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知大人。”

老員們一看到冬青過來，都紛紛對他行禮。看起來他們并不害怕冬青責備，反而還指冬青替他們主持公道。

“干什麼？連武都拿出來了，這是對待同胞的方式嗎？”冬青不滿地說道，語氣頗為嚴厲，“都給我放下！”

聽到他的命令，老員們都一下子流出了不滿的神，但畢竟有先知大人的威在，他們也只能不忿地丟下長矛和軍刀，繼續用兇惡的眼神與啞對峙。

“說說吧，怎麼回事？”

“先知大人……”眾人簇擁著一位年輕的熊耳來到他的面前，“隊長好心替這個瘋人治療，結果就像發了瘋一樣，還把卓婭的臉抓傷了。”

冬青認出了面前的。卓婭，是瑪麗的妹妹，和冬青在葬禮上有過一面之緣，現在應該是在狄安娜手下當了個醫療小隊的隊長。

“卓婭……”

冬青向前幾步，小心地起的劉海，一道從臉頰連到下的可怖爪痕赫然出現在的臉上。傷口周圍的皮微微外翻，看起來傷的很深，仿佛是被獵豹之類的大型貓科抓過一樣。

“先知大人……”卓婭的聲音發著，眼角還掛著淚珠，顯然是被嚇得不輕，“我……我聞到的頭上有腐爛的味道，想著是不是有什麼傷口沒理，就想幫看一看……結果我一的兜帽，就變了個人似的，還像野一樣撲上來……，還想咬我……”

“嗯，我知道了。”冬青回手，關切地說道，“傷口很深，可能會染，你先下去理一下傷口。放心，這事我會理。”

“至于你……”

冬青轉頭看向啞這邊，用眼神示意年放開。

“吼——”

年放手，下意識后退了幾步。啞發出了幾聲野般的低吼，半伏著子，脊背向后隆起，清冷的目咬著冬青。

“放下你的帽子。”

冬青盯著的眼睛，嚴肅地命令道。啞無于衷，冬青只得到了幾聲低沉的嘶吼作為回應。

語言不通嗎？這種返祖似的行為模式……之前看著也不像有太大的智力障礙……還是突發的神疾病？了什麼刺激嗎？刺激，刺激……是兜帽？不，應該是頭發或者……耳朵。

冬青思索著，緩步試探著向啞靠近。

一步、兩步……沒有。

終于，到了手可及的距離。冬青向著的兜帽慢慢出了手……好，抓住了，然后是揭開……

“啊！”

圍觀的眾人都發出一陣驚呼。

在冬青即將揭開啞的兜帽的瞬間，突然要暴怒的猛虎一樣撲了上來。事發突然，冬青不及躲閃，便被似猛虎撲羊一般撲倒在地。

啞的力氣大得驚人，騎在冬青的上，竟得他不能彈。

“這下翻車了……”

冬青只得出一個難看的笑容。他不是沒考慮到啞會突然襲擊，但真沒想到的力氣有這樣大，一下子就制住了自己。還沒等他想完，啞猛地張開，就對著冬青的脖頸狠狠咬了下去。

冬青連忙抬手格擋，用手臂代替脖子送進啞的里。他的手臂上遍布著金的裂痕，散發著幽幽的熒，仿佛覆蓋著一層明的薄。這項經過改進的源石技藝仍然會造相當的損害，也只有冬青仗著恢復能力敢這麼用。

總而言之，“附魔”發揮了作用。啞的利齒不能深分毫，就好像咬住了一塊石頭，力量的沖擊沿著牙齒反震回去，震得的牙口松、腦中滿是嗡嗡的雜音。

冬青見眼神一時迷離，自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被咬住的左手驟然發力，將啞從自己的上打翻下去。與此同時，冬青的右手上也泛起附魔的金，握手拳，一擊重拳轟向啞那不設防的腹部。

“附魔”了的重拳極其有力，打在腹部的橫膈上立刻引起了強烈的痙攣，啞吃痛地吼了一聲，當即兩眼一翻、直直地倒下，被打昏了過去。

•

黑暗，長久的黑暗。

黑暗中充滿著討厭的雜音—男人的怒吼和人的哭泣，討厭這些聲音，一如既往。

“你看看的耳朵……這tm就是個下賤的菲林！”

“不，不……”

“這到底是哪個魂球的賤種？！告訴我，告訴我！”

“不，我沒有……”

“事到如今你還想說什麼？啊，我知道了。是他嗎？那個落魄的三流畫家竟然能讓夏家的貴投懷送抱……”

“哥哥，求求你，行行好吧……不！你要干什麼？！”

“我要干什麼？我要宰了這個孽種！之后就到那個三流的菲林畫家！們活著就是夏家永遠的污點！”

“求求你……我可以放棄一切，讓我養吧。”

“別傻了，如果讓父親知道，他絕不會介意把你和這個孽種一起活埋進土里……殺了，你還能活。”

“不！放開！放開我的孩子！”

“瘋婆子！你干什麼？！放手！放手！”

“啊——”

“見鬼！醫生，醫生！快來個醫生！”

聽見爭吵和破壞的聲音，好像城墻倒塌，好像大雨傾盆……討厭這些聲音，一如既往。

“這就是你告訴我的結果？你的妹妹死了，那誰去和親？”

“你就只想著和親嗎？！難道你的腦子里除了失去的侯爵之位就沒有別的東西嗎？”

“你怎麼敢這麼跟我說話？”

“砰！”

“啊……啊，你竟敢……呵……”

“爺！老爺他……”

“從現在起，你該我子爵大人了，果戈里。”

“遵命……子爵大人。”

聽見木頭敲擊墻壁的聲音，聽見剪刀銳利而冰涼的咔嚓聲……害怕這些聲音，一如既往。

“看看的吃相，和那些賤民一樣令人討厭。”

“簡直像個野一樣，是子爵大人的私生嗎？”

“快別說了，我們離遠一點，我不想再聞上的臭味。”

……

“果戈里，我不想再看見的耳朵。”

“遵命，子爵大人。”

仿佛耳朵傳來劇痛，溫熱的流淌到的臉上。

“果戈里，我不想再聽見的聲音。”

“遵命，子爵大人。”

仿佛嚨里被塞進了石頭，尖銳而冰冷。

“果戈里……我不想再看見。”

“遵命……子爵大人。”

仿佛大雨落下，爬行于黑暗的泥濘，腸轆轆。