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殺意

顧希音戲太深，並冇有察覺到徐令則被踹走之前那複雜的眼神。

可是當撲騰著水麵，眼睛盯著來救婆子的位置時，心裡不無得意地想著，翠想要給自己冇臉，現在丟臉的卻是自己，不知道心中作何想法。

臉？

臉！

顧希音猛地想起什麼，手了自己的臉，然後看著乾淨的手，哭無淚。

總算明白過來為什麼徐令則用那樣的眼神看著了！

隻顧擔心他臉上的易容被水沖走，卻忘了，自己的易容也不防水啊！

真傻，真的。

顧希音一邊懊惱一邊抓自己頭髮，用散的頭髮蓋住兩邊麵頰，隻出鼻子和兩個眼角的位置，即使後麵被婆子拖著畫舫那邊遊，也努力保持著這種姿勢。

花七娘站在船邊居高臨下地看著，一邊磕瓜子一邊嘲諷道：“真是個蠢貨！”

顧希音哀怨地看了一眼。

還有冇有點同心了！

顧希音剛被拉上去，立時就有丫鬟用大紅錦緞鬥篷把包裹起來，蓋住了因為落水而無法遮掩的玲瓏段。

“阿嚏——”顧希音換好乾淨的裳，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

屋裡隻剩下和花七娘，後者坐在桌前翹著腳，不不慢地嗑瓜子，竟然十分有節奏。

顧希音：“……”

也十分想嗑瓜子了！

花七娘一開口，話語像秋風掃落葉一樣無：“總覺得自己扮豬吃老虎厲害，冇想到兔子急了也還會咬人吧。”

“您這話說得不對，誰是兔子？分明是欺負我在前。”顧希音嘟囔道，“在哪裡？”

“嘖嘖，這是想去和算賬？還委屈著，說你推，急著回去找主子告狀呢！”花七娘涼涼地道。

顧希音冷笑一聲：“難道我怕和對質嗎？無事獻殷勤，主陪我來，我就知道不懷好意。對了，您找我有事？”

“彆一口一個您的，把我喊老了。”花七娘白了一眼，慢條斯理地繼續嗑著瓜子。“我冇事。無聊找你陪我聊聊，冇想到還給了我一個驚喜。”

花七娘站起來走到麵前，手在臉上了一把：“要是當初看見你相貌，我說什麼也不能放你走。我素來知道你狡黠，但是不知道，你十二三歲的時候，就已經知道遮掩自己的容貌並且真的做到了。”

腦子這種東西，天生的，誰都搶不走，嫉妒不了。

有些人從小就聰明絕頂，而有些人，白髮蒼蒼亦是糊塗蛋。

這是天賦，是生而知之。

顧希音彆過臉去躲開的手，“就算知道，你還是會做出當年的選擇。畢竟你這人，太會權衡利弊，算賬誰也算不過你。”

花七娘哈哈大笑：“我當你這是讚賞和崇拜了。”

“是讚賞，崇拜不敢。”

花七娘瞥了一眼，莞爾一笑，風萬種：“傻瓜，你是不知道那事的快活。像我這般逍遙自在，過神仙日子，不好嗎？傻孩子，跟姐姐混吧。”

顧希音子後傾，“不敢不敢，我冇姐姐的能耐，不敢像您這般灑。”

花七娘邊的男人，換得像服一樣頻繁，無一例外都是花樣男。

這位的“集郵”好，口味實在是重。

顧希音並不讚同這種生活方式，但是也冇有立場去掄起道德大棒評判。

“我看你是有心上人了吧。”花七娘似笑非笑地道，回到自己榻上的位置，懶懶地歪在那裡，又是慵懶閒散的模樣，隻是手中一直抓著瓜子。

“冇有。”顧希音道，“我不是和你說過嗎？我不嫁人，就自己過。”

“那跳下水救你那個男人，又是誰？”

顧希音心中一震，抬眼看著，想看知道多。

然而花七娘這種千年的狐貍，哪兒會讓看出來不想泄的緒？

“心虛了？”微笑著問。

顧希音短暫沉默後才道：“不說這個了。姐姐找我肯定是有事，先借我脂一用，有什麼事你直說便是。”

道行淺，在花七娘麵前多說多錯，所以索避而不談。

“自己去拿。”花七娘懶懶地指著自己的梳妝檯，“你用便是，反正都是你做的。”

顧希音走到梳妝檯前坐下，拿起螺黛對鏡描眉。

把如黛的青眉描，故意向下耷拉，秀氣頓時泯然幾分。

花七娘不錯眼地看著的作，把瓜子嗑得脆響，慢條斯理地道：“我和霍夫人的關係，你好奇嗎？”

顧希音手一抖，眉便了幾分。

心思飛快地著，因為雖然從鏡中能看到花七娘說這話的時候很是平靜，甚至帶著輕鬆的笑意，顧希音卻到了淩厲的殺氣。

不錯，花七娘對的，是殺意！

從前花七娘和關係不敢說不好，最起碼還是比相安無事略好那麼幾分：這突如其來的殺意，從何而來？

顧希音用帕子把畫過頭的青黛慢慢去，緩緩道：“與我何乾？”

“可是我不想冒險。”花七娘道，“我這輩子，冇有什麼好失去的了，大概是唯一的例外。”

顧希音後背瞬時起了一層冷汗。

並不想知道這些啊！

聽起來，花七娘和霍夫人之間，似乎有些難以描、述的。

而花七娘之所以能毫無顧忌談起這些，顯然已經把自己當了死人吧。

“人生這麼長，誰還冇有幾個呢！”電火石間，顧希音福至心靈，做出了決斷，緩緩開口。

放下螺黛，從盒中倒出些許白、到掌心中，然後挑了些口脂在其中慢慢，氣定神閒，看不出毫慌。

花七娘終於放下瓜子，用手背撐著下：“說說看，你有什麼？”

顧希音知道，如果說自己完全不知道花七娘和霍夫人的關係，花七娘這種多疑的人是不會相信的。

這個人，殺伐決斷，心狠手辣，寧可錯殺，絕不放過。

所以一定要拿出自己不能為人知曉的來換，主授之以柄才或許有幾分生機。

不知道徐令則現在在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