等不及。

芍藥打了簾子進來，笑盈盈地低聲道：“二夫人，剛剛有人尋了奴婢去西角門說話，您猜猜看，是誰找奴婢？”

俞筱晚眼睛一亮，“不會是石榴吧？”

芍藥輕笑道：“正是石榴。來求您給開個安胎的方子呢。”

俞筱晚笑了笑，正覺得想瞌睡，就有人送上枕頭了：“好吧，你拿我的名帖去門房，讓進來。”

兩刻鐘後，石榴跟在芍藥的後進了屋子，一路上早被王府建築的氣勢給懾住，低了頭不敢隨意打量四周，進了屋便給俞筱晚跪下。俞筱晚待行完了大禮，才淡笑道：“起來吧，天兒涼了，別傷了胎兒。”

石榴謝了嗯，才站起來，在初雲拿過來的繡墩上側著子坐下，陪著笑臉道：“表姑看起來氣真好。”

俞筱晚使了個眼，芍藥立即將小丫鬟們支了出去，拿了把碎米逗廊下掛著的畫眉鳥，其實是防止旁人靠近東次間。屋只餘了初雲和初雪服侍著，石榴見這架勢有些不對，神不由得有些慌張。

俞筱晚卻跟沒事人似的，回應的話道：“吃得好睡得好，自然氣好了。怎麼石姨娘倒似有些憔悴，難道大舅父不喜歡你懷的孩子麼？”

石榴忙搖頭笑道：“哪能呢，最初知道的時候，爵爺高興萬分，老太太也是，還賞了妾婢許多好東西。只是近來，夜間總是覺，睡一個時辰不到就會醒……”拉拉雜雜地說了一大串自己的病況，然後充滿希地看向俞筱晚，希能象以前那樣熱心地為自己診脈。

俞筱晚卻只做關懷狀問道：“那可有請大夫看看？”

“請了，只是一直沒瞧好。婢妾想……想……請郡王妃開嗯，為婢妾開張方子如何？”

初雲不待俞筱晚回答，就重哼一聲道：“石姨娘這話好沒道理，我們二夫人是何等份且不提了，就是如今的子，也勞累不得，哪能還給你診脈開方的？二夫人自己的脈象，都是請太醫來看的。”

石榴的臉憋得通紅，是個有心計的丫頭，一開始有些不舒服的時候，還沒懷疑什麼，可是這麼久了，藥都不知喝了多副，大夫怎麼瞧都瞧不好，就難免懷疑上誰了。細細一想，發覺自己是從芍藥來看自己，並且送了禮品之後，才開始生病的，但是又不是當天就病了，實在是沒有證據。如今俞筱晚跟變了個人似的，完全沒打算理會，心裏就更加確定了，細想了一周，才抬眸陪著笑道：“是婢妾的不是。婢妾逾矩了，還請郡王妃千萬莫怪。”

俞筱晚目清亮地看著道：“這有什麼好責怪的？你擔心自己的孩子，也是人之常，畢竟人這一生，最重要的是什麼，你是曹府的家生子，應當看得比當家的小姐們還徹才對。”

石榴哪會不知，要說人這一生什麼最重要，排下來就是兒子、丈夫、父母！的丈夫是個爵爺，可是卻是個賤妾，是當家主母隨時可以買賣出去的賤妾。因而對於來說，生出一個孩子，猶為重要，有孩子的妾，若沒有犯錯，是不能隨意賣的。

爵爺已經四十餘歲了，若是這個孩子保不住，以後還會不會再有都難說了，因為必需保住肚子裏的這個兒子！人人都說，看腹部就知道是個兒子，只有將兒子養大了，有了出息，晚年才能有好日子過。

石榴咬了咬牙，抬起頭來，真誠坦然地回住俞筱晚，笑問道：“郡王妃好些日子沒回曹府了，婢妾記得郡王妃最是孝順的，想必也極想知道府中老太太和爵爺、武夫人他們的近況吧。不知您最想聽誰的，婢妾為您解說一

俞筱晚笑睇著道：“先說說老太太，再說說舅父、和大舅母的近況吧

大舅母，指的自然不是舅父的平妻武氏，而是嫡妻張氏！

果然如此！石榴心裏咯噔了一下，但為了腹中的胎兒，卻沒別的法子，只能出賣爵爺了。

先說了說老太太的狀況，道一切都好，然後說起爵爺，“公事繁忙，已經有一個來月沒有進過宅了，每日都在外書房裏安置，夜裏三更天才睡，聽說還時常驚醒。大夫人在家廟裏為老太太祈福，去年得了場大病，今年好多了，舅老爺幾次過來探，爵爺也說，若是全好了，還是搬出家廟好了，家廟裏太清苦了，不利養生。”

張氏與歐辰的事，石榴是知的，聲音清脆地說完了這些場面話，便站起來，附到俞筱晚的耳邊，將音量得低低的道，“聽說舅老爺家的七小姐，庶出的那個，嫁給了城北指揮使為填房，還很寵。給了舅老爺一項差事，舅老爺想讓爵爺辦，爵爺為此愁得不行，可是又不敢拒絕。”

俞筱晚挑了挑眉問道：“什麼事？”

石榴頓了頓，有些遲疑地道：“婢妾真的不是很清楚了，只是那日送煲湯給爵爺時，聽到他們在說什麼‘黴米，、又說什麼‘這樣王爺必定人心盡失，這樣的話。”

俞筱晚心中一震，卻不流半分，只點了點頭，示意繼續。

“還有就是，舅老爺想救出君瑤小姐，說要以此來彈劾攝政王，他還跟爵爺說，他的婿已經答應了。”

石榴將知道的都說完了，俞筱晚沒再為難，寫了張方子，又送了一盒糕點，笑著囑咐道：“先將糕點吃完了，再喝藥湯。”

石榴忙謝了嗯，抱稀世珍寶似的抱著那盒糕點走了。

晚上君逸之回來，俞筱晚便將石榴的話都告訴了逸之，“必定是買通了大舅父邊的隨從，的話可信。”

家生子有一種讓人無法忽視的力量，那就是，不論是誰邊伺候的下人，都是從小一塊兒長大的，私底下的只怕比表面上看起來的深得多。因而曹清儒在前院不回宅，武氏等人束手無策，可是丫頭出的石榴卻能隨時掌握第一手訊息。

只是俞筱晚有些不明白，黴米和王爺的名聲有什麼關係。

君逸之凝神想了一想，騰地一下坐直子，訝異道：“難道說北城指揮使是太后的人？”

他扭頭看向俞筱晚，晚兒還是一臉的迷，他便解釋道：“黴米，朝廷不是從外地調來了許多大米，準備發放給今夏旱災的百姓過冬、並明年留種麼？若是被人換了黴米，以前激皇叔的百姓，自然會覺得他表裏不一，說不定還會有人彈劾皇叔，中飽私囊，發國難財。你大舅父雖則是吏部侍郎，但是他的大婿，可是戶部的，聽說正好管著此事，而且糧倉就在北城，若是他說服了大婿換米，北城指揮使就能讓手下繞開那糧倉巡行，給他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