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7章沫兒的改變

衛淮說，“我瞭解你娘，若是不讓去，在京城會急出病來的。”

“那您陪去？”

“我不去。”衛淮道，“還要有人在京城守著你和大河娘倆。皇上尊重你，敬重你娘，我很放心。”

說完全放心那是假的，但是總要有取捨。

徐令則答應了衛夫人的要求，大概還和衛夫人說了什麼，薛魚兒說，衛夫人去看沫兒的時候說，以後希沫兒能找個有郎，能像徐令則對顧希音那般，即使家徒四壁也值得了。

薛魚兒說這話的時候，沫兒正在顧希音房間裡，坐在小杌子上安靜地發呆。

顧希音察覺出的失神，道：“沫兒，你想不想讀書？或者想學琴棋書畫？”

從前的沫兒，被複仇的力量裹挾著前進，再苦再難也咬牙撐下來。

但是現在迷茫了，要去哪裡，乾什麼？

在宮裡的日子雖然有人伺候，有人陪說笑，但是找不到活著的意義。

顧希音見抬頭，知道或許有戲，便繼續道：“京城中開設了很多收留無家可歸子的善堂，在那裡可以學東西；你想留在宮中，還是想去和們在一起？”

沫兒出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顧希音輕聲喟歎，“你不用擔心。你看現在在宮裡，誰還用異樣的眼神看你？剛開始肯定奇怪一些，但是時間長了大家都會習以為常。長這樣不是你的錯，隻是你要比彆人多承擔一些。”

沫兒用麗的眸子盯著，流出痛苦、茫然之。

顧希音輕輕拍拍的手背：“選擇的權利在你，怎麼都可以，回去慢慢想想。”

沫兒冇有做聲，薛魚兒開口了。

說：“沫兒姑娘，雖說你從小被虧待了，但是衛同軾這件事，公道說，是因為你們而引起的……就算這樣，老夫人也隻擔心你，娘娘一心為你謀劃……”

顧希音打斷的話道：“魚兒，不要說這件事因沫兒而起。衛同軾後腦生了反骨，即使這次不反下次也反了。”

不想把這件事賴在沫兒和母親上。

要說錯，那往前數，不是衛虎東出、軌在先，纔有了後來這一切的嗎？

沫兒忽然站起來，走到書桌前，挑了一本書，又出一支筆過來。

顧希音試探著道：“你想讀書？”

沫兒跪倒在麵前，點了點頭。

“好，那我便找師傅教你。”顧希音道，“生出你這樣，是要比彆人艱難許多。但是你的啞疾，我慢慢為你調理；你好好唸書。有些事改變不了，就不要去想；現在看起來是厄運，將來未必不是機會。”

沫兒點點頭，眼中的桀驁和對抗終於慢慢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信任和希。

“以後你就在我邊吧。”

大河聽說徐令則要駕親征，嚷嚷著要一起去，當然被毫不留地拒絕。

他鬨起了緒，最後還是顧希音說，要他留下來保護自己，這才安了氣憤的小。

等大河出去，月見試探著道：“娘娘，您是不是冇有和皇上說起您懷孕的事？”

否則皇上不會到現在都冇有反應，而大河心心念念想著弟弟，顧希音卻冇有說出來他此刻傷的心，顯然也是不想讓徐令則知道。

顧希音點點頭：“他要出門，告訴他除了平添掛念，也冇什麼用。”

“娘娘，您太辛苦了。”

顧希音笑瞇瞇地道：“我現在除了胃口不太好，什麼反應都冇有，而且來手飯來張口，有什麼辛苦的？你們不要把我慣壞了，說多了我自己就真的覺得委屈了。”

如果不是衛家的人謀反，換其他任何人，徐令則本不用駕親征，隨便派十幾萬人去直接滅了一絕禍患，以儆效尤便可以。

他是為了自己跑這一趟的，顧希音很清楚並且領。

懷孕確實不容易，但是徐令則做這個皇帝，始終辛苦。

顧希音也冇管朝廷上為了駕親征的事鬨得飛狗跳，仔細地為徐令則準備出行所需要的東西，然後在半個月後，牽著大河的手登上城樓，遠送徐令則。

徐令則冇有坐在輦之中，而是披銀甲，手持長劍，白馬，被眾人簇擁著在中央。

他回頭看了看顧希音，後者遙遙地微笑著擺手。

徐令則雖然看不清，但是心裡肯定，此刻一定把“九哥”兩個字放在齒之間，有苦和不捨慢慢化開。

“出發！”

威武之師發出驚天地的必勝呼聲，旌旗獵獵，大軍開拔。

大河被顧希音牽著手，目睹這一切，小小的心臟之中迴盪著某種難以描述的波瀾壯闊，有小小的種子在其中埋下。

顧希音低頭他的頭頂，眼中閃過驕傲之。

說：“大河，看到你父皇了嗎？長大以後你就變了他。”

像草原上雄壯威武的雄獅，一代一代地驕傲傳承。

大河點點頭：“父皇說，我長大，他就老了，到時候換我保護母後。”

“好孩子。”

徐令則離開之後，大河不管是學習還是習武，都空前地努力起來，看得顧希音心疼不已，但是除了關心他食起居之外，並不勸他。

倒是月見很心疼，委婉地提了幾次，擔心他累壞了。

顧希音隻當冇聽懂。

生而為人，冇有容易之事；王侯將相，販夫走卒，都有自己要承擔的使命。

在讓人生艱難這件事上，命運大部分時候出奇地公平。

沫兒開始學習，起步有些艱難，但是十分認真，顧希音教喝藥就喝藥，不管多苦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大河有時候過來請安，見眉頭鎖地盯著識字的字帖發呆，就好為人師地指點。

時間長了，沫兒也會把自己捨不得吃的好東西留給他，兩人倒是培養起來了。

顧希音冇有告訴彆人懷孕之事，但是沫兒因為時常在，所以猜了出來，常常看著的肚子，再看看寶兒臨盆的肚子發呆。

顧希音知道猜出來了，也並冇有很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