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9章沫兒是陷阱？

顧希音看著姚婆子，冷冷地開口道：“你倒是和我說說，沫兒犯了什麼錯？你又是什麼份，可以越俎代庖懲罰？都是下人，你還比彆人多出了優越，擺主子的譜？”

“老奴不敢，老奴不敢。”姚婆子嚇得話都說不利索了。

知道這個皇後孃娘眼裡不得沙子，今日算是倒了黴。

被到名字的沫兒，抬眸看了顧希音一眼。

顧希音驚訝地發現，眸極淺，而且是異瞳，一邊是淺淺的棕，另一邊竟然是淺藍，像含了一汪澄澈的湖水。

然而沫兒卻很快又低了頭，繼續刷刷刷地洗裳。

正在洗的是一件普通的棉布夾襖，看起來本不像主子的，想來生得這般特殊，在府裡冇有欺負。

碧小心翼翼地觀察顧希音的臉，順著的目看過去，小心地道：“娘娘不要怪沫兒，並非對您不敬，而是這裡——”

碧指指自己的頭，“不太正常，而且還是個啞。”

顧希音對沫兒不由有幾分同，但是這個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甚至也不是姚婆子欺負其他人，而是……

沫兒這樣的丫鬟，怎麼能進衛府當差！

不同於其他京城世家，有很多盤錯節的家奴，衛夫人因為家在南邊，京城用的都是新買的下人。

這些新買的下人，也應該經過了層層稽覈，不是什麼人都能進來的纔對。

沫兒這樣的異瞳，在外麵都會被當不祥之人，甚至還可能被當妖怪；更彆說還遲鈍，又是啞。

這樣若是能進衛府，那真是天大的造化。

顧希音很懷疑的來曆，所以便道：“碧是吧？”

“是，奴婢在。”碧心中其實是有些竊喜的。

平時因為直腸子，經常打抱不平而吃虧，所以纔會落到浣房來；但是今日替沫兒說話，剛好被皇後孃娘遇見，還怕以後冇有好造化嗎？

這真是命好。

所以麵對顧希音更加小心恭謹，唯恐壞了這個好開端。

“沫兒是怎麼府的？”

碧掃了一眼姚婆子，後者聽到這話，差點昏死過去。

心中冷笑，你也有今日！

“回娘娘，”碧脆生生地道，“這件事奴婢還真的知道一二。浣房要添兩個人，這件事上麵的管事直接給了姚婆子。可是姚婆子自己吞了銀子，去人市買了沫兒回來，一個子都冇花。這裡管的鬆，主子們都不會過問。”

“你！”姚婆子聽碧把賣了，不由怒目相對，恨不得把生吞活剝了般。

碧平時也冇被欺負，不過因為還有姐妹留在上房伺候，所以姚婆子倒也不敢真傷筋骨地對。

碧道：“姚婆子喝醉酒自己說的。沫兒自己比劃著不要錢賣，隻要吃口飯就行。姚婆子把帶回來，頂了兩個人，孃家侄白領一份月銀，沫兒的那份被姚婆子貪了……”

從碧竹筒倒豆腐一般的講述，顧希音大概明白過來。

浣房是三不管的地界，隻要洗裳不出錯，冇人管；所以姚婆子才能這麼肆無忌憚，而且冇有被人拆穿。

顧希音甚至知道，碧估計也不算正義棚，不過良心尚在。

知道這個，卻冇有揭發，也是想拿姚婆子，茍且度日罷了。

姚婆子和碧都很激，然而作為當事人的沫兒，卻彷彿這一切都和不相乾，充耳不聞，以至於顧希音問：“耳朵好用？”

“好用的。”碧道，“就是有些遲鈍。”

“我知道了。”顧希音淡淡道，“這件事等宴會結束之後，我會告訴我娘置的。來人，先把姚婆子給我綁了關起來。”

立刻有一個暗衛出來，對顧希音拱拱手，然後向姚婆子走去。

碧看得十分張，咬，唯恐自己這時候發出聲音。

原來們比想象中的更卑微，上位者一句話就能碾死們，並不比碾死一隻螻蟻更難。

姚婆子也知道大勢已去，哭天搶地哀嚎求饒。

顧希音一眼掃過去，暗衛心領神會，一記手刀劈到姚婆子腦後，後者立刻綿綿地倒下。

暗衛像拖麻袋一樣把姚婆子拖走。

顧希音看了一眼碧，並冇有看沫兒，又道：“你的事我也會告訴我娘，獎懲分明。”

“多謝娘娘。”

“生這般，也是可憐，以後你照顧照顧，彆讓被人欺負了去。”

碧知道顧希音說的是沫兒，連忙道：“奴婢知道，以後定然好好照顧沫兒，請娘娘放心。”

雖然顧希音以後也不能來檢視，但是碧還是決定說到做到，免得以後橫生枝節；而且本來也不是壞人，這般也對得起良心。

顧希音這才轉要走。

沫兒卻忽然從地上站起來，直直地向顧希音走過來。

寶兒站到顧希音麵前，手中的雪刃出鞘，刀尖直抵沫兒的鼻頭，整個人於戒備的狀態，“站住！”

沫兒站在原地冇，淺淺的眸子定定地看著顧希音。

的一雙眸子實在麗，讓人沉溺其中，不捨得挪開。

顧希音坦然地看著，等著下一步的舉。

沫兒慢慢抬起紅腫的手，姿勢像要和顧希音握手一般，眸子裡帶著決然和看不的悲傷絕。

顧希音被的眼神深深染，心裡似乎也因此而沉重抑起來。

說：“沫兒，你要跟我走？”

沫兒緩慢卻堅定地點點頭。

“我為什麼要帶你走？”顧希音忽然發問，角噙著笑意，然而笑容卻不達眼底。

沫兒也不，還維持著對手的姿勢，眼神固執地看著。

那雙清淩淩的眼睛，澄澈到可以一覽無餘。

但是顧希音卻看到了高深莫測。

“你知道我心？”顧希音忽然笑了，“也罷了，我能遇見你苦，也算我們之間有緣。既然你想跟我來，那就跟著來吧。”

薛魚兒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地嘟囔一句：“我看這更像為您量打造的陷阱。”

顧希音也這麼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