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李長樂親自為李敏峰奉上一杯茶：“哥哥，遠道回來辛苦了。”

李敏峰笑了笑，道：“妹妹，不過半年未見，你已經出落得越發麗，今天三皇子看見你，都移不開眼睛呢！”

李長樂微微一笑，拓跋真的確是俊人，可惜他母妃不過一介出寒微的宮人，偶然得幸後才生下了他，他也因此到嫌棄，一直不得寵，幸而後來他親母死去，他才被無子的武賢妃養。這樣的皇子，是沒辦法登上大寶的，李長樂想起拓跋真俊非凡的面容，不自覺的笑容帶了一惋惜。

李敏峰看著妹妹，自然知道的想法：“你別被娘影響了，朝中政局瞬息萬變，這位三皇子絕非尋常人——”

李長樂聽了，若有所思道：“可是他依附太子，將來最多也不過是個親王……”

李敏峰笑了笑，並未回答，在他看來，妹妹雖然若天仙，卻終究長於婦人之手，未必有男子的深遠眼。今年三皇子表面是和他一道外出遊學，實際上是接了皇命遠赴昌州，查辦大學士兼昌州總督張袞貪汙案。拓跋真一到昌州，首先突破張袞的封鎖，先拘審張袞的管家，取得實據，迫使明幹練的張袞不得不低頭認罪。從接這個任務，到奏請旨治張袞，前後只用了半個月。隨後，拓跋真更是留在昌州，徹底整頓所屬各縣早已一塌糊塗的財政，不到一個月就將所有頭緒整理清楚，移下任的總督。

這差事，拓跋真辦得很出，確實表現了他的才華和辦事能力，被陛下大大嘉獎了一番。而在自視甚高的李敏峰眼裡，也不得不承認，拓跋真聰明決斷、辦事利落，絕非池中之。但這些話，是不便向養在深閨的李長樂提起的。因此他只是道：“若是不信，就等著看吧。”

李長樂聞言，不免心中一。

待要細問，李敏峰卻無論如何都不願意往下說了，他很快換了話題：“妹妹今日怎麼了，反倒被個小丫頭弄得不高興。”

在他這樣天之驕子的眼睛裡，庶出的妹妹，自然是低賤的。家裡的妹妹們，哪個不是對李長樂誠惶誠恐，偏偏這個李未央卻是半點敬畏之心都沒有，這讓他覺得很詫異，依照母親的手段，怎麼能容得下這麼一個丫頭呢？

提起李未央，李長樂不變了臉：“那個小賤人！如今很得老夫人的歡心，你是知道的，老夫人心思重，偏三房，對母親和我們一直不很親近，若是執意護著那丫頭，母親也只能留著。”再加上誣陷不，反倒讓父親起了疑心，他們更不能輕舉妄了。

李敏峰思忖了片刻，道：“不過一個在鄉下長大的丫頭，沒見識又沒教養，妹妹不與計較就是！”

“大哥，你怎麼能這麼說，妹妹都快被欺負死了！我就指著你回來，為我出了這口氣呢！”李長樂睜大眼睛，鬢間步搖綴飾的瓔珞猶在珊珊作響，仿佛在忍著什麼，高揚的聲音又氣又恨。

李敏峰一怔，道：“收拾這麼一個賤丫頭自然是很容易，妹妹何必這樣生氣，倒壞了自己的心。你且看著吧，大哥為你出了這口氣就是！”

李長樂聞言站起，緩緩走到窗邊，金紋的裾拖出極細微的窸窣聲音，靜默了一會兒，猛地回，冷冷道：“大哥，我要的不是出口氣，我要的是的命！”

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人能讓不高興，絕不能容忍！

李敏峰很吃驚，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李長樂的臉上出猙獰的神，幾乎是撕裂了那張若天仙的面容。

“這件事不能著急，咱們從長計議便是。”

荷香院

李敏峰穿過紫檀山水大屏，便看到老夫人高踞榻上，斜斜靠著一個紫檀憑幾，穿著藍織錦窄袖襦的李未央則坐在紫檀小踏床上，不不慢地在老夫人上捶著，仰著頭正微笑著和老夫人說話。而三夫人則陪坐在老夫人邊，一雙素手端了茶杯輕啜，不時笑著說幾句話。自己的母親和妹妹李長樂，四妹、五妹和二房人全都坐在稍遠。

老夫人邊的位置，可都是有講究的。他的目一擰，看來妹妹說的沒錯，李未央一個庶出的丫頭，的確是爬得太高了些，竟然這樣討老夫人喜。

他剛收回目，就見老夫人往這邊一瞥，立刻住心裡的翻騰，上去行禮問好。

老夫人笑地手將他扶住，一邊打量一邊和氣地道：“這孩子，常年在外，竟是越發有出息了。”

李敏峰恭敬地笑道：“原本過年父親也不讓孫兒回來，後來我去信說惦念著老夫人和母親，父親才肯松口。這一回，敏峰帶了昌州特產，是專供給太後千歲的貢鴨，您嘗一嘗。”

老夫人難得地笑著道：“難得你有孝心。”

李敏峰微笑著道：“老夫人，鴨清火平氣，健脾開胃。當今太後就十分喜歡吃鴨子，每年鴨子都是千裡迢迢從昌州運到京都，經醃漬後，再熱油中炸過，除淨腥臊惡味，然後砂鍋煨燉做四喜鴨子。這道菜富含營養，定有延年益壽的效果。”

李敏峰的關懷顯得很真誠，老夫人臉上的笑容溫和了許多。

李長樂溫婉道：“正是，這四喜鴨子，還有個說法呢！三妹可知道？”

李未央見他們無故將話題引到自己上，微微一笑道：“願聞其詳。”

李長樂笑容更深：“前朝大詩人宋喜所雲人生四件喜事：久旱逢甘雨，他鄉見故知，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民間廣為傳誦，並取以為肴饌之名，取其大吉大利之意。”

李常喜臉上的微笑很討好：“還是大姐見多識廣，平日裡我們只會吃，卻不知道來曆呢！”

李未央垂下眼睛，道：“正是，未央書念的不多，見識也——”

老夫人笑了笑，道：“孩兒家要讀那麼多書做什麼，溫知禮也就夠了，掉書袋沒得讓人討厭了。”

李長樂面微微一變，隨後恢複如常：“是，老夫人教訓的是。”

李敏峰的目冰冷地落在李未央的上，這個庶妹，的確是留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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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鴨子，是重要的關鍵，叉腰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