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裕國貿酒店的酒宴散的很早,明眼人都看的出黃大偉眼一直籠著朱曉琳,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趙東也是為見侯衛東而來,雖是同金蘭,大概還是託人之事,不見面只是在電話里說了顯得欠尊重;侯衛東本有心事的人,也不耐久坐的。大家如此心照不宣,就其樂融融喝了團圓酒。
這樣的聚會往往吃飯只是表面的一層意思,重要的是核心主題。侯衛東深得場三味,自己只是凡夫俗子也不是神仙,點到為止能顧全的還是要顧全的,其實有朱小勇在茂雲站著,侯衛東也要給朱曉琳三分薄面的,更何況省委常委、嶺西市委書記黃大偉專門屈尊相邀呢。
侯衛東早預料南浦區強拆突發案件是沒法深究的事。還好老百姓的冤屈,只要政府有答覆、有結果,都是謝天謝地的。張衛東只能判他幾個,琳達地產多出些錢了事。趙東中途被一個電話提前召走了,黃大偉隨意道,「衛東書記,工作有張有弛,該放鬆的時候就要放鬆,一會我建議大家一起去雁鳴溫泉會館,泡一泡吧。」
常青聽了連連點頭,一副回味慨的模樣道,「那裡松骨開背技法非常好的。」朱曉琳一副事不關己模樣,把玩著半杯殘酒的高腳杯,帶著若有若無的微笑不時瞟一眼侯衛東,侯衛東心不知怎麼的,悵悵的,面上卻呵呵道,「黃書記,今天相邀我已經很惶恐了,再要安排活就太過盛了,這樣吧,改天我安排吧。」黃大偉聽了看似不經意掃了朱曉琳一眼,就順水推舟道,「好吧,那就改天,改天。」
東邊天宇高樓大廈間已是皓月當空,已近滿圓,中秋節一天天臨近了。侯衛東在車裡閉目養神,這段時間在茂雲的家裡,晚上開始不斷有人上門拜訪了。
侯衛東張小佳也是從基層一步步上來的,很理解同志們的這種心,不能將他們拒之門外,可是應酬起來又實在頭痛,還要把握好「度」,真有些不勝其煩的味道。還好張小佳不是一般的太太,更不是家庭主婦,以侯衛東閱人來看,妻子張小佳其實是很滿足這種天天有人登門拜節生活的。
雖然只要在家見侯衛東有一刻的品茶悠閑,裡就連連抱怨,「侯衛東,這還讓人活不活啊,這人走馬燈一樣轉來轉去,我看你倒是甩手掌柜了」,這就像有些一天到晚見了人就訴苦嘮叨一樣,「忙死了,忙死了.」其實分明是在向外炫耀自己就是太離開地球就不轉了一樣,現在社會沒本事、玩不轉的人才一天到晚閑著無聊呢。
今天侯衛東獨自留在嶺西,家也不用回了,再加上高繼發一番通,很有如釋重負的解。不知怎麼的,侯衛東抑制不住回味過往和朱曉琳在北郡果嶺別墅的細節,剛才黃大偉朱曉琳的曖昧,給了他極大刺激。侯衛東有些燥熱,還沒有到紫雲苑小區,侯衛東慢慢說道,「韓明,前邊紫金山公園靠一下,我下來走走,你們倆自己安排自己吧。」
楚飛扭過頭不解道,「侯書記,我們直接送你到紫雲苑吧,那樣安全些。」侯衛東沒有接腔,楚飛習慣侯衛東毋庸置疑的時候的沉默,領導的話多起來,一個會議一兩個小時就兩三個人在說,平時場合多是沉默,楚飛自我解除難堪呵呵道,「侯書記,你不知道,你一給韓明自由,他就找丁香老師去了。」韓明紅了臉不好意思道,「我又不礙著你什麼事?這也打報告啊。」侯衛東呵呵一樂,「楚飛,有本事你在嶺西也找一個嗎。」
韓明現世報立刻把楚飛的小報告打了過來,「報告侯書記,楚大跟郭總的那個方方經理了。」侯衛東一愣「那個郭總?」楚飛著急的結道,「韓明,你開好你、你的車吧,該靠邊了。」韓明呵呵道,「就是在南部新區建服飾城的郭蘭郭總。」侯衛東腦海里立馬浮現出郭蘭後那個幹練俏麗的白領,「楚飛有眼,那就努力吧。」等侯衛東下了車走了十幾米,韓明楚飛才掉頭融進紫金山路滾滾車流。
走了不到百十米的樣子,侯衛東就給郭蘭打了電話,「你是不是還在水木清華,吃飯了嗎?」「我一直沒地兒呢,也不知道怎麼了,懶懶的還不是很。」郭蘭不好意思說侯衛東一番狂風驟雨般的折騰,現在還梨花帶雨關節泛酸呢。這邊侯衛東表的時間,李晶送的這隻表很名貴,但是沒有標示品牌,高氖氣管做出的夜很清晰,不是那種普通熒有輻危害,還不到八點呢,就想了一個絕佳的地方。
「我們去雁鳴湖吃大閘蟹好不好?」郭蘭笑了笑,「要百十公里呢,這樣吃個飯太奢侈了吧,不過只要你陪我,去哪裡我都是很開心的了。」「那不就得了?你開車過來接我吧,我就在紫金山立橋這,嗯,就是紫金山公園北門等你,出來我們正好走商鼎大道到雁鳴湖。」雁鳴湖中秋的大閘蟹正是好時節,侯衛東想吃頓飯,住在湖邊賓館算了。那邊多是老闆、小年輕兒玩浪漫喜歡去的地方,場的人顧忌份去農家吃螃蟹的倒不多。這樣他們兩個人,倒也自在些。
郭蘭開的是一輛srv,侯衛東開門就嗅到一淡淡的蘭花香,類似郭蘭香,深深聞了聞卻道,「你什麼時候換的車?」郭蘭用手攏了一把秀髮,還的,可見是沖了下才出來。微微笑道,「公司配的,你們新區大道建設的很好,可我們廠區還沒有化,我那輛車在泥沙路上跑,我可心疼。」
「這輛車下來要三十來萬吧,越野能還可以。」說到錢,郭蘭笑的很璀璨,格格道,「衛東,以前跟你的那個晏子平,很威風啊。」侯衛東笑道,「哦,怎麼說,難道我辦他的事,他給你打了折扣。」
郭蘭一邊認真開車,一邊搖手笑道,「不、不是的,還多給我貸出一百萬呢,是這樣,晏子平跟你的時候,我也見過,很客氣很穩妥的一個人,誰知道到西路做了副縣長,變得很威風,我說你讓他幫我解決貸款,他說我是支持西崗金融,好像西路沒人貸款還不容易找來了一個一樣,他直接把人家孟行長到他辦公室,限時給我辦手續,一邊還說孟行長:「西路這些老闆就知道挖礦掙錢存錢,你們銀行放不出去,把錢集中到嶺西放貸出去,不是什麼榮的事,郭總這也是幫你們行的忙,」我看孟行長五十多歲的人,很服氣很尊重晏子平的,說明晏子平很有一套,有你當年在青津做書記時候的影子呢。」
侯衛東很開心,「他是在你面前裝大尾狼,不過話說過來,晏子平在西路比我當年在青津還牛氣,拋開我不說,上面有縣長谷雲峰,下面配合的有公☆安局長羅金浩,他有這樣底氣啊,再做不好西路的工作,丟我的臉不說,還是我的失敗呢。」
兩人說說笑笑,出了新東區,進商鼎大道,路燈沒有那麼明亮輝煌,天上的圓月更加潔白如銀盤了,郭蘭瞟了幾眼喃喃道;「多好的月亮。」可侯衛東見那樣子,似乎有些傷,就溫存道:「是好,就算我們提前一起過中秋吧。」兩人都不怎麼說話,有時候他倆很習慣這樣寂寞相對、心有靈犀,外面的映過郭蘭的臉,如玉略顯冷艷。侯衛東的手不自覺覆上郭蘭放在檔桿上的手,果然是涼涼的。
兩人不自都是微微一抖。然後彼此無語相視一笑,侯衛東見郭蘭握檔桿的手一不,一笑,出聲道,「開車右手放檔桿上,可不是什麼好的駕駛習慣。」郭蘭咬著下嫵一笑,打趣道,「嗯,我知道了,見了帥哥,車我都要開不好了,手不放在檔桿上,我怕來回換擋,不到弄錯地方啦。」
侯衛東聽了此話故意火辣的盯著郭蘭,誇張的把雙手放在自己部,「錯地方,啊,你不會當檔桿推拉吧。」郭蘭咬了咬銀牙,的無地自容,憋紅著臉良久低聲道,「哼,就往歪想,不過也說不定哦。」一時間車裡無限意迷離的風,要不是車正在路上行駛,侯衛東忍不住要抱著佳人,要一番卿卿我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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