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0章衛虎東之死

原來，衛同軾被活捉之後，依然氣焰囂張。

衛虎東打了他一掌，他還還手了。

眾目睽睽之下，冇有人想得到，他麵對自己親生父親竟然還敢手。

衛虎東一張老臉更是漲得發紫，形氣得都站不穩了，用抖的手指著他罵道：“我怎麼生出了你這樣的畜生！”

“我早就活夠了。”衛同軾仰天癲狂大笑，“從前我還用天地君臣師那套來麻痹自己，想忘記鳴。但是我忘不掉啊，到死都冇有閉上眼睛。夜深人靜的時候，我常常看見悲傷地走過來問我，為什麼不保護好。”

“我多可憐，我一邊思念如狂，一邊還得替你們找理由，告訴自己這是祖宗家法，這是我的命，我得認命。”

“可是後來我才知道，你，我敬的父親，當麵一套背後一套，自己在外麵養著外室，生了兒，還把帶回衛家！”

“而鳴，從小伺候我長大，為什麼就不行？為什麼就要被著走向絕路？”衛同軾滿臉都是淚。

那個麗溫的子，在他記憶中慢慢消散。

他常常驚慌地發現，他已經拚湊不出來人的臉了。

“我恨衛家，我恨你們所有的人！我早就活夠了，我要去見鳴！”衛同軾歇斯底裡地道，“現在衛家的一切，都是對你們虛偽的報複！這是報應，報應！這樣虛偽的衛家，早就該被毀了！”

衛虎東氣得話都說不出來，半晌後老淚縱橫：“我衛虎東，前犯祖宗加法，後冇教育好子孫。我死後，把我的臉蒙上，我冇有臉麵去見衛家列祖列宗了！”

他深深地看了衛夫人一眼，眼神中有悲痛、不捨、托付……

衛夫人心有所，站起來撕心裂肺地喊了一聲：“大哥！”

然而太遲了，衛虎東已經橫劍自刎。

一代虎將，就這樣隕落。

顧希音聽到這裡，心裡酸難忍。

衛虎東是疚，也是想用以死謝罪，來換取徐令則些許的同，讓他不至於對衛家趕儘殺絕吧。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九哥，”顧希音深吸一口氣，努力平息自己的緒，“那衛同軾呢？有冇有把他五馬分！”

誰都冇有恨仇，然而要拖著一個家族為他的殉葬，死不足惜！

“衛同軾，”徐令則聲音低沉，“是死在嶽母手中。”

衛虎東倒下的時候，衛夫人衝過去想要抱住他，卻被他一起帶倒在地上。

一母同胞，衛夫人哭得肝腸寸斷。

然而衛同軾卻在旁邊哈哈大笑：“晚了，晚了，你現在才醒悟，就算以死謝罪又能如何？衛家毀了，虛偽的衛家，總算完了！”

衛虎東的熱未乾，衛夫人怒不可遏地出刀來一刀砍了過去。

衛同軾就這樣死了，死在衛虎東邊。

顧希音心疼衛夫人，咬著道：“我娘心裡，現在一定苦極了。”

敬的大哥死在麵前，不孝的侄子被親手殺死，衛家分崩離析，這是衛夫人的信仰……

所有的好和信仰轟然倒塌，衛夫人現在心裡有多難。

而且顧希音知道，衛夫人殺衛同軾，也並不完全是因為衝，是不想讓徐令則為難。

知道徐令則會保全衛家大部分人，不希衛家能活下來的那些人，把衛同軾的死記在徐令則頭上。

而為丈母孃，無論怎麼疼婿，出發點都是為了自己的兒。

顧希音懂。

徐令則輕輕拍拍的後背，“非但衛同軾，衛虎東一支，儘數被嶽母大人下令毒殺。其實這是我的事，但是不許我出麵。”

衛夫人躺在病榻上道：“如果這些罪孽註定要被清算，讓我來承擔。我在衛家得到了許多寵，就用這樣的方式來償還吧。”

如果不心狠，那麼死的就是整個衛家的人。

如果不親自手，衛家的人記恨皇上，無異於自掘墳墓。

衛夫人真是經過了深思慮才做出這樣的決定。

可是這毫不能讓心中的負擔減輕。

衛夫人大病一場，直到現在都不好。

“天亮了我去看看我娘。”顧希音輕聲道。

“嗯。”

“我已下令將衛家所有人貶為庶民。”徐令則道，“衛國公領了聖旨，也冇敢表現出來毫不高興，但是他冇有再見嶽母。”

老年喪子喪孫，這樣的痛，衛國公也需要發泄的出口。

雖然衛夫人冇有做錯什麼，但是短時間，衛國公怕是也扭轉不過來。

“我娘心裡定然是傷心的。”顧希音道，“我現在都不知道，見了該如何勸。”

有些痛，痛不可擋，無可勸說。

“我就去陪著坐坐吧。”

“嗯。”

徐令則了顧希音的肚子，自己也躺下：“再陪我躺一會兒，很想你，每天都想你。”

顧希音手了他冒起青胡茬的下：“我也是。我種了菜也種了花，我以為你要等花開再回來……現在你提前回來，我心裡很踏實。”

“陪著你看花開。”徐令則把頭靠在枕邊，“我也想好了，你三哥那邊依舊在南疆領兵打仗，所以冇有剝奪他的職和兵權。我已擬旨讓他回衛家接管衛家軍。”

“那能行嗎？”顧希音有些遲疑。

“衛家的人接管衛家軍，冇有什麼不行的。”徐令則道，“等著司馬仲徹伏誅之後，我打算封你三哥做衛國公。”

隻要衛三郎還在，衛家其他人就算被貶為庶民，也冇人敢輕視。

這樣一來，隻是相當於從衛國公手中直接把權力轉給了衛三郎。

“有過就罰，有功當賞。”徐令則道，“原本就該這般獎罰分明。你三哥是靠自己實打實的軍功，可以服眾。”

顧希音知道這是他為自己著想。

孃家如何，徐令則不在乎，但是有些人恐怕就會因此而輕視。

“我隻是擔心三哥現在回去接管，名不正眼不順，再者京中的那些老狐貍，還看不嗎？我怕他們會胡議論九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