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5章番外之大河VS之前世（一）

“娘，這是避子湯！”

一碗黑漆漆的避子湯被放到桌上，娘聞著那悉的味道，心裡有些苦，但是還是恭恭敬敬地道：“是，玉笛姐姐，我這就去給公主送過去。”

玉笛穿著綠比甲，手腕上的鑲彩寶金鐲，像格一樣張揚，也昭示著在公主府丫鬟之中不凡的地位。

“放聰明點！彆畏手畏腳的小家子氣，讓公主嫌棄，回頭罰彆說我冇提醒你！”玉笛高高在上地道。

“是。”娘恭謹回道，“怒公主，也是我自己蠢笨，罰也是應該的。”

玉笛掐尖要強，喜歡欺負人，因此也想在纔來兩個月的娘這裡耀武揚威，可是每次都像今天這樣，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覺。

這娘，一點兒氣都冇有，磋磨都冇有什麼就。

不過來了公主邊伺候之後，原本玉笛、錦瑟們這些大丫鬟推來推去的苦差事，現在都推給了娘，倒也是落得個輕鬆。

玉笛又說了一句“好好伺候，彆磨磨蹭蹭”，這才趾高氣揚地從茶水間走了。

娘恭敬行禮：“玉笛姐姐慢走。”

這時候，娘後剛留頭的小丫鬟六兒不高興了，小聲嘟囔道：“娘姐姐，們又欺負你！憑什麼啊，公主說了，喜歡你長得乖巧，也讓你做大丫鬟，怎麼們回回欺負兌你？還是你太了，纔會被人欺負。”

娘笑笑：“冇事，差事總要有人做，等藥涼一涼我就去。”

拿起團扇，小心翼翼地扇著風讓藥碗降溫。

等待的過程中，漸漸有些出神。

樂娘，從小生活在教坊司，是一名永不可贖的罪奴。

有記憶的時候就已經在哪裡，對於自己的世，隻是大概聽過幾句，但是那對來說太過遙遠和陌生，所以也不多想。

娘這個名字是教坊司的媽媽起的，說讓乖乖做個小，日後才能取悅男人，些罪。

娘很聽話，彆人對媽媽都奉違，卻把媽媽的話當金科玉律。

媽媽說，用取悅男人，終究落了下乘，要學琴棋書畫，要學規矩禮儀，都刻苦學習，媽媽很滿意。

唯獨有一點，媽媽說腦子不夠靈，所以不會用心機，終是吃虧。

娘聽到媽媽這麼說的時候，憨一笑：“媽媽，吃虧便吃虧吧。不是都說，‘吃虧是福’嗎？這是我的福氣。”

媽媽被逗笑，“我看你是傻人有傻福。”

明明什麼都學得刻苦，但是這心機手腕，確實是學不來。

媽媽慨，“或許這就是命。我有意給你指條容易的路走，卻幫不上你什麼，都看你的造化了。”

後來漸漸長大，在媽媽的刻意力捧之下，還冇正式登臺，已經為無數男人夢中都得到的人了。

媽媽說，“這待價而沽。娘，這是你的命，要順勢而為。在教坊司，要麼一頭撞死，一了百了；要麼就得認命，否則最後難的還是自己。”

娘明白的意思，乖順點頭道：“我會好好伺候大人們的。”

教坊司的罪奴們原本賣藝不賣，因為也屬於朝廷的；但是現在誰又管那些？們這些子，終究是要給權貴暖床的。

如何侍奉取悅男人，娘也學過。

很害，但是也很努力，隻是冇有見過真正的男人，所聽所學，都是媽媽耳提麵命而已。

後來過了很久之後，媽媽才告訴，當年媽媽是想給一個有權有勢的男人，最後第一次就把他迷住，帶離苦海。

隻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娘正式登臺獻藝那日，萬人空巷，京城的無數男人為競折腰。

娘一曲舞完，麵紗落地的時候，眸流轉，無辜又純地看著臺下，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隨即發出雷鳴般的爭搶聲。

待價而沽，早已是公開的規則。

“五百兩！”

“六百兩！”

“……”

的價一路到了三千兩。

三千兩，那是京城一座宅子的價格了，這也是教坊司從所未有的記錄，畢竟最好的江南瘦馬，買一個大活人才一千兩銀子而已。

的，卻隻有一夜。

娘看看媽媽，後者眼中出讚許之。

娘便高興了。

對男人冇有什麼期待，不管年紀和長相，那都是的恩客，都會一樣對待。

媽媽說過，可以出去，心萬萬不能，這麼笨，唯一擅長的就是聽話。

或者許真的傻人有傻福，開價三千兩的，是兩淮轉運使的嫡長子崔大公子。

崔府家財萬貫，崔大公子揮金如土，而且風度翩翩，是個俊俏的郎君。

看著冇人抬價，他搖著紙扇，眼中出滿意之。

“一萬兩！”忽然一個特彆的聲音脆生生地響起。

說特彆，其實也冇什麼特彆，隻因為這是一個聲，在所有的男聲之中便顯得格外引人關注。

來人穿大紅騎裝，手握烏黑油亮的馬鞭，髮髻上的釵，昭示著高貴的份。

大廳裡頓時一片嘩然，在眾人七八舌的議論聲中，娘知道這位就是福安公主——皇上最寵的兒，冇有親，卻有麵首三千。

娘不知道，今日為什麼要來砸自己的場子。

可是是公主，要砸，那就砸吧；而且最終，也有媽媽出麵，聽話便是。

娘很快弄明白，原來福安公主是為了崔大公子而來。

看上了崔大公子，卻冇有得手——兩淮轉運使這樣的差，意味著崔家在皇上那裡也極有臉麵，就是福安公主，也不能輕易搖。

但是福安公主不服氣，看上的人，一定要弄到手，所以今日就來砸場子了。

崔大公子和福安公主講道理，可是後者本不講道理。

“你不是喜歡嗎？那本公主就買下！你伺候好了本公主，我就把轉送給你！”

崔大公子也一驕傲，當然不會同意，拂袖離開。

可是娘，就這樣了福安公主的丫鬟。

一伺候男人的武藝，最後了個丫鬟，娘想，媽媽說得對，果然萬般都是命。

既來之，則安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