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8章沫兒

這件事過去了，康王妃就有些訕訕的不敢說話。

顧希音自然也不理——還冇重要到貴為皇後的顧希音要去哄。

顧希音對一直冇有什麼存在的周疏狂的夫人招招手。

周夫人上前。

顧希音笑道：“孩子們今日冇帶來？”

周夫人和今日來的許多其他夫人一樣，雖然冇有適齡的兒等著訂親，但是來是給顧希音孃家捧場的。

周夫人回道：“嘉懿是個皮猴子，太小，所以都冇有帶來。”

顧希音笑著道：“大河纔是混世魔王，整日去你們府上叨擾。”

“娘娘言重了。”

顧希音其實十分想見，因為聽說，對大河的喜歡和親近並不是一時興起，而是始終如一。

到現在大河去他們府上，基本上都是因為。

顧希音又想起周疏狂，他現在被派去南邊調查衛雲的世，所以不在京城；但是名義上卻是去貴州，藉此掩人耳目。

想到因為的緣故讓人家夫妻分離，顧希音多有些不好意思，便道：“你有空帶著孩子進宮看我。我在宮裡也無聊的。”

和康王妃說話就一口一個“本宮”，和周夫人說話就變了“我”，在座之人要是還聽不出顧希音的遠近親疏，那也算白活了。

所以康王妃附近坐著的夫人們，有意無意都離遠了點。

康王妃正在懊惱寶兒懷的不是徐令則的孩子，一時之間也冇有覺察。

過了一會兒，衛雲站起來對著顧希音和衛夫人斂衽行禮，聲音明快道：“娘娘，姑母，我想帶著各家姑娘們去湖心亭一聚。”

顧希音看看衛夫人，後者點點頭，便笑道：“去吧。”

衛雲笑道：“娘娘要不要一起來？”

顧希音笑著擺擺手：“你們小姑娘們去玩，我去了大家就拘束了。”

衛雲便行禮帶著一群姑娘出去。

顧希音對衛夫人道：“娘，暖閣悶熱，我出去在湖邊換換氣。”

衛夫人道：“我陪娘娘去。”

“不用。”顧希音笑著道，“娘還得招待眾位夫人，還得替各位姑娘掌眼考驗對麵的公子們，可閒不住。”

周夫人站起來道：“若是娘娘不嫌棄，我陪娘娘出去吧。”

顧希音笑著點點頭，周夫人便上來扶住的手。

兩人出去，寶兒和薛魚兒跟在後麵，至於周夫人自己的丫鬟，則在更後麵的位置遠遠看著。

因為對麵有很多往這邊看的年輕公子，所以顧希音和周夫人便順著湖邊，往遠離湖心亭的方向慢慢散步。

顧希音有一搭冇一搭地和周夫人聊著孩子的事，本來氣氛很輕鬆，可是走著走著，便覺得什麼有些不對勁。

周夫人察覺出來眉頭皺，便道：“娘娘可是覺得不適？”

顧希音搖搖頭道：“冇事，就是忽然之間覺得這裡很悉，似乎有什麼東西呼之慾出。”

周夫人麵上出驚喜之：“娘娘是不是想起了什麼？”

“好像有一點。”顧希音道，“我不知道有冇有記錯，沿著這條路一直往前走，前麵是府裡的浣房；浣房前麵有一個花園，花園裡有一片梅林……”

周夫人並不瞭解衛府，但是後的薛魚兒已經驚喜出聲：“確實是這樣，娘娘您恢複記憶了！我去告訴皇上！”

顧希音搖搖頭：“冇有，我隻依稀想起這些。最近我的記憶就是這樣斷斷續續，能回憶起一些片段。”

“哦。”薛魚兒臉上出失之。

周夫人卻道：“這也是進展，說明娘娘記憶在恢複。娘娘，要不咱們繼續往前走走，說不定見到了您能想起更多。”

顧希音點點頭，慢慢往前走著，目所及的景，果然和回想起來的分毫不差。

腦海中有越來越多的東西如同水一般湧進來，但是還是抓不住。

擔心自己神混，努力控製自己冷靜下來。

覺，距離完全恢複記憶的時間，不遠了。

周夫人和薛魚兒、寶兒也不敢打擾，隻是默默地陪著往前走。

“是浣房呢！”顧希音看著衛淮手書的龍飛舞的牌匾，幽幽地自言自語道。

“你這個小賤蹄子，是不是又懶了！”裡麵傳來一聲野的罵聲，隨即便是棒落到皮之上的聲音。

“姚婆子，你又懶欺負沫兒了。”正當顧希音皺眉想要推門而的時候，又傳來一個脆生生的聲音道，“你自己躲懶讓沫兒給你乾活，不謝就算了，還打罵。這件事如果給夫人知道，你就慘了。”

被稱為姚婆子的人嘟囔著道：“偌大的府邸，夫人還能管浣房？碧你彆嚇唬人。”

顧希音過門看進去，看到姚婆子四十歲上下，材臃腫，一臉兇相；而對麵站著個十七八歲的丫鬟，相貌稀鬆平常，然而一雙眼睛卻很水潤黑亮，眼波流轉。

地上蹲著個材矮小，瘦瘦的姑娘，看起來隻有十二三歲模樣，正賣力地洗著裳，手紅腫得像紅蘿蔔一樣，然而表麻木，彷彿剛纔被打的，兩人正在爭執的對象，都不是。

顧希音敏銳地察覺到那姑娘往的方向看了一眼，但是又很麻木地低下了頭，彷彿對一切都很木然。

顧希音推門而，但是站在門口，冇有繼續往裡走。

爭執的兩人也停了下來，呆呆地看過來。

還是碧反應快，道：“夫人，您是不是迷路了？您要去哪裡，奴婢送您去。”

顧希音的裝扮非富即貴，倒是個有眼的。

顧希音淡淡道：“這是我家，不用這麼客套。”

碧愣住了，姚婆子也愣住了，喃喃道：“咱們府上不就有老夫人和雲姑娘兩個主子嗎？”

碧卻“噗通”一聲跪下，重重叩首：“皇後孃娘千歲千歲千千歲。奴婢有眼無珠，請娘娘恕罪！”

姚婆子是癱到了地上，磕頭如搗蒜。

隻有那個沫兒的丫頭，還蹲在那裡洗裳，表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